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風起兮云飛揚,浪卷千層漫山崗!
華夏版圖遼闊,臨海地區,海岸線綿長,遼闊的大海之上,一陣陣狂暴的海風吹過,卷起數米高的巨浪,拍打著海灘,堤壩有些難以抵擋,只能任由海水淹沒。
內陸地區,地動山搖,高樓搖晃,路上行人難以站穩腳跟,有些已經踉蹌倒地,更多的都在慌張的逃向空曠地帶,大地震來了。
今年的夏天沒有往昔的炎熱,連綿的陰雨,多了一絲涼爽,近海城市濱海,一座高檔小區內,一名二十三歲的少年,頂著烈陽,帶著口罩,正徒步送著快遞。
手拉藍色板車,上面堆著大大小小的箱子,足有數十個之多,加起來也有百十斤重,身上灰色的工服,印著豐順公司的標志,半截的短袖早已被打濕,額頭的汗水,順著臉頰滴落在地,小麥色的手臂上一片濕潤,那都是身上汗毛排除的帶著鹽分的汗水。
扯過衣服,擦了一把頭上的汗,早上十點多的天氣,氣溫已經接近四十度,加之早上沒有吃飯,快遞小哥白夜腳步顯得有些虛浮,實在是忍受不了,找了個陰涼,背陽的地方做了下來。
扒開快遞,拿出了提前準備好的冰水,一頓痛飲,一升的桶裝水,直接被干下去了一半,身體這才有所緩和。
掏出口袋中被汗水浸濕的煙,捋直,點上一口一口的抽了起來,吞云吐霧間,那是說不出的放松。
白夜老家地處中原豫州,在十八歲高考以后,獨自來到濱海這里上大學,寒暑假也很少回家,都會找個地方打工,為下個學期生活費做準備。
家中四口人,父母已經四十多歲,全是農民,靠著零散的工作,拿著微薄的工資,供養著白夜與弟弟上學。
白夜學習就這么廢了,高中三年的努力也就上了一個專科,不停家中的安排,報了一個冷門的專業,學校之中為了充胖子,搞了一些網貸,年紀輕輕的便欠下了近十萬的債務,大學畢業,不好找工作,只能出賣勞動力,干著快遞這一行業。
工作也有兩年了,手機一分錢沒有存下,欠下的債務也沒有還上,只能每天累死累活的,一月拿著七八千的薪水,艱難的度日。
無聊的看著某點APP上的小說,再看一眼車上的快遞,頓時感到心煩意亂,有種撂挑子不干的沖動,再想想銀行卡里剩余的幾十元錢,恐怕連兩天的飯錢都不夠,“唉!何時是個頭啊!”長嘆一聲,充滿了心酸與無奈。
生活總要繼續,拿上手機,拉著板車,繼續送著快遞,期待著中午到賬的工資,又能夠瀟灑幾天。
“喂!您好!快遞的,下樓取一趟吧!”白夜走到樓下,撥通了收方的電話,在“嘟嘟!”幾聲后,電話的那頭有聲音傳了出來。
“我現在不方便下去,你送上了一趟吧!”
“呼!好的!”白夜長吸了一口氣,艱難的從口中擠出了兩個字,罵罵咧咧的拿著那人快遞進了電梯。
小區電梯需要刷卡,白夜他們這些外來人員并沒有,只能在電梯里面等著樓上的人按,這有這樣他們才能上去。
電梯里的空調吹著涼風,白夜懶散地靠在旁邊,腳下放著快遞箱子,手中拿著手機刷著段視頻,電梯緩緩的上行。
電梯速度并不快,在行駛到十樓的高度時停了下來,白夜拿起快遞,以為是到了,但電梯門并沒有打開,按著開門的按鈕,只見燈亮,卻并不見開門,白夜有些著急,不停地按著按鈕。
“我他喵的,不會吧!”最壞的情況發生了,電梯故障,白夜被困在了電梯了,警報已經按想,但那邊并沒有傳來通話聲,只有白夜一人在電梯之中,對著通話器喊著。
無人回應,白夜小心翼翼的挪動著身子,靠在一處角上,雙腿彎曲,不敢走絲毫動彈,他是真的擔心電梯下墜,十層二十多米的高度,掉下去絕對會變成一堆肉泥。
電梯中信號極差,電話根本打不出去,現在只能等待救援,希望有誰能夠通過電梯監控,發現他被困在里面。
心中默默祈禱,最強碎碎叨叨的念著:“我還年輕,我還不想死,家里還有父母沒去孝順,我還沒有談過女朋友啊!”
上學的十幾年來,身邊的女生倒是不少,但都是同學,實在是不好下手,一拖再拖,直到大學畢業,出來工作,也沒有交到一個女朋友,又找了這么一個工作,一個站點,十幾個人,連一個女的都沒有,就連收快遞的客戶,也是男性居多。
念叨的也是有些累了,白夜蹲了下來,掏出手機再次撥打了幾個電話,終于在最后時刻,話筒那邊傳來了聲音,有些慌張,有些嘈雜!
電話是幺幺零的,白夜簡單明了地說了一遍自己這邊的情況,哪個小區,幾號樓,話筒那邊并沒有人回話,只聽到一聲巨響“轟”,緊接著就是刺耳的“滋啦”聲。
手機遠離耳朵,那聲音他實在是受不了,掛了電話,他還不清楚外界的情況,只覺得電梯一陣搖晃,開始極速下墜,白夜心底透涼,只有一個念頭“完蛋了!”
十層的高度,七秒鐘過去,電梯已經墜落到三層,再有四五秒鐘,他將隨著電梯,狠狠地摔落在地下二層,在電梯的壓迫下,化為一攤肉泥,這一刻,白夜真的怕了,拼命的祈禱,只希望落地之前,電梯能夠停下來。
一切都將是徒勞的,除非有奇跡發生,“涼了,涼了啊!”白夜叫出了聲音,閉上了眼,“啪”的一聲脆響,白夜身體失衡,跌落倒在電梯里,等再次睜開眼時,入眼是刺目的燈光,旁邊主管正站在他身旁,用他那寬大的手掌拍著白夜的肩膀,叫他起來,準備卸車。
緩緩坐起,拿起身旁的手機看了一眼,時間下午兩點半,發昏的腦袋這刻才意識到,剛才的一切都只不過是一個夢,或許是因為太累了,暈暈乎乎的在地上坐了許久,這才站起伸了個懶腰,來到院中,和十幾個同事,卸著四米長貨車上,下午需要送的快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