陶斯然到達的時候,競技場內已經是腥風血雨。
空氣渾濁不堪,她很不喜歡。有什么東西在吸人的生命力,并通過它受害者的血液不斷壯大自身。
太惡心了,陶斯然想,她看了一圈,沒有找到橛的身影。
陶斯然皺起眉,看來只能是在那里了。
競技場的最中間有一團格外濃郁的血氣,在原地旋風一樣打著轉,根本看不清里面有什么東西。
陶斯然嘆了口氣,從空間里拿出一顆種子,隨便扔在了地上,就向那團旋轉的濃霧走去。
種子落在地上,自覺到處敲敲打打,把自己從地磚的縫隙扎進了泥土里。
一進土,它們就長出了小小的根須,然后向上探出身子,生出了幼苗,舉著幾片綠油油的嫩葉,無風自動的晃悠了起來。
空氣里的血腥味變小了,陶斯然也走到了血色云團的面前。
她伸出手,打算將云團驅散,卻沒有成功。
“咦?”這她倒是沒有料到,于是發出了一聲疑惑的感嘆。
看來這好像不是一團云啊……
她繞著這氣旋走了一圈,試探著把手貼了上去。
說時遲那時快,一股巨大的拉力將她猛的往里拉去!
陶斯然往后猛的一抽身,穩住了身形,手卻拿不出來。
這是領域世界?她大概知道現在自己面前的是什么了。
于是她將一直壓抑著的力量,放開了一些。
陶斯然的身上開始發光,她將另一只手也插進了血霧里,然后猛的超兩邊一拉!
旋轉著的氣霧發出尖利的痛呼,然后就是一陣玻璃碎裂的聲音。
陶斯然把兩只手攥成了拳,然后用一往下一砸。
“砰!”血色云團炸開了,細小的血珠落在地上,被剛剛把地盤擴張到這里的種子吸了個一干二凈。
橛的身體憑空出現了。他半闔著眼睛,一股疲憊不堪的樣子。
他的衣服已經濕透,有的地方還被撕破了,露出精悍的肉體來。
汗珠順著他肌肉的線條滾了下來,留在地上,濺起小小的水花。
看見陶斯然,他疲憊的笑了。
“你來了。”他說。
陶斯然嘖了一聲,“這么狼狽嗎?”她說完,一揮手,橛身上的衣服就變了樣子。
等樸實的黑色衣服遮蓋住了他的身軀,陶斯然從袖子里拿出一片樹葉。
“吃。”她的指令言簡意賅。
橛伸手接了過來,眼睛也不眨一下的就把這片不知道干嘛用的葉子塞進了嘴里。
一吞進去,他就覺得精神一振,身體上的疲勞也消失了。
“謝謝,”橛笑出了一口白牙,看起來十分開朗。
陶斯然有些不適應他這幅表情,微微撇開了頭。
“我想變的更強。”橛說。
陶斯然看了他一眼,“所以?”
“當你打算結束游歷的時候,希望你能帶著我一起走。”橛說。
陶斯然哦了一聲。
“到時候再說吧。”她說。
競技場里的血腥味已經消失了,地面被無數泛著淡淡熒光的小草覆蓋。
幸存的人漸漸清醒了過來,他們的面貌也恢復了正常的模樣。
“所以,您是哪位呢?”神出鬼沒的暗流不知道從哪里冒了出來,沖著陶斯然發問。
陶斯然瞥了他一眼,“我是救了你們的神。”
暗流笑了起來,“救了我們這個我信,但是要說是神的話,是不是夸張了一點。”
陶斯然面無表情的看著他。
暗流收了笑。
“你不是在開玩笑?”他問,一邊轉頭去看橛的神色。
橛一臉鎮定的回看他。
暗流得到了他需要的信息,“你真不是開玩笑!”
他立刻就往地上跪過去,嘴里一邊念著,“尊敬的神明啊,請您原來我的無知!”
陶斯然被他這幅狗腿的樣子嚇了一跳。她剛剛看暗流的打扮,還以為他是個高冷的世外高人設定,沒想到一開口就破功。
橛嘆口氣,不忍直視的轉過頭去,他要看著陶斯然洗洗眼睛。
“他就是這種性格。”橛解釋了一句。
“你起來吧,別把我的草都壓壞了。”陶斯然說。
暗流狐疑的往膝蓋旁邊看了看,發現那邊的小草果真都扭著身子往遠離他的方向靠去,這才沒被他壓到。
暗流趕緊站了起來。“對不起對不起,”他一疊聲的道歉,“是我太激動了,畢竟長這么大第一次見到活的神。”
“沒什么。”陶斯然搖搖頭,她看競技場里的人都恢復了,就揮了揮手。
散發著熒光的小草不見了。有幾個膽子大想去拔的人的手尷尬的停在了半空中。
暗流一臉可惜的搓搓手,“偉大的神,您這草,賣嗎?”
“你想要?”陶斯然問他。
“是的是的,非常想要。您看我和橛關系還挺好的,能給打個折嗎?”暗流問。
“恐怕不能。你要想要,就得拿靈魂來換。”陶斯然一口回絕。
暗流一愣。“靈魂....這是不是太貴了點?”他問。
“不貴。你承諾把靈魂交給我,死后就能進入我的國。”陶斯然回答。
“那意思就是我以后都是自己人了嗎?”暗流問?
“你可以這樣理解。”陶斯然回答。
暗流一咬牙,“那行,我買!不過之后也請您多照顧我一點。”
“神明理應護佑他的子民。”陶斯然回答,“之后會有我的傳教士過來,你把這個交給他,他就會明白了。”
陶斯然交給他一根樹枝。
暗流寶貝的把他揣了起來。“好嘞,那我就等著了。”
陶斯然點點頭,伸出食指,在空氣中點了一下,她碰到的空氣泛起了漣漪。
“種子已經種下了。”陶斯然說,“明天,就會發芽。”
“那我平常怎么養活它們?”暗流一臉求知若渴。
“不用維護,只要你的競技場不關門,它們就能活。如果血不夠了,它們自己會上外面找。”陶斯然回答。
“恕我直言,那這種子聽起來還挺邪惡的。”暗流說。
“你要是擔心,就給他們澆水好了。不過喝水喝慣了的話,它們就會變成普通的草了。”陶斯然回答。
“也不用太擔心,它們不會主動去吸活人的血。”陶斯然說。
“其實我也不擔心....我也就是嘴上說說,您別介意。”暗流嘿嘿笑了起來,“您脾氣還真蠻好的。”
橛斜了他一眼,“你還有事嗎?”
“沒了沒了,”暗流回答,“有事我之后再找你。”
橛沒說話。
陶斯然沖暗流點點頭,“那善后的工作就交給你了。我們走了。”
她說完,就帶著橛消失了。
暗流看著兩人消失的地方,有點羨慕的咂了咂嘴。
等以后有機會,他也要試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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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點一橙
來了!雖然遲到!不會不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