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州縣最南方臨海,順著沿江公路南下便可抵達海邊。
江嶼把車停在路邊,才停好,陸杳便打開車門跳了下去。夜晚的海風吹來,涼爽極了,所聞之音皆是海水拍打沙灘的聲音。
陸杳說的好地方便是這里,這是江州她最喜歡的地方,在這里能夠看到很漂亮的日落和日出,所以一定要帶江嶼來看看。
江嶼從后座拿了一條很薄的小毛毯下了車,繞過車子走到她身旁牽起她有點微涼的手,兩人并肩向著海邊走去。
已是深夜,周圍黑壓壓的一片,月光碎了一地落在海面。
兩人席地而坐,打開了手機里的手電筒放在了腳邊,江嶼放了一首歌。
前奏才響起來,陸杳便聽出來是《稻香》,她直起了小身板,一臉驚喜的看向江嶼:“你也喜歡周杰倫的歌啊?”
江嶼嘴角帶笑點了點頭,因為她才喜歡上的。
陸杳跟著哼唱了起來:“還記得你說家是唯一的城堡,隨著稻香河流繼續奔跑,微微笑小時候的夢我知道……”
江嶼側頭,看著她唱歌的樣子,嘴角笑意漸深,非常專注地聽著她唱完整首歌。
陸杳唱到最后,沒忍住困意打了一個大大的哈欠。
江嶼脫了自己的外套鋪在她身后的沙灘上:“可以躺會,曬曬月光。”
曬曬月光?
陸杳“噗嗤”一下笑了出來,側頭靠在蜷起的膝蓋上,她笑著問他:“江同學,曬月光有什么好處?”
江嶼挑眉,笑了笑:“美國的一個富豪理查德?查彬在亞利桑那州的沙灘上建立了一個醫用月光鏡,他想利用鏡子把月光聚集在一起,通過照射到人體內掃除患者或者抑郁者的疾病。”
陸杳休注意到了最后兩個字,她不滿地伸出手指戳了戳他的肩膀:“我沒病!”
江嶼笑著拉住她的手放在自己手心里揉了揉,看向她的眼睛里滿是寵溺:“寶貝誤會我的意思了,我只是想讓你開心起來。”
只要能讓她開心起來,他可以試試任何辦法。
陸杳聞言愣了一下,她以為自己隱藏的很好。好吧,還是被他看出來了,她的確還在因為今晚和爺爺的沖突有點郁悶,最主要是不知道該怎么道歉。
她有點怕的,有點害怕爺爺又說出一些什么不中聽的話。
“陸杳。”江嶼忽然很正式的叫她的名字。
“嗯?”
“別怕,明天我陪你回家道歉。”他想著,借此機會順便買點東西拜訪下未來的老丈人和丈母娘。
“啊?”
江嶼存了心逗她,挑眉問道:“杳寶貝不歡迎?”
她倒也沒有不歡迎的意思,只是現在帶他回家會不會太早。他們在一起也沒幾個月,現在就帶回家見父母的話,這個進程是不是太快?
見她搖了搖頭,江嶼滿意地勾唇:“那不就行了。”
“……哦。”好吧,她無話反駁了,帶回家就帶回家吧。
她往后躺在他鋪好的衣服上,江嶼怕她著涼將小毛毯蓋在了她身上后,順勢躺在了她身邊。
靠的太近,她轉頭嘴角便擦到他的臉龐,臉頰瞬間紅了起來。她迅速轉頭,咽了下口水,看著天上的星星半天不說話。
漫天星辰,心里忽然就平靜了下來。
“江嶼。”
“我在。”
“你是我肚子里的蛔蟲嗎?”古老相傳,蛔蟲知心意。她想啊,他就是自己肚子里的蛔蟲,總是能夠知道自己在想什么。
江嶼笑了笑,換了只手墊在腦后:“也許。”忽然想到什么,他偏頭壞笑著說:“以后還會在你肚子里放其它。”
她直起身來盤腿而坐,一臉迷茫,不解他說的話:“放什么?”
“一種兩棲動物的幼體。”
兩棲動物那么多,她怎么知道是哪種:“麻煩江同學直白一點。”
江嶼手腕支在沙灘上,忍住笑意
她還沒反應過來。
江嶼直起身體,伸手過去將她開了的衣鏈拉了起來
陸杳眨了下眼睛,看著他嘴角的壞笑恍然大悟。她通紅著一張臉,推開他:“流氓!!”
她不想理他了,起身朝車邊走去。
江嶼看著她氣呼呼離去的背影,竟笑出了聲音:“不看日出了?”
“我不想和流氓說話!”陸杳走到車邊拉了下車門,沒拉開。她轉身瞪著朝自己走來的江嶼:“開門!”
江嶼笑著走到她面前,低頭啄了下她的嘴角,這才從褲包里拿出車鑰匙。
開車尋了一圈周邊的旅館,結果都已經是滿的。去太遠,明早又會錯過美麗的日出,最后沒辦法只好又開回原來的位置,打算在車上湊合一宿。
凌晨2點,他睜開眼睛,轉頭看了下副駕駛歪著腦袋睡的很香的陸杳。聽著她平穩的呼吸聲,他一直都沒睡著。
江嶼伸手拉了下她身上的毛毯,蓋至肩頭。陸杳不知做了什么美夢,嘴角竟有口水流了出來。
江嶼笑了笑,抽出一張紙巾輕輕的為她擦去嘴角的口水。她動了一下,身上的薄毛毯落下,肩頭的衣服也因為動作稍微跨了下去。
江嶼愣了一下,別開眼,拿過毛毯重新給她蓋上。
翌日5點,陸杳醒了過來。她睜開眼沒看到駕駛座上的江嶼,瞬間清醒。直起身體,往車窗外看去,終于看到坐在路邊抽煙的他。
江嶼聽到關門聲,轉頭看她,手中的煙掐滅在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