穿過東城區則是巨大的城墻。
沿著城墻走,會看到林場。這片林場是瓦爾西里家的產業。不僅其中的樹木,林中生活的野獸也一同屬于他們。所以,王宮的狩獵會往往也會由瓦爾西里家負責。
“西里斯小姐不斷使用瞬移,也沒有注意方向。她并不知道自己闖入了瓦爾西里家的領地,也并不知道她與神眷者的戰斗被此地領主全都看在眼里。”
“阿勒奇烏斯全都看見了?”凱因斯問。
“嗯。”
“雪曼為什么沒有察覺?”
“你不也是沒有察覺嗎?”梅塔梅爾又是一笑,“你們對神眷者的視線相當敏感,普通人的視線就達不到同樣效果了。這位瓦爾西里的家主其實非常在意神眷者,也渴望成為神眷者。他一直想著,為什么我的女兒可以擁有特殊力量,我卻不行。今晚的戰斗被他看見,想必內心的渴望會更上一層臺階吧。”
凱因斯張了張嘴,卻被梅塔梅爾堵了回去。“我知道,與我無關,對嗎?”
“那么我們接下去要參觀的地方就與你有關了。”
走過瓦爾西里的密林,就是所有神眷者的基地——阿爾貝托。
從安都的城區內,是看不見阿爾貝托的。它隱藏于別的空間里,非普通人所能窺視。同時,要想進入阿爾貝托,也必須通過特質的空間石才行。空間石被制成神眷者的信息卡,與通話水晶一同作為福利贈送。
所以外人無法進入阿爾貝托,除非他們能打破空間壁。
梅塔梅爾當然不會帶著凱因斯直接進入阿爾貝托。他們只是遙遙望著,在虛空中勾勒出阿爾貝托的輪廓。
“凱因。”梅塔梅爾突然問。
“我以前詢問過,你的愿望是什么。你還記得當時是怎么回答的么?”
“嗯。”
“它現在仍然是你的愿望嗎?”
“嗯。”
梅塔梅爾閉上雙眼,“我的愿望也沒有變過。”
大地開始震動,泥土自下而上被翻開。月光更為朦朧,四周的景色逐漸被紅霧吞噬。幾個人……不……幾個怪物從泥土里爬出。他們身有殘缺,有些地方完好無損,有些地方則已潰爛。
凱因斯一見,便知它們與近期遇到的那些怪物是同一種類。他問,“梅爾,偽神水是你制造的?”
“誒。”
幾只怪物一擁而上,凱因斯以刀鞘擋住它們的第一波攻勢。
“凡賽爾的偽神水也是你使用的?”
“是。”
青年矯健的身姿往后一仰,又于半空轉了三百六十度的大圈。劃出的刀光切開一只怪物的右臂,又順勢切掉后方怪物的頭顱。可失去頭顱的怪物只是晃了晃身體,繼續朝他攻擊。
“安德魯的新工作?”
“也是我。因為你好像與他們家的關系很好。”
刀光暴漲,猩紅之光連著軀體與脈絡同時切斷。不斷的刀氣迅速竄及全身,將它脆弱的身軀撕扯得四分五裂。
“海廉的奴隸貿易?”
“這是偶然。當時他正在找買家,我就提議將他們送往庫爾茲耶洛克。”
猩紅的血光吞并月亮,將其也染至血紅。
怪物的殘片從半空墜落,很快埋沒于玫瑰叢中。是的,玫瑰。本該只有雜草的空曠之地突兀地多出玫瑰海。四處飄蕩的玫瑰花瓣為此戰斗添上幾分美感。
鮮紅的玫瑰、鮮紅的刀光與鮮紅的血液構筑出世上最美的畫作。
凱因斯握著刀鞘,“薩綺?西里斯。是你送來凡賽爾的嗎?”
“你還喜歡嗎?”梅塔梅爾回答。
“愛情是普通人歌頌之物,我想你也該體會一次。”
梅塔梅爾伸出手,空中的玫瑰花瓣如同被風卷起。似乎風勢越來越大,嬌弱的玫瑰花瓣無法抵御風雨,只好被一同吹上了天空。它們沿著軌跡飛速轉動。
“凱因,你也該很久沒有真正戰斗過了。來,讓我看看你進步了多少。”
飛速轉動的玫瑰風暴突然卷上天空又迅速墜落,而它們的落地點正是凱因斯!
凱因斯沒有選擇用刀鞘阻擋,因為他知道沒有用。梅塔梅爾的玫瑰可以集合成風暴,也可以分散為氣流。若是將注意力集中于眼前的玫瑰風暴上,無疑是落入陷阱。
所以他直接后跳,躲開正面一擊。風暴砸入地面,驚起一地玫瑰花。這些玫瑰有如被喚醒了般,它們大肆盛開,一片、兩片、三片……十片……百片……千片……萬片……血霧有多少,花瓣就有多少。
這每一片花瓣都可以稱之為利刃。所以此時,是有成千上萬的利刃在襲向凱因斯的吧。
力量被調動而起,血液也隨之沸騰。凱因斯目光一凝,將近十米的血墻現于身前。這面墻是由他的力量所鑄。不是刀氣、也不是刀勢,而是他的力量特性——湮滅!
與湮滅觸碰之物,不論是什么都會消失于無形。
“凱因!不拔刀嗎?”
但是,玫瑰無窮無盡。正如梅塔梅爾的生命力般。只要梅塔梅爾還在,玫瑰的利刃就不會停止。梅塔梅爾說,“不拔刀你就沒有勝算。”
對付梅塔梅爾,單純的見招拆招是不管用的。因為他從神水得到的能力既非生命力、也非操控玫瑰,而是精神操控。梅塔梅爾可以操控別人的精神,他的力量會在戰斗中無形無影地滲透進對方身體,再悄無聲息地改變對方的五感、思想……
今晚,雪曼便是被梅塔梅爾誘導過去了。實際上,根本沒有白光,也沒有傳送。一切都是梅塔梅爾制造出的幻覺。
即使凱因斯用湮滅,也只能保證自己暫時不被侵蝕。與梅塔梅爾耗下去百害而無一利。
“還不拔刀嗎?凱因!”
梅塔梅爾的身姿也化成玫瑰花瓣匯入海洋。此時天上天下,只有玫瑰造成的幻境,凱因斯所見所聞所嗅所感皆非常態。
他干脆閉上眼,手持刀鞘瞬閃出身。每過一處玫瑰海洋便被撕裂、分割。
紅與紅相互碰撞,刀鞘直指敵方喉嚨。
梅塔梅爾被抵著喉部,難得沒有笑。他只是說,“如果你剛才拔刀,戰局就會不一樣。”
“不會。”凱因斯淡淡道,“我不會再向你拔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