程無雙看了眼面色淡然的清塵，忙上前拉住李荷的手，“圣僧路過討碗水喝，不知妹妹給我拿了點什么東西？”
圣僧討碗水喝？
怎么可能？
圣僧還是普通僧人時除了義診時下山來過村莊，平時不會下山。成為圣僧后更不輕易下山，怎么突然下山化緣？
還是很突兀出現在程無雙家里？
而且村里沒有一人看到圣僧到來？
若是村中有人看到，必然要深覺榮幸而大肆宣傳了。
為何獨獨要到程無雙家化緣？
為何院門禁閉？
為何……圣僧身邊桌上布滿塵土，連盛水碗或杯子都沒有？
哪怕心思百轉千回，李荷也只是雙手合十念了聲佛號。
清塵雙手合十回禮。
然后低垂眉眼，將胳膊上籃子往前一送，伸手掀起來荷葉露出里面的東西，“這是哥哥去村南河里抓的魚，前幾天家里收割麥子知道姐姐胃口不好也沒時間來看看。這不，送條魚讓姐姐......燉點湯補補身子。”越說越心虛，話落抬眼看了一眼靜坐如山圣僧清塵，她......在圣僧面前討論殺生......可好？
程無雙看著荷葉下還在張嘴喘氣，約有三斤左右的鯉魚，突然很想吃水煮魚，曾熟悉麻辣鮮香感覺瞬間加速了唾液分泌，程無雙咽了口唾沫，“謝謝妹妹，最近天熱，胃口不好，看到這鮮活魚，突然很想吃……一種你還沒有吃過的菜肴？”好似沒在這里見過有人做水煮魚吧？
李荷驚訝看著很是垂涎的程無雙，“什么菜肴？”魚除了做湯還能如何吃？
“很是麻辣鮮香的水煮魚。”程無雙接過李荷手里裝有魚的籃子，“等會兒我親自下廚做給你吃，晚點你沒事吧？”
“沒事了。”李荷很好奇能讓程無雙極為垂涎的菜肴。
“圓圓，你把魚處理下，一會兒我來做飯。”將籃子交給走來的圓圓去處理。
讓圓圓處理完魚后到房后自己種的菜園子里摘些青菜，順便把熬藥小爐子準備下，一會兒用魚骨熬湯。
既然留下用晚餐，李荷很體貼準備同圓圓一起到屋后菜地摘菜。
這時程無雙才想起來坐在涼亭下靜靜看著她的清塵，“圣僧要在我們這里吃晚餐嗎？”
本以為?會收到一句拒絕沒想到卻是清塵低啞一聲“好！”
聽到清塵回答，李荷很是驚訝抬頭看了眼總是讓人敬仰的圣僧。
今日端坐于這個區別于普通農家院子里圣僧看起來很不一樣，好似……沒有了往日處于云端神圣不可侵犯感覺，坐在那里圣僧好像是一個普通的僧人般！！
“你確認？晚上可是有葷菜？”程無雙驚訝道。
“嗯。”清塵又應了一聲。
“好吧！那我們就多準備點青菜好了。”程無雙撇了撇嘴，不知想到了什么，程無雙調侃道，“若是因為我做的葷菜太過好吃，讓你犯了口業可算不得我的錯。”
“好。”清塵眼底閃過一絲笑意，這人是拐著彎說自己做的飯菜好吃到讓他破戒嗎？
李荷看著兩人嫻熟對話，心下越是疑惑程姐姐何時與圣僧如此熟稔了？
“李小姐，可以先陪我去摘些菜嗎？”圓圓見李荷兩眼不停在程無雙與圣僧清塵之間打轉兒，就知她看出了異樣，只能用摘菜借口將她引開。
“好啊！”李荷深知有些事她不知道的好。
程無雙見兩人結伴出了院子，才放松下來，抬手揉了揉隱隱作痛太陽穴，nnd，這糧食酒喝多了也頭疼。
“既然知道會頭疼，為何喝那么多酒？”清塵見程無雙眉頭緊皺，揉著太陽穴，就知她難受不已。
清塵起身走到她身邊，抬手為她揉著太陽穴和頭上幾個可以緩解頭疼頭暈穴位。
“這都算少的，以前為了應酬喝的可比這些多。”程無雙閉著眼感受著男人舒適力道，感嘆道，“喝到吐血都是長事。”
聽到程無雙平靜如常說自己曾喝酒喝到吐血，清塵心痛不已，她以前生活那么艱難嗎？
“你......以前生活……那么艱難嗎？”
“不算是吧？”程無雙睜開眼，環顧著由她一手打造的精致充滿閑趣的院子，“其實就算我待在普通工作崗位庸庸碌碌一輩子也不是不可以。可我就是想挑戰自己......別人能做到的事，我同樣可以做到，那為什么不去做？”
“就比如你，明明可以當一個小和尚……嗯，一個漂亮小和尚。”程無雙抬手摸了摸清塵光潔無暇的臉龐，“可你選擇成為了衛國國師，被人尊稱圣僧。”
“我是個孤兒被師父收養、教導本就是為了弘揚佛法，如果要完成我的夙愿只有成為國師，周游衛國弘揚佛法。”清塵毫不在意少女調戲，仍力道舒適為她揉著穴位，曾讓他堅定執著的夙愿因為她的出現讓他有了遲疑。
程無雙感嘆道，“每個人都有選擇人生權利。”既然選了，就算跪著也要走完。
清塵望著少女挽著發髻青絲沒有言語，在這世上最不公平就是人生選擇權。真正能選擇人生有幾人？
感覺舒服許多的程無雙推開了清塵的手，“我去收拾下做晚餐。”
“好！”
“你不回寺里沒關系嗎？”
“沒事。”
程無雙進了廚房手腳麻利將那條魚刮鱗，去內臟，清洗干凈。
在魚脖頸處下刀至魚尾，將肥美魚骨魚肉割掉，放置一邊，卡卡幾刀將帶著不多魚肉魚骨砍成幾段，放到一邊圓圓燒熱水期間洗干凈大碗兒里。
從放調料櫥子里拿出姜蒜，清洗拍碎。
程無雙拿出熬湯專用砂鍋，從水缸里滔水沖洗干凈，將魚骨姜蒜放進去，加入清水。
準備好熬制魚骨湯東西，程無雙轉身就看到清塵現在廚房門口看著她一舉一動。
“圣僧可是善心大發，要救這條魚不成？”程無雙調侃道。
“若要救，一開始便阻止了。”就算有心，在看到程無雙那副垂涎模樣時，什么都消散了。
“那，麻煩你幫我把這個小爐子點著，熬魚湯吧！”程無雙將砂鍋放到專用的小爐子上，端給清塵。
“好！”清塵抬手接過小爐子，在院子里尋了個陰涼處，開始點爐子熬湯。
程無雙雙臂環胸靠在廚房門上，清塵一舉一動很是賞心悅目，“和尚，秀色可餐可是說你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