深夜,一碗香地下密室中,兩個人。
“你來了。”
“我來了。”
“有沒有人看見你過來?”
“我猜,沒有。”
“你可能會死!”
“誰又能不死呢?我已經活夠了,該去死了,何況我的死是有價值的,我想,今后的江湖中提起我的名字時都會豎起大拇指贊賞一番,而不是想起他是個強盜,是個自私自利的壞人。”
“你是個英雄。”吳迪肯定的說道,昏暗的燭火下他的目光堅定而清澈。
金無盡悲傷的說道:“我這三個月中跟著他們做了些喪盡天良的事情,幸好我還悄悄的救了一些無辜的人們,做了一些力所能及的好事。”
“所以你已經獲得了他們的信任。”
“不錯,不過這是我沾滿了罪孽的手爭取來的。”
“我知道你是迫于無奈。”
金無盡不愿意再說這個,他轉過話題說道:“清明似乎都是單線聯系,一個小統領管理一個百人左右的隊伍,他們相互之間都不相熟,而且都是一個帶著金面具的中年男人作為首領發下號令,那個張侍衛是其中一個小統領,馬保囯也是另外一個小統領,豆腐西施同樣也是,對了其中好像還有一個小統領是我認識的人,那聲音似乎做了偽裝,同樣也帶著面具,他應該是我們都認識的人,所以你們一定要小心身邊的人。”
“放心,我們有分寸,你自己多多保重就是。”
“還有,我那個不成器的弟弟已經徹底歸順了清明,唉,希望你們遇見他時不要折磨他,給他一個痛快。”
“要是我遇到了他,我會的。”
吳迪沉默了一會,接著說道:“你應該知道我們明天將召開的慶功宴。”
金無盡回答道:“我聽說了,在原本的鎮遠鏢局,明天酉時開始,你們屠龍會八千勇士,丐幫本部人馬二千余,還有朝廷數百捕快,以及少數一些武林中人。”
“看來你們的消息很全面,不錯,你也一定知道慶功宴也可以變成鴻門宴。”
“當然知道,他們的實力只在你們的意料之外,雖然是鴻門宴,但我知道他們也一定會去,他們可不是當初那個任人宰割的漢高祖劉邦,而且你們那里應該會出現項伯之輩。”
“所以我們需要你站出來,作為我們的內應,到時我們里應外合,把他們給徹底消滅掉!”
“放心,我已經做好了一切準備。”金無盡淡淡的答道。
就在這時,一道突兀的聲音傳來,讓兩人心中咯噔一下。
“哦,是嗎?你們談論得怎么樣了?”
話音剛落,馬保國帶著金萬兩和小三小四等十來個黑衣人走了進來。
吳迪早就不是當初那個愣頭青,他這段時間的成長是大家有目共睹的,他學會了隨意處理事情的方法和態度,知道了冷靜和理智。
所以他沒有慌亂,他依舊四平八穩的坐在椅子上,鎮定自若的看著馬保國,同時他也用眼角的余光掃了一遍全場的環境,留意了坐在對面的金無盡的變化。
金無盡只在最開始聽到馬保國聲音時慌了一下,隨后也恢復了鎮定,同樣冷冷的盯著徐徐走來的一行黑衣人。
馬保國走到了大殿中心,停下了腳步,好像和老朋友聊天一樣問道:“我聽到你們好像在談什么鴻門宴,劉邦項羽的,莫非你們也對這段歷史感興趣?可以給我說說最后是誰贏了嗎?”
當然沒有回應,陰暗潮濕的地下宮殿又出見了呼呼的風聲,好不可怕。
馬保國似乎回憶起了往昔的事情,接著自己回答了自己的問題:“我小時候窮,但也偶然會去街上聽聽說書先生講故事,那是我幼年時期唯一的快樂,我知道你們口中說的無奈、流氓、小人劉邦最后打贏了大英雄西楚霸王項羽,因為什么呢?因為這就是大勢所趨!”
吳迪反駁道:“哼,什么大勢?那不過是成王敗寇,是勝利者的理由罷了,不過這不是你們作惡的理由,你們自己做了什么,你們自己心里清楚,公道自在人心,善惡到頭終有報,就算我們屠龍會敗了,但一定還會有滅龍會,斬龍會出現,只要江湖上還有正義,對抗你們的人就絕不會停下來。”
“看來你們是不可救藥了,那你們就只好去死!”馬保國冷冷的說道,并示意手下動手。
戰斗開始了,吳迪和金無盡雖然武藝高強,但寡不敵總,而且敵人還都是高手,甚至馬保國一個人就讓吳迪有些吃力。
金無盡氣喘吁吁,遍體鱗傷,他說道:“你快走,我攔住他們。”
他果然一個人攔住了馬保國一行人,吳迪在門口看了他一眼,低聲說道:“保重,我會帶著你的遺愿走下去。”
“去,你去殺了他。”
馬保國對著金萬兩說道,此時金無盡已經奄奄一息的倒在了地上,他受的傷太重了,即使不殺他,他也活不下去了。
“我的傻弟弟,你還猶豫什么,快點給哥哥我一個痛快,我死后,你自己多多保重。”金無盡看著面前淚流滿面的金萬兩,笑了笑,虛弱無比的樣子。
“還不動手,你是在等什么嗎?”馬保國催促道,露出不耐煩之色。
“啊!”
金萬兩終于還是出手了,他不愿,但他更不愿看到自己敬愛的親哥哥受罪,他一劍利索的刺進了金無盡的胸膛,結束了他這復雜的一生。
金無盡嘴角的鮮血不斷的流出,他是笑著離去的,金萬兩跪在他身前,痛哭流涕。
“真是令人感動的兄弟啊。”馬保國在一旁感嘆不已。
“統領,那個小子跑了。”小三從外面回來,說完就馬上倒在了地上,原來他的胸口上有個大洞,血也快流干了。
“算了,不用追了,我們回去,把這個叛徒的頭給我帶回去,掛在我們門口。”
“不,不要啊,統領大人,求你給他一個全尸吧。”金萬兩抱著他的大腿,苦苦哀求。
“哼,算了,看在你們兄弟情深的份上,這次就答應你了,我們走。”馬保國甩開了他的手,冷冷的說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