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章 攻略對家粉絲初步告成
葛嘉禾正屏息凝視著葉媚的反應,電視突然被人“啪”地一聲關掉了。
她轉過頭,看見阮寧端著藥盤,面無表情站在她面前。
“該吃藥休息了。”阮寧的語氣有些不好,顯然對她剛才在看的東西很不滿。
葛嘉禾乖乖地接過藥片,禮貌地對她笑了笑:“謝謝!”
阮寧冷淡地說:“別客氣,這是我分內工作。”說完拿著藥盤轉身就走。
葛嘉禾忙叫住她:“小阮護士。”
阮寧回過頭,神色中隱隱透著不耐煩:“怎么了?”
葛嘉禾指了指頭頂的吊瓶,好脾氣地說:“藥快完了,要不你等一下幫我拔了針再走,不然等會兒還得再跑一趟。”
阮寧瞥了一眼吊瓶,果然沒剩多少藥了,按正常速度計算,她剛回護士站可能又得回來。
她把藥盤放在門口的儲物柜上,折返回來,把輸液調節器的速度調快了一點。
葛嘉禾見縫插針地找話題:“你們每天工作挺辛苦的吧?”
阮寧敷衍地“嗯”了一聲,不想跟她說話的態度顯而易見。
葛嘉禾卻仿佛沒有絲毫眼力見,自顧自地說:“剛才電視里播的那個頒獎典禮上,我那么做是不是挺過分的?”
阮寧盯著吊瓶里的藥,看都沒看她一眼:“不好意思葛小姐,現在是工作時間,您的問題不在我的工作范疇,恕我不能回答。”
“你是不是還在生朝朝的氣啊?”葛嘉禾語氣誠懇地說,“她說話口無遮攔,我替她跟你道歉。”
作為葉媚的死忠粉,阮寧并不想和媚姐的對家搞好關系,但伸手不打笑臉人,葛嘉禾已經主動示好了,她也不好繼續端著。
“沒事,大家只是意見不同,正常討論而已,你沒必要道歉。”
葛嘉禾聞言眉眼一彎,開心地笑了:“你沒生氣就好。”
她笑得比以前頒獎典禮上領獎還燦爛,阮寧不解地看了她一眼。
葛嘉禾對上她狐疑的目光,小心翼翼地問:“我以前是不是很討人厭啊?”
這個問題若是以前有人問她,阮寧一定會脫口而出“是”。
她對葛嘉禾的了解基本上都來自粉圈,大家每天在群里同仇敵愾地在討伐她。
炒作狂、懟人精、愛拉踩、沒下線是她對葛嘉禾的全部印象。
可自從葛嘉禾住院后,她從不混粉圈的同事那里了解到了另一個版本的葛嘉禾,演技很好,活得瀟灑恣意,不與圈中某些人同流合污。
她活成了所有明星羨慕的樣子。
“每個人有每個人的活法,只要不損害別人的利益,你想怎么活是你的自由。”吊瓶里的藥剛好完了,阮寧俯身拔掉針頭,把棉簽遞給她,“摁住。”
葛嘉禾接過棉簽摁著針孔,由衷地說:“謝謝你啊!我還一直擔心你很討厭我呢!”
阮寧還沒有來得及接話,主治醫生進來幫她做檢查,隨口問她覺得阮寧怎么樣。
葛嘉禾抬頭朝阮寧看去,阮寧也正好望著她。
她眼底明明帶著小小的緊張,卻裝作滿不在乎的樣子。
葛嘉禾朝她微微一笑,神色認真地說:“小阮護士很好啊,我特別害怕打針,幸好小阮護士的手法專業又溫柔,她給我扎針我都沒有哭呢!”
阮寧沒想到葛嘉禾會替她說好話,神色復雜地看著她。
葛嘉禾卻什么都沒說,仿佛在做一件稀松平常的事。
阮寧心情復雜回到護士站,趁休息的間隙打開了葉媚的粉絲群。
群里依舊是數萬條消息,粉絲們正在熱火朝天地攻擊葛嘉禾,污言穢語充滿了屏幕。
有個大粉在群里信誓旦旦地爆料,說葛嘉禾在醫院還耍大牌,幫她打針的護士不小心手重了一點,她就當眾扇了那護士一巴掌。
她說得言之鑿鑿,聲稱她表姐就是那個被她打的護士。
以往阮寧所有的消息來源都是來自粉絲群,今天吃瓜吃到自己頭上。
她有些氣憤,難得在群里發言了。
阿阮:我剛從葛嘉禾病房出來,我怎么不知道自己被打了?
葛嘉禾看著微博上阮寧剛發的微博,嘴角微微上揚。
攻略對家粉絲初步告成!
她還沒來得及細看網友對她失憶轉性的評價,就從房門玻璃看見宋謙行拎著一籃水果遠遠走來。
她反應迅速地滑進被窩,閉著眼睛裝睡。
莫約過了半分鐘,房門被輕輕地敲了敲。
對方等了一會兒見沒人應聲,便推門進來。
葛嘉禾只覺得一股莫名的壓迫感由遠及近,她拼命屏住呼吸,假裝熟睡。
她實在不明白,宋謙行為什么非要纏著她不放。
他們真的一點都不熟。
從長輩們決定商業聯姻至今,他們統共也沒見過幾面。
第一次見面是在訂婚前夕,她極力反對這樁包辦婚姻,不愿意與宋家聯姻。
可宋家掌握著嘉悅酒店的生死大權,要是宋家撤資,嘉悅就只能關門大吉了。
嘉悅酒店是她外公一生的心血,當年母親就是為了嘉悅的經營過度操勞去世的。
她不能眼睜睜地看著它毀在自己手里。
于是就去找另一個受害者,她冷靜地給宋謙行分析這種商業聯姻的弊端,苦口婆心地告誡他,千萬不要把自己的終生幸福交付到一個陌生人手里。
宋謙行耐心地聽完她的話,認真地想了想說:“反正我們生在這種家庭,婚姻本就是一場交易,如果非要與他們選的某個人共度一生,那我寧愿那個人是你。”
再見是在訂婚典禮上,接著是退婚。
然后是一個月前的金梅花獎頒獎典禮那天,她被趙溢和葉媚聯手設計,想要當眾讓她難堪,結果她反倒讓葉媚下不來臺。
頒獎典禮結束的媒體采訪環節,趙溢為了給葉媚出氣,無論回答什么問題,都要不動聲色地拉踩她,“不小心”給媒體爆了很多猛料。
雖然她以前走的是黑紅路線,但她心里清楚,這條路得有資本支持才走得通。
以前她有葛家撐腰,那些“黑料”經過資本加工,也可以變成流量。如今沒了靠山,她的資源已經被對家截胡了好幾個,若在繼續放任趙溢胡說下去,這些“黑料”被有心人加以利用,足以毀掉她的演藝生涯。
原本她并不想計較趙溢背叛自己的事,畢竟人往高處走,她理解他的選擇。
可他非要落井下石,那她自然也要把他拽進井里,讓他嘗一嘗被砸的滋味。
她當眾自爆與趙溢的三年地下戀情,誰知卻被趙溢反將一軍,將她塑造成了暗戀趙溢,妄圖插足他和葉媚的感情,在幻想破滅后,企圖毀掉趙溢的渣女。
她被葉媚的粉絲圍攻,當眾與葉粉大戰一場,完勝后她揚長而去。
當時天色已晚,她沒戴隱形眼鏡,根本找不到車位,循著喇叭聲誤上了宋謙行的車。
不過她當下就明確表示,一個合格的前任就應該像死了一樣,永遠不要出現在對方的生活里。
她一直努力地扮演著一個稱職的“死者”,可是宋謙行卻三天兩頭來“上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