和柳雪耐商量好了之后,陶斯然就離開了村莊。
第二天一早,柳雪耐就用自己先知的身份,召開了一場集會。
“我從風里聽到一條預言,星辰與月,山川河流以及這萬物的主人,今天就要降臨。”柳雪耐說。
“這是真的嗎先知?”村長急急的問,“我并非是對神明不敬,只不過上次假冒神明的無恥之徒給村子帶來了太多痛苦,我到現在都心有戚戚。”
“這次的預言是前所未有的清楚,我相信自己的能力。”柳雪耐說完,通過系統給陶斯然發了個消息。
晴空中忽然劈下一道光點,雷聲響起,然后太陽就下起了雨來。
一種莫名的香氣從地表上升起來,伴隨著從土壤里冒出的花朵。
紅色、白色、粉色、黃色.....無數種顏色在土地上繪出了奇妙的圖案。
有風鈴聲從遠處響起,伴著低低的歌唱一樣的喃呢。
眼前的萬物仿佛都被籠罩在了一層薄紗里,濕潤的,溫柔的水汽蔓延開了。
噼啪。細小的聲音,仿佛一顆種子裂開了。它的聲音那么小,卻沒有被這交響掩蓋。
“快看!”有人喊了一句,眾人望過去,發現那剛剛還空蕩蕩的地方,長出了一顆樹來。
說是樹,卻像寶石一樣閃著光,在氤氳著的太陽雨中,就像一個不甚清晰的夢。
“是神跡。”村長喃喃出聲。他下意識的跪在了地上。
“當——”樹里穿來一道清越的鐘聲。
樹干裂開了,里面迸發出的耀眼銀光讓人無法直視。
漸漸的,那光輝中浮現了一個人影來。
他個頭不大,輪廓看起來有點熟悉。等他終于走近,有人看出來了。
“赤羽!”一個扎著藍色發帶的女人跑了上去,一把抱住了他,“你到哪里去了,擔心死娘了!”
赤羽吃力的拍了拍她的背,“娘你送點兒,抱的我太緊了,喘不上來氣。”
女人卸了些力道,但還是沒松手,眼睛卻忍不住的往他身后看。
赤羽明白她在看什么,嘆了口氣:“別看啦,就只有我。森林之神去找先知給她干活去了。”
果真,他話音剛落,樹干上的開口就合攏了,好像什么也沒發生過一樣。
“先知?她不是剛剛還在這里嗎?”赤羽的娘疑惑的抬頭,望向先知剛剛站的位置。
那里已經沒人了。
“赤羽啊,你說的那個森林之神,是怎么回事?他長什么樣子啊?”村長擠過來,問他道。
“就...平常的時候看不出來,但是一出手就知道很厲害。”赤羽撓撓頭,“她還讓我說什么來著……”
“轟隆!”一聲巨響打斷了他的話。
感受到地面震動的村民紛紛慌了起來,多年的生活經驗告訴他們,這很可能是一場會造成巨大人員傷亡的塌方。
人們互相推搡著想往安全地帶跑。
“哦對了!大家別慌!”赤羽提高聲音,他這下想起來了,“森林之神幫我們把山挪走了!”
“真的嗎?”村長率先停了下來,半信半疑的問。
赤羽肯定的點點頭。
四處涌動的人群行動慢了下來。他們有些猶豫要不要相信赤羽的話。
但沒等他們決定,震動就停了。
一直淅瀝瀝下著的雨也一樣。
還有空氣中的香味。
只有滿地花朵組成的圖騰,在微風中輕輕搖晃著,小聲唱著歌。
陶斯然就是在這個時候出現在了眾人的頭頂上空。
“我是森林之神,【*ii】,信者贊美我的名字,就能進入我的國。那么,被選中的人,你們誰要成為我的信徒?”她說話的聲音不緊不慢,帶著一種特殊的韻律。
赤羽率先跪在了地上。“贊美【*ii】。”他虔誠的說道。
周圍的村民一個個都跪了下去,“贊美【*ii】,”他們的聲音此起彼伏,組成了人聲的破浪。
最后,只有一個人站在原地,鶴立雞群的樣子很刺眼。
大家看向他,是村長。
“不對....不對...有哪里...唔!”一個身材高大的男子出現在他身后,在他頸側點了一下。
目光驚疑不定的村長身子一軟,倒了下去。
眾人垂下頭,不敢出聲。
“不是所有人都能立刻接受宏偉的神跡。”他說話了,“我最開始也有質疑。只不過這種言語,如果在眾人面前發出,就是對神明的褻瀆。”
“我和先知先把村長帶回他家,之后大家再來看望。”他說,“我是神的侍從,你們可以叫我橛。”
他說完,就架起村長的胳膊,然后一側身,一彎腰,把人背了起來,穩穩當當的走了出去。
柳雪耐跟在他的身后。
“這段時間,我會在我的樹里,有愿望的人,可以來找我。”陶斯然說完,身影消失不見。
跪在地上的村民慢慢站了起來。他們互相看了看,表情都很恍惚。
畢竟,在此之前,神明一直是僅僅存在人想象里的。
這邊村民的反應暫且放下不表,那邊陶斯然心里有一種奇怪的感覺。
她徑直去了村長家,與橛和柳雪耐匯合。村長剛剛的反應很奇怪,不像是沒有緣由的抗拒。
那么,到底是什么,讓他覺得出現在這里的神明不該是自己呢,她覺得這個答案,她很需要。
所幸,村長很快就醒來了。
他看見陶斯然饒有興趣的眼神,呆了一下。
“說說吧,怎么就不是了。”陶斯然開口詢問。
村長閉緊嘴巴,不發一言。
“要么你現在自己說,要么就只能我讓你說了。”陶斯然說,表情似笑非笑。
村長吞了口口水,表情有點緊張。
“我不能說。”他說,“他會聽見的。”
柳雪耐了然的點了點頭,讓系統對他的身體做了一個掃描。
“神眷者。”她得出來這樣的結論,通過系統告訴了陶斯然。
“能把痕跡消除嗎。”陶斯然問。
“可以。但是不太安全。”柳雪耐回答。
“那有辦法先屏蔽嗎?”陶斯然提出建議。
“可以。”柳雪耐說,“但是我做不到,得你來。”
“好。”陶斯然說,然后按她的指示,張開了一個特殊的結界。
村長只覺得身上一輕,那種被監視的敢感覺消失了。
“你可以說了。”陶斯然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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