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原來你們搬到這里住了。”慧眼大師自是記得這主仆二人,邊進了程宅,邊客套一句,就開始詢問,“你家小姐是怎么了?”
王二牛也跟著進程宅,一進這高墻大院就被院里不同于農家精致看呆了,這就是富家小姐住的院子?
平時有事多在門口說,不曾往里走過,必定這是兩個女子住的院子,怕人看到閑言閑語。
圓圓顧不得其他,心急如焚引著慧眼大師直奔程無雙住的房間。王二牛呆呆看著這從未見過的精致院落,亦步亦趨跟了進去。
圓圓急得忘了男女大防,慧眼大師可是記得,忙回頭喝止了還跟著的王二牛,“二牛,你在外面等著啊!”
“啊?”王二牛回過神,就見自己站在一漂亮廳堂,忙應道,“好!”
圓圓領著慧眼大師進了房間,地上還有圓圓摔碎的藥碗碎片,未干的藥液。慧眼大師一進房間就聞到濃濃藥味里,若有若無檀香和血的腥味。
圓圓上前將程無雙手腕自被子下拿出來,方便慧眼大師,把脈。卻也將清塵留在床邊的那串佛珠露了出來。
素色床單上晶亮褐色檀香木佛珠,圓圓可能以為是她家小姐的,可慧眼大師一眼就認出來那是圣僧清塵隨身戴著從未摘下來的佛珠,因為每個佛珠上都刻著一個不同字體佛字,小雷音寺獨一個。
慧眼大師面色不改,心底卻翻起驚濤駭浪,這程無雙他是見過的,身無縛雞之力,柔弱女子一個,不可能盜得這佛珠,只可能……
上前一看,只見程無雙臉如金紙,氣若懸絲,心底大駭,這女子明明受了不輕內傷。
慧眼大師忙從懷里掏出一個用紅布塞口的白玉長頸瓷瓶,拔了紅布塞,到出一顆棕色丹藥,輕掐程無雙兩頰,將丹藥塞進了嘴里,一抬下顎,丹藥順著喉嚨咽了下去。
無論心底起了怎樣波瀾,慧眼大師面上絲毫不顯,伸手為程無雙號脈,久久,慧眼大師收回了按在程無雙白皙手腕上的手指,“阿彌陀佛,程施主是受了不輕內傷。”
“內傷?怎么可能……圣……”圓圓驚訝道,剛要說是不是圣僧打的,可想到圣僧清塵雖是出家人,可仍是男子,若傳出去他在小姐房間,不僅對圣僧有礙,對小姐閨譽更是有損。
慧眼大師看了眼話說了半截圓圓,沒說什么。起身走到一旁,看了眼那串靜靜躺在床邊的佛珠,雙手合十,念了一句佛號,“老衲多嘴問一句,你家小姐……怎么會受這么重內傷?”
“我……我也不知道。”圓圓如實回答了一句,可想到小姐受傷時屋里只有圣僧清塵一人,又心虛低下頭。
慧眼大師一大把年紀了,看人還是有幾分把握,圓圓可能真不知道程無雙為何受傷,卻知道這傷和誰有關。
慧眼大師邊說邊走出了房間,“因程施主受得是內傷,方子里有些藥村里也沒有,就到寺里取吧!”。
“可是,我得照顧我家小姐……”圓圓緊跟了出來,聽到慧眼大師話,苦了臉。
“沒事,圓圓姑娘,我幫你跑一趟。小雷音寺又不遠。”還拘謹站在廳堂里的王二牛自告奮勇道。
“那就多謝王大哥了。”圓圓也知現在不是推脫時候,盡快給小姐煎藥才是正事。
“那大師是現在寫方子,還是要回雷音寺?”圓圓見慧眼大師并不打算寫方子,就心急問道。
“寺里有事,正好和二牛一起回去吧!”
王二牛奇怪的看了眼慧眼大師,平時慧眼大師在村里一呆就是一天,今日為何早早就要回去?難道這程小姐病的很厲害?
清塵憤怒甩袖而去,可那女子柔軟唇親吻上他的,那火舌如蛇般纏繞而來,嘴唇上隱約刺痛讓他心煩氣躁。
直奔那瀑布下,站在那冰冷水幕下,讓水自高處打到身上,瞬間精神清明,默念金剛經。
赤紅晚霞染了西邊半邊天,層層疊疊,形狀各異,很是壯美。
當清塵一身濕回到住處,就看到慧眼大師站在他房門前,在等他。
“師兄。”清塵雙手合十。
“師弟,這是?”慧眼大師上下打量渾身濕透的清塵,面色如常,絲毫看不到有何異樣。
“師兄尋我有事?”清塵不想多言。
“我今天在山下遇到一女子,身受內傷,命在旦夕。”慧眼大師看著清塵如玉面孔,不由感嘆,這樣面容在女子中都是少見,更不要說男子。
在未接任國師之位前清塵除了是前任國師最為出色徒弟外,不過就是寺里普通僧眾,武僧,知客僧,每一樣都做的完美。他出挑樣貌,吸引無數女香客,留戀不走。
直到清塵通過考驗繼承國師之位,再也不輕易出現在寺里,那瘋狂女香客才少了。
最近瘋狂女施主似乎是宰相繼室夫人所生嫡女,程傾城,和那程無雙是同父異母親姐妹。
清塵莫名看著突然對他說著話,有突然發呆的慧眼大師,“師兄?”
“沒什么!”慧眼大師忽然覺得自己唐突了,清塵自小便在寺里長大,曾也受過女施主過分追求,都能心如止水,禪心堅定,應該與程無雙沒什么關系吧!
“對了,師弟,你手腕佛珠怎么不見了?”似是漫不經心般,慧眼大師掃了眼清塵空空的手腕。
“有一朋友似沾染邪祟,心神不定,送于她辟邪驅晦了。”清塵垂下眉眼,看著空空手腕。少女孟浪親吻又浮現在腦海里。
“是嗎?”清塵坦白讓他不知該如何繼續問下去,看著清塵站著一會兒地上流了一攤水,忙關心道,“趕緊去換下衣服,別生病了。”
“好!”清塵雙手合十,轉身準備走,想起程無雙手相,轉身問師兄,“師兄,可曾見過面相長命百歲,手相卻是短命之相。”
慧眼大師想了下,才回道,“不曾。人壽皆有命數,強求不得。”
“借尸還魂,人手相面相有何異樣?”
“借尸還魂,皆是歪門邪道,至今也未聽說有人成功過。”慧眼大師看著突然提出這樣詭異話題的清塵,“你若對這感興趣就到藏經閣查閱書卷吧!”
“嗯。”說完清塵就回了房間。
慧眼大師嘆了口氣,轉身離開了。
脫下僧袍,裸露出肌肉條理結實體魄,清塵拿起一旁干凈布巾擦著潮濕胸膛,空空手腕讓清塵想起來慧眼大師兩句話。
“我今天在山下遇到一女子,身受內傷,命在旦夕。”
“......師弟,你手腕佛珠怎么不見了?”
佛珠,這么細小地方師兄怎么注意到的?
還有女子受傷?
因程無雙無禮甩袖離開,似乎因為憤怒沒有控制力道。
該不會......?
他傷了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