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開啟廟門,安置神靈。”
解決了鬧事的田家后,羅縣令再度下令。
緇衣衙役將城隍廟大門上的封條撕去,推開朱紅大門。
靈溪縣的城隍廟修的匆忙,因此規格并不大,門后就是正殿。
顧仁順眼看去,紅漆灰瓦的大殿兩側置有兩根立柱,書有“修德行善福在其中;怨天尤人愚何其極”的對聯,神龕之中卻是空空如也,不見城隍像。
“請城隍!”
羅縣令再度發號施令,兩位衙役走到轎子后面,將一個被布頭覆蓋,貼有符紙的東西抬出,徑直走向正殿之中,小心翼翼的放在神龕上。
“奇怪,敕封冊怎么突然有反應了?”
站在人群之中的顧仁,面色微變,他放在小腹部位的敕封冊沒由來的起了反應。
他現在處在內城之中,還是在城隍廟前,可以說是陽氣旺盛,敕封冊應該不會發揮作用轉化陰氣才對。
更讓人疑惑地是,顧仁并沒有感覺到靈氣轉化的存發生。
不是轉化靈氣,那敕封冊為何突然有了動靜?
顧仁額頭冒汗,縣衙的人在,他不敢有太過于乖張的舉動,耐著敕封冊的奇怪反應,默默等候。
“今日,城隍歸位,本官先行開封上香。”
等手下的人,做好儀式前的準備工作后,羅縣令朗聲道。
今日并非是城隍廟正式對外開放,不過其實等縣令掀開布頭,上過頭香之后,其他人也進入大殿祭拜神靈了。
羅縣令說話這么大聲,也就是希望其他人也能跟上。
“那啥,俺娘喊我回家吃飯。”
“天陰了,回家收衣服去。”
“下次吧,下次一定……”
不過在場的百姓,卻并不敢應,以各種理由搪塞,紛紛離去。
靈溪縣的居民自幼便聽說過靈溪神的傳說,可以說這是他們的信仰,上一次的城隍,都是被逼無奈才設立的,若是可以,他們是絕不會去祭拜其他神靈的。
縱然有人對靈溪神不怎么虔誠,不介意去祭拜城隍,也礙于田家,不敢妄動。
田家是靈溪鎮中有權有勢的家族,他們不敢和官府作對,還不敢欺負沒權勢的百姓?
剩下的這些人,本來就是來熱鬧,跟風而動,沒有人愿意當出頭鳥,見到其他人都走了,他們又怎么敢祭拜城隍。
“都走了嗎,這下我也不好進城隍廟中。”
顧仁混在人群之中,暗道可惜。
其實他倒是想進城隍廟中一探究竟,可以看出來,現在的假縣令對城隍廟很上心。
這正是前后矛盾的地方,現在縣令是支撐建成城隍廟的,而聽田家的人的意思,之前羅縣令也是拒絕城隍廟建成的。
現在卻性情大變,甚至還瞞著他人,讓人快馬加鞭把城隍廟給修了出來。
這種態度上的變化也就是一個月之前的事情,那個時候,正是流民被委派特殊任務,糊涂鬼肉魂分離的時候。
別人不清楚其中的緣由,只覺得是羅縣令出爾反爾,不守誠信,顧仁卻是知道其中必然是有更大的緣由。
“遠離城隍廟之后,敕封冊的反應也減弱了。”
顧仁又發現了一種變化,方才見到城隍像時,他忽然感覺自己懷中的敕封冊再度發熱了,這種變化,和靈氣入體時又不同。
現在遠離卻又沒有這種感覺。
更讓疑惑的是,他一開始站在城隍廟,敕封冊也沒有反應。
現在仔細想來,真正發生這種動靜的時候,是幾位衙役將城隍像拿出后發生的。
也就是說,真正讓敕封冊起反應的是城隍像。
“難道說這才是敕封冊的真正用法。”
將陰氣轉化為正常的靈氣,是敕封冊的能力。
但顧仁從來不覺得這是這玩意的唯一功能,敕封二字,代表封贈官爵。
敕封冊的真正功能必定和這相關。
“遇到城隍像的時候,有了反應,難道說,這東西真正敕封的是神靈?”
一個大膽的想法出現在顧仁心頭,他推測這個世界,確實有鬼神。
從靈溪縣眾人的言語中能夠確信,城隍,靈溪神,這些神祇是真實存在,而且有神鬼莫測之能,能及常人所不能及之事。
唯有這樣,才能讓平頭百姓甚至是修士,都對其祭拜,甚至為了信仰進行爭斗。
難道敕封冊,能讓他去敕封神靈,為自己所用?
“不過這也就是想想,這東西的真正用處都還沒有弄清楚呢。”
顧仁在短暫的激動之后,很快恢復了平靜,他道目前為止,還不清楚自己手中這本子的用法,敕封神靈,也只是一種推測。
現在還是不要在這種事情上,抱有太多的幻想才是。
他雖然也踏上了修行的道路,但只是凝氣期修士,和神靈差距太大。
離開城隍廟之后,顧仁按照自己原先的打算,去查探離開靈溪縣的方法。
顧仁現在能夠感覺到,靈溪縣的水是越來越深了,他處事件核心邊,一個弄不好,只會惹火上身,他必須要找到退路。
“現在想要離開縣城沒有任何限制,走陸路或者水路都可以,甚至沒有人查身份。”
顧仁走到縣城邊緣處,查探一番,發現想要離開很是容易。
“靈溪縣表面上還是保持平靜的,并沒有打攪到民眾的生活。”
顧仁本以為,執行特殊任務的崔捕快久久未歸,會讓縣衙有所行動,現在看來崔捕快的短暫消失,并不能讓假縣令緊張。
當然也有可能是羅縣令想要動手,卻受到了限制。
這或許是和那位徐江錦有關,雙方雖然是聯手的,但顧仁看得出來并不默契。
縣衙和靖夜司不是一個系統的,徐江錦和羅縣令也沒有什么交情,都是公事公辦。
也許正是因為徐江錦的突然到來,讓羅縣令投鼠忌器,不敢輕舉妄動。
“但是那個假縣令明著不會來,不代表他不敢玩陰的,他既然敢占據縣令的身體,玩一手貍貓換太子,就說明此人做事心狠手辣,我和糊涂鬼有關聯,很危險啊。”
顧仁感慨對這件事知道的還是太少了,導致自己相當被動,現在是騎虎難下。
他和糊涂鬼呆在一起,萬一假縣令開始調查起崔捕快失蹤的事情,暗中動手,他就危險了。
直接跑路,糊涂鬼沒有他的指令,傻愣愣的會說出什么來也不一定。
如此顧仁雖然能夠暫避一劫,但主動權就在對方手中,他也有可能給按上莫須有的罪名,被通緝。
“還是知道的太少了,不然怎么會如此被動……對了,我怎么把他給忘了。”
他忽然想起了一個人,他相信,這件事這家伙絕對知道不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