十二個老爺子在余睿這個超級導游帶領下觀賞三堂夜色時,縣電視臺播出了曾老爺子到訪楊田村,并為楊田村研究了十二個中藥配方的新聞。
新聞沒有明說日期,只是以“近日”代替,而且淡化了前高官的身份,更加強調“國寶級”中醫藥大師的頭銜,然后贊揚了曾老爺子以楊田村盛產的紫藤花為基礎,研究出了多種針對不同常見大病和疑難癥的藥方。
這些藥方將會成為楊田村獨有驗方,以此建立藥廠,推向國內外市場,造福人民。
時長足足超過十分鐘的新聞里,順便介紹了楊田村正在進行大改造大發展的情況,對村民的勤勞、村委的努力多有贊賞,并簡單展望了日后的美麗。
這條新聞結束后,才是方老爺子他們這些老英雄在楊田村聚會團圓的新聞。
現在看電視的人不多了,關注本地新聞的更少,所以即使縣人民廣場的大屏幕上也在播放,都沒有引起多少市民的關注。
但西明市宣傳口的人注意到了,而且簡報在幾分鐘內就傳達到了市里幾位大佬手機上。
看過簡報,大佬們的電話立刻打到路長雄和賀飛手機,一番交談過后,兩人都是神色興奮,連夜召集各級領導開會。
第二天一早,姚瑤和凌韻先后接到了有關部門的電話,懵然一陣后俏臉生輝。
早餐桌上,凌韻首先開口:“縣里通知我,因政策調整,對‘見龍’的扶持力度加大了,給了五年免稅期和五年優惠稅率期。”
“我這里也是。”姚瑤跟著說道:“因為紫藤花開公司屬于村集體企業,縣里市里按照扶貧企業的扶持政策,直接給了十年免稅,并且村委收入無需通過鎮和縣代管賬戶流轉。而且縣里各部門已經達成共識,只要楊田村需要支持,他們會第一時間響應。”
趙教授郭小清他們都有些驚訝,沒想到一夜過去,好事就撲面而來。
龍澎湃笑笑,沒有太在意這些事情。
基礎的支持目前已經足夠,高端的支持縣里市里都給不了,還是得自力更生。
至于錢……從來不是問題。
喝了口粥,龍澎湃對姚瑤說:“你今天怎么安排?”
“有事嗎?”姚瑤著向他問道。
今天方老爺子他們被余睿邀請去療養山莊游玩,她打算就不去了,村里還有很多事情需要處理。
龍澎湃搖搖頭:“我就不去陪老爺子們了,實驗室團隊十點半到東巖,我要去接一下。”
說著他看向凌韻和聞司機:“你們幫開兩輛車。”
兩人點頭答應。
姚瑤歪著腦袋想了一下:“那我也不去縣里了,有夏瑤和張老左陪著,應該沒什么問題。”
龍澎湃眨巴幾下:“你要跟我去?”
“不行嗎?”姚瑤哼了聲:“曾老爺子可是說了,紫藤各個部位都需要深入研究,挖掘更大價值。我作為村支書,去迎接實驗室團隊也是應該的,不打好關系,后面怎么親密合作?”
凌韻和郭小清都掩嘴偷笑。
龍澎湃合上被她的話說得張大的嘴巴:“你想去就去吧。”
吃完早餐,時間還早,姚瑤和凌韻處理了一部分工作,龍澎湃也叫出發了。
上車,出村,上高速,熟悉路況的龍澎湃在前面帶路,三輛車連號房車再次駛向東巖機場。
姚瑤坐在副駕座上,問道:“萱姨是個什么樣的人?”
“藥學和化學雙博士后。”
龍澎湃一句話就驚得姚瑤下巴差點掉下來,呆了好一陣才回過神來:“她也是天才嗎?”
“不算吧。”龍澎湃臉色有點唏噓:“她原來只是化學博士后,后來兒子出生,檢查出患了世界級病癥,是屬于遺傳性基因缺陷。”
“患這種病的人大多活不過45歲。當時他們夫妻已經要35歲了,也就是說他丈夫最多只有十年好活。萱姨到處求醫,得知治療這種病癥的藥物主材料已經絕種了,人工根本不可能合成。萱姨一氣之下辭職自己攻讀藥學,最后找到了替代治療方法,卻因為藥物原材料稀有求而不得,她崩潰絕望下想要自殺。”
龍澎湃嘆了口氣,又說:“那天是在多瑙河的一座橋上。她訪問了計劃中瑞士的最后一家藥物研究所,得到失望后來到了那里。我看到她在嚎啕大哭,就下車詢問……”
沉默了好一陣,龍澎湃才繼續說:“萱姨當時根本不管我是誰,揪著我就是瘋狂的拳打腳踢,怒吼著這個世界為什么這么不公平,為什么她要受那么多折磨,眼睜睜要看著丈夫孩子一天天走向生命終結。”
“那時候,他丈夫已經四十歲了,兒子也五六歲了。”龍澎湃再次嘆了口氣:“我當時任由她打罵,直到她沒有一點力氣,才送她回酒店,一點點問清了原因。”
說到這里,龍澎湃微笑起來:“我這人沒啥優點,只是有著極強的記憶力和直覺,聽了萱姨說的需求,想起曾經在亞馬遜森林里見過她說的東西,就讓她好好休息,第二天直飛巴西。歷時半個月,我們都幾乎要變野人了,終于找到了目標。”
姚瑤美眸放光:“那萱姨丈夫兒子的病治好了?”
龍澎湃點點頭:“好了。我們買了所有需要的儀器,一次次試驗,終于制出了有效藥物,經過一年多治療,已經痊愈了。”
姚瑤拍拍被安全帶勒得更加高聳的胸口,長長吐了口氣:“太好了。”
跟著她又覺得不對,扳著手指計算一陣,問道:“不是說研究‘御龍’產品就研究了好幾年嗎?你遇見萱姨的時候才幾歲?”
“剛過十八歲。”龍澎湃笑起來:“那時候年輕,比較熱血。換成現在的心態,如果再遇見萱姨那樣,我未必會理會。”
姚瑤紅潤的小嘴張了好一陣,有點頹然嘆氣,自己十八歲的時候還在題海中掙扎呢,他已經滿世界跑去探索未知了。
穩穩的超過一輛大掛車,龍澎湃又說:“就是那次深入亞馬遜,我們發現了血瞳草,并且從中萃取出了‘御龍’的核心原料,經過艱辛摸索,完善了萃取流程和生產工藝,才有了‘御龍’系列產品。”
想了一下,姚瑤還是問道:“你和萱姨算是合伙人關系嗎?”
“當然。”龍澎湃哈哈笑起來:“聽過剛我說的事情你也知道了,萱姨有點死腦筋。她覺得我是她全家的恩人,而且當時她已經算是山窮水盡了,我出錢建立了實驗室,買了所有儀器。血瞳草也是我覺得有研究價值讓她研究的。”
“所以,她覺得她沒做出什么貢獻,我還挽救了她整個家庭,怎么都不愿意占股份,領一份薪水就滿足了。”
“然后呢?”姚瑤追問道。
“她的萃取方法和提煉工藝是獨有的。”龍澎湃感慨道:“從一個只有醫學基本常識的人到藥學博士后,加上化學博士后的知識積累,她走出了自己的路,價值無可估量。在我堅持下,萱姨終于接受了百分十的技術股。”
頓了頓,龍澎湃補充說道:“不管是巴西的‘御龍’公司還是三堂縣的‘見龍’公司,乃至以后所有和醫藥醫美有關的公司,她都占百分十。”
姚瑤一顆心完全放松下來。
這個男人并不是當初索要紫藤花開公司百分之四十九股份那樣唯利是圖的人,而是有情有義,等價交換。
當初他獅子大開口要一半股份,或者是想給他們更多壓力,或者另有想法吧。
反正姚瑤心里已經完全確定,龍澎湃根本看不上那百分之四十九股份的含金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