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若是能重來一次

第四章 美夢幻滅――深淵

若是能重來一次 殤情別離 4151 2022-07-19 09:37:26

  世人都說:得不到的永遠在騷動。

  不但是指男生,女生也是如此,就像現在的我一樣。

  初三已經畢業了,可他依舊沒有任何表示,如同曾經的那般,只是對我好,僅此而已。

  不不不!這不是我要的結果,這不是!

  我回到家,面對著這個答案,幾盡喪失理智。我憤怒的將房間的所有東西都給砸了,但片刻后我便自己將這股怒氣給壓制了下去,恢復以往的溫順得體。這個時候,我的手機響了起來,我拿起來一看,是醫院來的電話,我皺眉,心想:醫院怎么來電話了?

  不等我去想,點開接通鍵,一道陌生的聲音響了起來,道:“請問是吳軒先生的親屬嗎?”

  “是的,請問您是有什么事嗎?”我很是不解,反問道。

  “是這樣的,吳先生同其妻子于今天突然發病在家中暈倒,是您的兩位弟弟及時撥打求救電話,來到我們五邑中醫院救治,我們發現吳先生患有癌癥,且癌細胞急劇擴散,這種情況我們已經束手無策,院方已經下了病危通知書,”此刻,我感到體內隱藏許久的嗜血因子在此刻迸發。

  “怎么可能?之前檢查不是都好好的嗎?怎么會突然這么嚴重?確定沒有誤診嗎?”我有些不敢相信,甚至還有些期望,會不會是打錯了或者是誤診了。

  “是這樣的,有些時候這種病情是會在人體內潛伏,一般是無法檢測出來的,您父母的情況就是屬于這樣的。”電話那頭的聲音依舊是公事公辦,對于此時的我來說,卻仿佛置身冰窟一般。

  不是已經改變了嗎?為什么?為什么會變成這樣?!我感到我體內的血液在逆流。

  “妖姬!你不是說會改變的嗎?!為什么會這樣!為什么歷史還是會重演?!”我憤怒的質問道。

  “難道沒有改變嗎?你不是成為演員了嗎?不是成為明星了嗎?你十五歲不到就北大畢業,這么天才令人艷羨的人生,你不是得到了嗎?而如今你才十六歲而已,你還不滿足嗎?你的貪婪可真是怎么都填不滿吶!”妖姬反而質問我道。

  “可你當初答應過我,說要給我我想要的人生,可現在,為什么,為什么結局還是這樣?”我惱羞成怒道。

  “你想要的人生?難道不是你說你要回到過去?我幾乎傾盡所有法力來滿足你的愿望,我給了你所有你想要的,你的父母本來就應該死去,這是他們的一生,你是無法涉及的,這是他們的人生劇本,不歸我負責。”妖姬冷笑道。

  “不!不該是這樣的,這不是我想要的人生!不是!”我歇斯底里的朝妖姬吼道。

  “不是?難道不是你說你要回到過去要過另一種生活嗎?不是你說你要過這種萬眾矚目的人生嗎?你用靈魂為交換,只為了滿足你的私欲,而我都按你所要的給了你,你還有什么不滿足的?!”妖姬冷漠道。

  “我這些都不要了,我都不要了,你讓我的父母回來,讓我的爸爸媽媽好起來,我只要他們健康長壽就好。”一時間,我陷入了癲狂,我后悔了,我不應該許愿只滿足自己的私欲,我的父母我的家,雖然有爭吵但也還是有著它獨有的幸福,我不想失去這樣的幸福,一點都不想。

  “呵,等你想清楚了再來找我吧。”妖姬看著這樣的我,眼中閃過一抹我看不懂的神采。未等我明白,妖姬便已經消失在了原地。

  醫院

  等我趕到醫院,爸爸媽媽都已經在重病監護室躺著,面色蒼白的已經不像個正常人,明明在昨天還是很健康的人,轉眼間就奄奄一息的躺著病床上,似乎下一秒就要與世長辭一般。倒是確切的解釋了何為病來如山倒,可病去如抽絲倒是遙不可及。

  “爸爸媽媽怎么樣了?醫生有說什么嗎?”我很焦急,趕到醫院后就問兩個弟弟父母的身體狀況。

  “姐姐,醫生說,爸爸媽媽快不行了。”二弟的聲音中帶著哭腔,沙啞的嗓音明顯是在我來之前就已經哭了很久。老二也不小了,都已經是個快升高中的人了,面對于死亡這種概念,也明顯有這種比較模糊的意識。相對比起來,剛上小學三四年級的三弟雖然也跟著哭,但他年紀還小,對于死亡這種概念,明顯是沒有意識的。

  “我知道了,你先帶著寶寶出去走走,吃點東西,我去處理這件事。”我眼眶也有些發酸,眼淚在一剎那就快要奪眶而出,我轉過身,抬頭把眼淚硬生生的又憋了回去。從袋里拿出幾張紅鈔遞給二弟,道。

  他很懂事,也不說什么了,自己收拾好情緒帶三弟離開了。

  我走進病房,看著躺在病床上的爸媽,好像時空回轉,回到了上輩子,也是這樣的場景,我親眼看著我的親人一個個離我而去,到了最后,就只剩下我自己孤身一人,如同行尸走肉一般的活著。

  “爸爸,媽媽……”我不知道該開口說什么,該挽留?也留不住啊!該承諾?我自己都沒辦法確定能否真正做到,該怎么辦呢?我該說什么?我又該怎么做?

  所以說,人啊,就不能太貪心,得到了就還想要更多,可人世間哪有那么多如意事。

  許久,媽媽先睜開了雙眼,躺在病床上,看了隔壁床的爸爸一眼,又看向我。

  媽媽說:“我的身體我清楚,我快不行了,他倆還小,你這個做姐姐的,就辛苦些,照顧好自己還有他倆,這樣媽媽就放心了。”

  “媽媽,你堅持下去,我會努力賺錢,找最好的醫生,一定能治好你們的!”我眼淚終于忍不住掉了下來,聲音有些哽咽起來。

  “沒用的,你是媽媽唯一的女兒,也很優秀,媽媽這輩子很幸福,值了。”媽媽的語氣越發的虛弱,聲音也低了下去。

  “不,不會的,媽媽,一定能治好的,不要放棄,還有希望的,還有希望的……”我早已泣不成聲,看著媽媽閉上的雙眼,心中一陣陣抽痛:曾經總覺得媽媽太啰嗦,脾氣暴躁,可現在我寧愿她打我罵我也不愿意她這么安靜的躺在這。

  沒過多久,爸爸也醒了,我紅著雙眼看著他,有些事情,不言而喻。我已經不知道該如何表達了,父親疲憊的眼看著我,像是在告訴我說:往后,弟弟們就拜托你這個姐姐照顧了,爸爸媽媽不能再陪你們走下去了……

  我不住的搖頭,眼眶里蓄滿了淚水,眼前模糊一片。

  不!不該是這樣的!明明我已經改變了一切!為什么!為什么會這樣!!

  我不愿接受這樣的結局,一點也不想承認這個現實。我親眼看著醫生將白布蓋上我父母的身體,一點一點的將他們徹底從我眼中遮去。再也見不到他們的半分容顏。

  我跌跌撞撞的走出了病房門,企圖自欺欺人。我尋著弟弟的身影,我堅信,只要他們在,爸爸媽媽就一定不會放下他們不管的!對!只要他們在!

  可我尋遍了整棟樓層,也未能見到。難不成是餓了?去買東西吃了?我心底隱約有些不安,總覺得有些很重要的東西要從我手中流失,我快要抓不住的感覺,窒息而絕望。

  我以為是自己因父母的故去所產生的不適,盡量去忽略這感覺,可當我剛下到醫院的大廳門口,才剛看到在馬路對面,兩個弟弟手中正拿著一個紅袋子,里面大抵裝著三四袋小零食,不知實情的他們臉上還都是孩童的天真,臉上的笑容是那樣燦爛陽光,像是世間最美的風景。

  我心底的不安越發強烈,還未等我捕捉到是為何,下一秒的一幕令我明白了一切。

  我剛準備開口喚他們,便見正在過馬路的他們被不遠處急行的轎車給撞飛了出去。

  我如同木偶一般看著趕來的醫生為我的兩個弟弟檢查情況,然后對我搖搖頭,說出了最終的判決,一瞬間,我好似耳鳴了般,聽不到任何聲音。我看著醫生為我的兩個弟弟蓋上白布,像我的爸爸爸媽媽一樣。一切發生的都太快了,我都未能反應過來,都說,誰都不知道,明天和意外,哪個會先來。可現如今,意外倒是先來了,而我的明天,將是一片黑暗,孤寂,再也沒能有個能讓我躲避風雨的家了。

  我簡直難以相信這一切發生的如此戲劇化,好似我在做夢一般,在一場噩夢中,難以蘇醒。是不是只要我醒了,這一切就都不會發生,一切都還是好好的。一切好似都變回了最初的樣子,所有的一切在一點點回到正軌,像是什么都沒有改變,之前的一切都是我的一場美夢,現在美夢破碎,一切都要回到起點。

  不!我不能接受!我不能接受這樣的結果!!我要回去!只要獻祭夠了,一切就都會好的!都會變回原來的樣子的!一切都會幸福的!對!一定會好起來的!

  我瘋了似的狂奔回家,原本不擅運動的我,竟一口氣跑回了家。那時,我的臉肯定沒有絲毫血色,煞白的可怕。我回到房間時,見到那所謂的神明正吸收著一個透明的東西,大抵是靈魂的樣子,那般純粹美麗。可再細細看去,竟覺得有些眼熟,定睛看了幾秒,卻發現,那是我弟弟的樣子。

  “你在干什么?!”我惱怒道。那一刻,有一個令我窒息的想法在我腦海中浮現,難道,難道……

  “我在做什么,你不是都想到了嗎?你那么聰明,已經猜出來了吧。”妖姬的語氣輕飄飄的,像是地獄里的惡魔。

  “所以,是你吃了我家人的靈魂,所以,并不是他們突然病發,或是意外,這一切都只是因為你要吞噬他們的靈魂,而找尋的一個恰當的理由罷了,對嗎?”我艱難的將這殘酷的真相一一道來,猶如萬般大石壓在我身上,難以站立。

  “不錯,不滿你說,你們人類,當真是貪婪,是我的最補之物,尤其是你,當初選擇你,就是因為你身上的貪婪,執念,勝過常人,而且隨著時間的推移,愈發強烈,還產生了很多其它的負面情緒,于我來說,便是最好不過的補品,萬年來難得一遇的,我只要在你這些東西達到頂峰時,吃了你,這世界,便唯我獨大,無人能超越我分毫,屆時,我想做什么便做什么,誰都阻攔不了我!所以,我的祭品,可憐的人類,乖乖化為我的力量吧!”說著,她便向我襲來,用手掐著我的脖頸。她的指甲陷進我的皮肉之中,很痛,我想要掙扎出去,她的聲音如索命的閻羅再次響起,“沒用的,只要我開始吸收你的靈魂,除非我死了,否則你是掙脫不了的。”

  我瞪著她:好恨啊!我要殺了她!償命!!

  我驚覺我竟然能碰到她,那么,是不是我也能夠傷害到她?思及此,我已然沒有任何顧忌,拼盡全力沖到她身前一口向她的脖頸咬去,她慘叫連連,手在我頸間的力氣松了下,繼而又更大力了起來,我直接抱緊了她,讓她無法擺脫我,我口中也已嘗到了一股子血味兒,但我依舊不松口,像是個吸血鬼一樣吞噬著她的血肉,一口一口的吞咽了下去,帶著恨意。

  不知過了多久,也不知何時她的手早已松開,沒了氣息,我也平靜了下來,松開了她,癱坐在地上,失了力氣。不用想,此時我的面容定是可怖的,可那又如何,她騙我!給了我希望又將其毀掉!她該死!!

  我以為一切都結束了,可突如其來的痛襲遍了我全身,那感覺,像是所有的骨頭都被打碎再一點點重組似的,痛的連呼吸都是不可忽視的痛。地上,妖姬的尸體化為一團黑霧涌進我的體內,我頓時感覺自己渾身如烈火燃燒,血液流動的很快,血管像是一個氣球一樣,不斷膨脹著,我感覺自己隨時都要爆體而亡。我漸漸失去了意識,在閉上眼睛的那一刻,我看到窗外的太陽落了下山,世界一片漆黑,亦如我的世界,天崩地裂,沒有一絲希望。

  天上的太陽落山了,連帶著我的希望一起。太陽還會再次升起,卻再也不是今天的太陽了;希望或許還會有,可他們再也回不來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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