電梯緩緩運行,美婦打了個哈欠,靠在墻壁養神,岳小蟬也沒主動介紹,安靜看著玻璃壁外夜景,就像江牧不存在一樣。
氣氛詭異安靜,江牧有些不自在,不知為何,心里忽然升起一絲忐忑。
蝶幼蟲感同身受,不安的挪了挪身子,意外的是,小家伙沒有縮進懷里,反而緊繃身子,戒備的防著兩人。
江牧不著痕跡側身,隔開蝶幼蟲視線,假裝看著樓層數字。
叮!
電梯到了頂層,美婦輕輕睜眼,隨意掃了眼蝶幼蟲,當先走了出去。
岳小蟬默默跟著,紅色鞋子踩在地上,聽不到一絲動靜。
酒店的頂層,視野非常廣闊,岳小蟬喜歡這兒,她的老師也很喜歡。
江牧跟著進屋,就看到兩人走到落地窗前,一個站著,一個懶洋洋靠在沙發。
“給我來一發吧。”
懶洋洋聲音響起,很顯然,之所以叫江牧過來,就是為了檢測能量,為明天的治療把把關。
江牧自然不會拒絕,隨著等階提升,治愈光芒愈加內斂,看起來十分粘稠,如同實質,蘊含的能量以幾何系數倍增。
美婦掃了一眼,露出興趣之色,意外的是,治療術還沒徹底落下,急促鈴聲忽然響起。
基地也是有手機的,只是普通人接觸不到,只能聯通基地,無法通往外界,信號早被屏蔽,就算拿到手也沒用。
揮了揮手示意中止,美婦接聽電話,面色變得嚴肅,江牧能量還沒消散,對方已經雷厲風行站起。“帶上小鬼,跟我走。”
岳小蟬面色一緊。“領袖?”
“嗯。”
美婦朝天臺走去,岳小蟬亦步亦趨,二話不說拉上江牧,緊緊跟在身后。
岳小蟬的炎火鳥,戰斗力毋庸置疑,江牧一度非常羨慕,可等美婦召喚出靈獸,他發現自己移情別戀了。
同樣是鳥形靈獸,炎火鳥為赤紅、眼前這也是赤紅,但外形上卻更高貴,像極了傳說中的鳳凰。
火凰!
江牧有些眼熱,沒等看清,岳小蟬揪住他后脖子,跳上炎火鳥背上,化作流光飛了出去。
一路風馳電掣,狂風灌進口鼻,等到重新站在地上,情不自禁打了個飽嗝。
看著守衛森嚴建筑,結合剛才對話,江牧按捺心神,如果沒有猜錯,先驅者領袖就在這兒。
“進去吧。”
美婦出示令牌,獲得權限,淡淡掃視一眼,門前守衛立即放行。
到了這個地方,岳小蟬都變得老實,拘謹的拉著江牧,緩緩朝深處走去。
江牧同樣緊張,腳底下這塊土地,可以說是先驅者核心,從這兒發出的指令,甚至能影響國際局勢。
過了一會。
美婦腳步停下,到了一處小樓,院里子栽滿花草,鳥叫蟲啼,給人一種自然氣息。
竹子編制的籬笆門,被人打開,一位身穿布衣老頭,蹣跚著腳步走了出來。
“林老。”
美婦微微躬身,臉上帶著敬重。
林老是一種尊稱,本名林善長,很小的時候被收養,一直跟著老領袖,負責照顧生活起居,地位非比尋常。
“見過林老。”
岳小蟬同樣行禮,乖巧得像只貓咪,看不見一點狠辣跋扈。
林老慈祥一笑,眼里帶著一抹回憶。“上次見你時,還是你父親帶著過來,那會才不到十歲,一轉眼都變成大姑娘了。”
岳小蟬恭敬回答。“父親在世時,也時常提起您呢。”
林老神色唏噓。“真是難為你們了,若不是為了我們這些老骨頭,誒……”
“為了領袖,為了先驅使命,再大代價也值得,這是父親的榮耀,也是我們家族的榮耀。”岳小蟬語氣堅定,完全由心而發。
林老倍感欣慰,一步步走向小院。“都跟我進來吧,領袖已經在等著了。”
美婦名叫藍瑛,主動走在最后,等岳小蟬、江牧入內,關上簡易籬笆門。
江牧默不作聲,安靜看著眼前一切,聽過剛才對話,大抵明白了一些事情。
因為靈獸的存在,這個世界人類平均壽命大抵為80+18,也就是九十八歲。
江牧從錢多財那兒打聽過,童老御靈職業為靈境,至少有一個靈獸突破。
認真算起來,童老壽命為80+18+36,也就是一百三十余年,上下會有出入,但六十多歲絕對不老,之所以英年早逝,就是為了救治老領袖,強行為對方續命。
真假?
江牧搖了搖頭,真假并不重要,重要的是……這個說辭他可以借用。
當然!
能不能救、救與不救,怎么救,江牧沒有看到人,現在說這些還為時尚早。
跟著林老步伐,江牧做出無數假設,進入屋內,一位白發蒼蒼老人,半瞇著眼睛坐在椅子養神,桌案上一壺熱茶,水霧裊裊飄起。
“領袖。”
藍瑛、岳小蟬微微躬身,行了一禮,江牧有樣學樣,跟著彎腰施禮。
“來了。”
老領袖語氣無力,布滿老年斑的臉頰,黯淡無光,然而……等到眼睛睜開,氣勢瞬間大變,一股威壓籠罩而來,令人不敢對視。
江牧低下腦袋,窺視感隨之而來,有人盯著他看,不出意外,只有老領袖與林善長。
“坐吧。”
老領袖語氣平淡,并沒有因為江牧到來,而有任何情緒波動。
藍瑛滿含關心。“領袖,您的身體?”
“剛剛有些喘不過氣,小林擔心我撐不住,急急叫了你們,現在好了許多,料想一時半會死不了。”老領袖笑了笑,仿佛聊的不是生死,而是今天中午吃什么。
林老端著三杯熱茶,逐一擺在三人面前,老領袖在的時候他從不插話,盡心履行自己職責。
藍瑛卻有些急,老領袖說的輕松,現在看起來也算正常,但林老在電話里頭可不是這么說,之所以急匆匆趕來,就是情況危險到了極點。“領袖,這種事情拖不得,咱們還是快點治療吧。”
“不急。”
領袖捧起瓷杯,不徐不緩喝了口熱茶。“事情處理得怎么樣了?”
藍瑛神色冷冽,殺氣一閃而過。“這些人趁您病危,謀劃暴亂,已經被我全部拿下。”
“還沒確定我的死訊,就迫不及待跳出來,充其量就是些棋子,重要的是后邊的人,查出什么線索沒有。”老領袖神色淡淡,看不出喜怒。
藍瑛羞愧低頭。“屬下無能,目前暫無收獲,請領袖責罰。”
老領袖并沒有怪罪。“這不怪你,基地平靜越久,那些人蟄伏也就越深,橫豎多等一些時日,那么多年都熬了過來,不會差這幾天,沒有我的確切死訊,他們是不會露出馬腳的。”
藍瑛狠狠握拳。“領袖,再給我一些時間,我一定能撬開他們的嘴。”
“都是些無用棋子,殺了便是。”老領袖隨手一揮,定人生死,猶如吃飯喝水簡單。
“是。”
藍瑛只能聽命。
老領袖玩味一笑,目光炯炯有神。“既然盼著我死,那我就死給他們看好了。”
藍瑛。“領袖……”
老領袖揮了揮手,目光轉向江牧。“小家伙,進了基地適應么?”
江牧老實開口。“起初不適應,后來就漸漸習慣了。”
老領袖點頭。“有沒有受到委屈?”
“有。”
江牧干脆利落回答。
老領袖微微一愣,只是隨口問問,沒成想得到這樣回答。“看來小蟬是欺負你了?”
藍瑛皺了皺眉,別看她面上嫌棄,心底卻對岳小蟬著緊得很,幾乎當作女兒看待。
江牧搖了搖頭。“不是我們組長,是穆小婉,她公然將我抓走用刑,還要剮了我的雙眼。”
“阿善,去查一下。”
老領袖輕輕揮手,林老立刻退走。
藍瑛松了口氣,別看江牧現在啥也不是,但只要能為老領袖續命,地位將直線拔高,哪怕只是暫時維持,也絕對不可小覷。
這種關鍵時期,要是給岳小蟬上些眼藥,鬼知道會出什么變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