云凝又與蘇采蘩閑話幾句,便了解了皇后的異動,有些無奈:“汐玖,午后隨我去給太后請安。”
到福壽宮之時,云凝竟然看見一堆的孩子在一處玩鬧:“臣妾給太后娘娘請安。”而太后就在一旁的躺椅上笑著看他們。
“賢妃起來吧,坐。”顧太后給她指了座兒,看她有些驚訝:“很久沒看見這么多孩子了吧。”
云凝瞧見自家那兩個都快玩瘋了:“沒想到二皇子平日里看起來悶悶的,帶著弟弟妹妹們很有哥哥的樣子。”這里除了皇后所出的太子和三皇子,其他的孩子都在了。
顧太后這半個月來都能看到這幅場景:“明兒雖說不及太子聰慧,但知道友愛弟弟,保護妹妹,很有擔當。”楊貴嬪雖說溺愛女兒,養的囂張跋扈些,但是這個兒子是真的不錯。
瞧見顧太后站起來了,云凝上前扶住她:“昨日,小嘉兒和小旭兒一個勁兒的和我說二哥如何如何,臣妾便知他們很喜歡這個哥哥。”
“不止他們倆,小五也很喜歡。”兩個人漸漸遠離這些玩鬧的孩子,走到魚塘邊去。“此次圍獵,可有什么事情發生?”
“除了王才人之外,其他諸事順遂,算得上有驚無險。”云凝從李姑姑手里接過魚食,遞給太后。
顧太后點頭:“無事便好,哀家聽聞最近皇帝很喜歡那個崔氏。”其實是皇后在她耳邊不斷提及,她才有些印象。
“崔氏年輕貌美,又有才情,皇上喜歡不足為奇。”太后何時關心起一個容華來了,云凝據實相告。
顧太后把魚食撒完,看著這幾條魚爭奪:“她這樣得寵,你就不嫉妒?自打有了她,皇帝對你也淡了些吧。”
云凝給太后再遞一碗魚食:“以色事人者,能得幾時好。”這話是說崔氏,也是說她自己。
“你倒是看的通透,以你和淑妃的品貌,埋沒在這深宮里,可覺得委屈。”顧太后是真覺得,以云凝這樣的品性,做一個高門大戶的嫡妻才是最合適的。
“皇家恩典,皇恩浩蕩。”云凝一介亡國之女的身份,不入宮門也就和其他庶妹一樣嫁與一個小官,草草一生罷了。
不談后悔,不談往事,顧太后轉身:“在這后宮里能保持一顆本心,才是最難得的。你和淑妃很好,很好。”皇后現在就是失了本心,她遲早會知道她現在這個樣子犯了大忌,只怕她悔之晚矣。
聽到太后這般贊賞,云凝受之有愧:“太后這般謬贊,臣妾不敢當。”
“莊郡王又被貶了?”顧太后從前和瑜德太妃也有些不睦,如今都不重要了,也是被困在深宮里的可憐人:“瑜德太妃的性子和你倒是有些相像。”
“是嗎,臣妾很榮幸。”扶著太后慢慢走回去,她可從來沒有這么與太后深交過。
顧太后想著自己雖然是太后之尊,這幾個有子的太妃過得和她也不差什么吧。到底還是要有個自己的孩子啊,這樣想,楊氏的運氣就不錯。
“母妃,我玩累了,抱抱。”上官旭看見母妃扶著祖母回來,跑上前去。
云凝蹲下身子,掏出帕子給他擦汗:“看你玩的滿頭的汗。”上官嘉也看見了,也跑過來嚷嚷著:“母妃我也要擦。”云凝愛憐的給一雙兒女擦汗,抱抱,吩咐宮人多準備些茶水來。
二皇子看見弟弟妹妹都去休息了,也過來見過云凝:“賢妃娘娘,是兒臣沒注意累著弟弟了。”
云凝友好回應:“二皇子不必多禮,小七向來頑皮,本宮該多謝你照顧他。”見他也是一頭的汗,云凝吩咐汐玖送塊兒帕子給他。
“太后,這兩個潑猴今日又給您添麻煩了。小嘉兒也到了該練字的時候了,臣妾帶他們回去,明日再來請安。”云凝得太后點頭,行禮告退。
耳邊隱約聽見二皇子和太后的交談聲,三人各自上轎輦。云凝想著,若是二皇子如今這般得太后看重,那楊氏復位不是指日而待了。“娘娘,楊貴嬪給您請安呢?”
云凝看見路邊楊氏給她行禮,她今日倒是沒有坐轎輦:“楊貴嬪可是要去接二皇子?”
“是。娘娘可是剛從福壽宮出來。”
云凝點頭,楊氏看上去有些老態了,也不知道是不是孩子生多了:“那就不耽誤你了,本宮先回去了。”
“娘娘慢走。”
兩人交錯而過,楊貴嬪看著她離去的背影,當年的云側妃,如今的儀賢妃,她們倆之間的距離似乎越來越遠了。但是她有兩個兒子一個女兒,未來如何尚不得知。楊貴嬪微笑,往福壽宮去。
“好了,玩鬧了半日,小嘉兒去練字,小旭兒去陪著姐姐。”見他們倆乖巧離去,云凝吩咐小染去燉兩盅鴿子湯給孩子們補補。
一個時辰后,尚功局的兩位尚功帶人來見。云凝翻過賬本,沒什么問題,那么皇后到底有沒有做什么呢?“本宮離宮也有大半個月了,尚功局一切事務可有問題?”
王尚功微微一福:“啟稟娘娘,各局事務一切照舊,并未有不妥。”
“那么人員可有犯錯、褒獎、調動?”一些重要位置上的人似乎沒有變化,云凝想若是皇后要安插人手,最多就是幾個不痛不癢的人物。
“也沒有。”
一切風平浪靜,云凝放下手中的賬冊:“那你們可有什么事情要稟告?”
李司珍上前一步:“娘娘,大公主近日頻頻要司珍拿出金玉寶貨為她一人制物,此事是否妥當。”
“她是皇帝長女,要寫金銀之物也屬正常,但是公主也是有一應供給的。超了額度,就報給皇后裁決吧。”云凝不去管教公主,這是皇后的職責。
陳司制要說的和柳貴嬪有關:“娘娘,柳貴嬪這個月領了不少鮮艷的料子,不知要做什么?”
“你說的,是這件嗎?”昨日她回宮,柳氏就派人送了不少衣服過來,都是給上官嘉的。
陳司制仔細看了看:“還有一匹桃紅。”
云凝沉吟:“不管她要做什么,你們只管做好自己的事情就是了。”
“是,還有一事。前幾日奴婢去柏卉宮給鄭貴嬪送布匹,鄭貴嬪似乎消瘦了很多。”陳司制回憶著,用弱不禁風都可以形容。
“鄭貴嬪?”云凝想著她回宮以來,似乎就沒見過她。她這樣,皇帝知道嗎?知道了,好像也沒有去看過她吧。
“還有其他的事嗎?”其他的小事不過是從前處理慣的,云凝想著也不用自己操心吧。
見她們都沒事了,云凝賞了就讓她們退下了。鄭氏消瘦?她算是這后宮里唯一一個對皇帝有情的了吧,也是個可憐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