兩人靠在樹上休息了一晚上,第二天又繼續采摘剩下一半山區,在太陽落山之前,終于把南峰整片區域都采摘完了。
綺月看著差不多光禿禿的山,突然覺得有些愧疚,弱弱地問蘇青丞:“我們會不會太過分了?以后鎮鮫殿的人用什么?”
蘇青丞道:“不會,這山上以后還會再長出來新的藥草。”
綺月一聽,心下便踏實了許多,又問了一句:“大概多久能長出新的藥草?”
“比較普通常見的,一年半載就會長出來,再好一點的,數年,也有數十年的,上百年的,都有。”
綺月越聽心越虛,蘇青丞又道:“我們采的這些藥草,夠他們鎮鮫殿用上百年,他們可以來找我們買。”
綺月:“……”
鎮鮫殿殿主會追殺到曉雨殿來吧?
“我們要不要留一些給他們?”
“藥草采摘之后,靈果趁新鮮食用才有效果,靈花也是大部分要趁新鮮食用或者煉制丹藥,只有靈草大部分需要曬干了用,但最好在七七四十九天之內食用和煉丹,這期間效果才最佳。”
綺月驚嘆一聲:“就是說我們采多了?不盡快賣出去就會作廢了?”
“是這個意思,不過——用不完的,可以拿來種。”
“這么多,我們兩個人種不過來吧?”
“可以賣出去。”
“短期內需求有這么多嗎?”
“整個書雨閣加起來的話,應該差不多。”
綺月已經在腦子里迅速地想好了策略,先賣給月池宮和月景宮,再賣給各個殿。
兩人正說著,不知不覺間已經出了南峰,十丈開外的地方驚現一堆人,其中二十余人便是昨日一起來的商鋪老板,被五花大綁綁在地上,旁邊二十幾籮筐和二十幾捆藥草都是他們昨日的戰果。出了這二十余人之外,還有二十余人,為首一人坐在一張木椅上,懶洋洋地半躺著身子,一頭發絲也和他人一樣懶洋洋地束著,額前擋了一堆頭發,把他兩只丹鳳眼各遮了一半。
“看樣子這人就是鎮鮫殿的殿主中容了,”綺月托著腮幫子看著那些商鋪老板,他們也兩眼無神地看著她,“沒想到還是被他們發現了。”
“這么大動靜,肯定會被發現。”
“……”綺月詫異地盯著蘇青丞,“你是在諷刺我嗎?”
“不是。”蘇青丞正了正身上的籮筐,“我只是在陳述事實,沒有諷刺你。”
綺月白了他一眼,你就是在諷刺我。
“這是最后兩個了?”中容瞥了一眼他身旁的一人,那人回道:“回殿主,他們是最后兩個人。”
“采了多少?就一籮筐?別人半天就采了一籮筐,他們兩個兩天才采一籮筐?”中容兩只眼睛幾乎瞇成了一條縫,從縫隙里瞧著綺月和蘇青丞。
“回殿主,我們的整片區域都被采光了。”
“啪”一聲脆響,中容猛地一拍椅子,整個人坐得直直的,“你再說一遍?”
“……我們的整片區域都被采光了……”
“他們不就是采了一籮筐嗎???”
綺月叫蘇青丞把籮筐取下來,走到中容面前,十分誠懇地說道:“中容殿主,對不起,我不知道藥草有時效性,所以一不小心全采完了,你看你們殿上有多少人,需要多少藥草,免費給你們。”
“免費?”中容瞪大了眼睛,不可思議地看著他身后的弟子,以為自己聽錯了。
“你們先挑選。”綺月又將籮筐推到中容面前。
“我們先挑選?”中容的眼睛又瞪大了一分。
“你們想后選也可以。”
“你以為老子是誰?!”中容怒而站起,整個人比綺月高出一整個腦袋,蘇青丞輕輕拉了拉她的衣袖,將她拉往自己身后,蘇青丞便和他差不多高了。
“中容殿主……”蘇青丞話還未說完,中容就怒而朝他打了一掌,蘇青丞身后一整排樹瞬間化為飛灰。
“啊!”幾個女老板嚇得連忙捂住眼睛,不敢再看這血腥場面。
“息怒。”
中容怒火未消,卻見蘇青丞仍然完好無損地站在他面前,憤怒之余,又震驚不已。
“息怒息怒,有話好說。”綺月見徹底惹怒了中容殿主,又向前一步,笑道,“不如這些藥草賣出去之后,我們分你五成。”
中容怒道:“這些都是老子的!”
“那你得給我采摘費用,三成,這是最后的退讓!”
“一成都別想要!”
“怎么說我們也辛辛苦苦采摘了兩天,別太過分啊,小伙子。”
“小伙子?”中容笑氣了,忽一人悄悄附到他耳邊說道:“殿主,這個女人就是兩年前當著月景宮宮主云景公子的面把剪綃殿主打得落花流水,后來又把剪綃殿主打得至今下落未明的花鈿姑娘。”
中容擰眉:“花鈿姑娘是誰?”
“那一年您正好在閉關修煉,所以不知道她是誰,總之就是一個很厲害的人物,而且還不是我們書雨閣的人,是傳統仙派人物。”
“傳統仙派人物,到我們地盤來撒野?”中容夾起籮筐里面的一根祝馀草往嘴里送,一邊嚼一邊看著這兩人,雖說火氣依然大,但比剛才沉穩太多了。
蘇青丞偏過頭來,問綺月:“你想怎樣?”
“我想要我的勞務費。”
“好,那把這些藥草賣了,你留三成,剩下七成給他們,中容殿主,就這么說定了。”蘇青丞說完,手往那些商鋪老板那兒一指,他們眨眼間便不見了蹤影,中容看得目瞪口呆時,他和綺月也不見了,地上的藥草也統統都不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