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櫻高超的駕駛技術下，林洛幾乎感受不到顛簸，當然這也和豪車的穩定性有關，林洛還是第一次坐空氣里全是香味的車……

　　繪梨衣被安排到了副駕駛的位置，林洛和源稚生坐在六座車的最后一排，穿著黑風衣的男人一路上看著窗外眼神深遠，在思考和回憶他的弟弟。

　　日本的紅綠燈間隔極長，擁有名為“綠波”的神奇現象，這現象便是傳說中的“只要我開的夠快，紅燈就追不上我”。

　　整整六個路口的連續綠燈用掉了這輛高檔奔馳的運氣，窗外的風景緩緩減速，這時源稚生忽然道：“閣下其實是普通人吧，來自世界之外的普通人。”

　　“為什么這么說呢？”林洛靠在車座上，感覺有錢人真會享受。

　　“你的氣息，你應對危險時的反應，還有你見到冷藏室尸體的反應……這些東西是做不了假的，你是一個沒見過血，沒受過訓練，沒戰斗過的普通人，但你對我們很熟悉，你見到我還有我的同伴時的反應……不是陌生人的反應。”

　　奔馳車停了下來，無數輛車連成一條長龍，八車道的巨大馬路外，摩天高樓投下剪影，天空云卷云舒。

　　林洛看著卷層云的天空，心緒平靜：“然后呢？”

　　“我想知道我所在的這個世界是真實的嗎？還是說我們真的只是虛擬一樣的人物？就像烏鴉他們說的，游戲世界里的NPC？”

　　林洛發現源稚生此時竟有很多疲倦，就像個看破虛妄累覺不愛的出家人……這讓他莫名有了種挫傷勞動人民積極性的負罪感……

　　神特么勞動人民啊！

　　林洛神情莫名古怪，完全想不通自己咋會有這么神經的想法……

　　好不容易林洛才把這神經病人的思路拋開，看到源稚生還在看著自己，就認真下來思考了一會說道:

　　“你們的世界是真實的……每一個世界都有名為命運的東西，命運會在其他的世界形成剪影，就像天光照在高樓上形成影子，這種投影會以一些方式呈現，在我所在的世界，哪怕是一個小孩都能捧著名為《龍族》的小說看得津津有味。”

　　“聽起來真的糟糕透了。”源稚生忽然道。

　　“但是即使是地階也無力分辨到底是小說創造了世界還是世界投影了小說，我們只知道那小說里的劇情便是那名為命運的東西，而除非是地階和地階層次的力量干預，否則世界的發展永遠會和劇情一致，而命運則依附在這一段劇情之中，那是地階層次的一種力量。”

　　“什么是地階呢？”源稚生問道，這時奔馳車重新開動，夜叉和烏鴉豎著耳朵在聽。

　　“對地階來說，世界就是一張紙，發生過與沒有發生過對地階來講是沒有意義的，只要地階想，就可以把一切發生過與沒有發生過的事情進行改寫。”林洛接著說道:“就像你們的未來，它可能已經發生過了，但我依然在改寫這個未來。”

　　源稚生沉思，依然不解，最后開口說道：“如果是那本叫龍族的小說創造了我們這個世界，那我真的想把小說的作者揍一頓。”

　　聽到這句話林洛揚了揚眉：“難道不是的話你就不想了嗎？”

　　“當然是也想的，不過可以揍的稍微輕些。”自覺隱私被冒犯的源稚生執行官眼神平靜，此時車行過大廈間的空隙，陽光從車窗里照了進來。

　　源稚生忽然抬頭直視著那輪烈日，他想起林洛描繪過的自己與源稚女的死斗場景，突然想自己哪是什么天照命啊……太陽那般的恒星，哪怕是十八億分之一的光都照亮了整個地球。

　　奔馳車重新駛入樓群的陰影，源稚生沉默了很久，給自己點上了一根煙，深深吸了一口，然后吐出了縈繞在肺里的大量煙霧：“治好我弟弟的腦橋中斷手術，我這條命就是你的。”

　　……

　　源稚生其實知道自己可以用其他的代價換取林洛的治療，只是他覺得用商人的心態談條件會對不起自己的弟弟，只有用自己的命換取自己弟弟的恢復正常，他才會覺得安心。

　　林洛也是用了好久才想明白這個執行局長的心路歷程，不過他更清楚的是，源稚生的命……真的只是源稚生的命。

　　赫爾佐格剩下的兩個實驗室都在新橋地區，其中那間老式公寓房里頭沒啥東西，然而剩下的倉庫卻極其龐大，倉庫的面積接近一座摩天樓，里面的東西恐怖程度甚至要遠超源氏重工的底層實驗室。

　　林洛將一張黑卡插入倉庫大門上的輸入機器，快遞柜般的LED顯示屏同步亮起，林洛在上面輸入從赫爾佐格那里得來的密碼，厚達十數厘米的合金門應聲而開。

　　“歡迎回來。”‘皇后’的聲音響起，這是赫爾佐格先生仿造輝月姬制造的人工智能系統，如果沒有密碼和黑卡，那么林洛將面對的是4臺金屬風暴，12架重型機槍和不計其數的蛇形乃至龍形死侍。

　　倉庫由建筑材料分割改造成32間房間，其中最大的那幾間房間里存放著巨型水箱，幾間冷藏室里冷凍著各種東西，一些實驗室擺放著還沒發育的嬰兒胚胎，一些房間里生活著被催眠的影武者。

　　赫爾佐格的言靈是序列14的催眠，這種改變潛意識的能力在他死后依然發揮著作用，那些影武者依然睡了吃吃了睡，絲毫沒有叛亂的跡象。

　　當然就算他們叛亂也沒用，在“皇后”和人類的熱武器面前，這些混血種并不比普通人難殺。

　　繪梨衣將裝著龍形和蛇形死侍的水族箱凍成了冰塊，揮刀隔著數米殺掉了那十來個可以化身“王將”的影武者，收繳了六瓶綠色品質的進化液，兩瓶藍色品質的古龍胎血和一桶冰鎮的古龍胎血……后者的回收價格高達17000。

　　不過想想也可以理解，全部的胎血意味著一頭b階初代種的所有權能，起碼也值幾十萬的。

　　這桶胎血繪梨衣沒有要，林洛拗不過就自己回收了。

　　死侍們的死亡同樣也掉了世界幣，三個水族箱一百多頭死侍加上那些影武者給繪梨衣貢獻了3550的世界幣，加上那兩瓶古龍胎血，繪梨衣的世界幣已經達到了6350之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