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大，你燒的是什么啊？好香啊！”
乞丐們被香味吸引，紛紛圍了過來。
“你們拿去分了吧。”
方長說完，走到了一邊，他覺得自己需要冷靜冷靜，把思路理清一些。
有些事他想的太簡單了。
這里是宋遼邊境，不是他之前生活過的汴京城，也不是武林盟所在的青俠城。
所以這里的一些東西是不一樣的，比如……鹽！
“居然特么的是雜鹽！”
這他就不開心了！
雜鹽雜鹽，顧名思義，鹽里雜質極其多。
吃起來口感賊差！
簡直是一粒老鼠屎壞了一鍋粥！
番茄和雞蛋算是被這鹽毀了！
我的八貫錢啊！想明白后，方長又開始心疼錢了。
“好好吃！”
“太好吃了！”
“我這輩子都沒吃過這么好吃的東西！”
就這么一會兒功夫，一鍋番茄炒蛋被分完了。
乞丐們意猶未盡，眼巴巴得看著方長。
方長：“………”
行吧，有句話怎么說來著？
未曾見過光明，可以忍受黑暗。
但他吃過富春江鰣魚，舟山黃魚，金華火腿，杭州油鄉豆腐皮，西湖莼菜，紹興麻鴨，越雞和酒，溫州魚丸......前世的記憶不止那些科學知識還帶給了他食物的味道。
這叫他怎么能忍？
不能忍！
“二狗子！”
“老大。”蘇進摸摸嘴，放下了鍋，跑了過來。
“你現在去鐵匠鋪找朱達蕭江，讓他們把這些給我打造出來………”
方長邊說邊拿起筆畫了出來。
“跟他們說，明天造不出來，就永遠別回來了！”
“老大放心！我一定帶到！”
蘇進從沒見過方長這么嚴肅過，他打起了一百分之三百分的精神。
“還有，再去買些紗布回來。”
蘇進點了點頭，從方長那支了些錢就出發了。
……………
“鐺鐺鐺………”
學堂里第三次響起了鐘聲，意味著學子們今天的第二堂課開始了。
“王芳，王芳………”
直到后邊的人推了下他，王芳才驚覺自己正在課堂上，而且已經是第二堂課了。
“站起來！”主先生氣得拿起了戒尺。
“先生，我………”王芳站了起來，想解釋，但又無從開口。
他今天的確是心不在焉的，在學堂上開小差了。
原因是他沒有買到那本科考詩詞必過秘籍。
“伸出手來！”
但主先生話剛說完，沒等他作出反應，就已經拉過他的手啪啪啪得打了三下。
“下不為例，你坐下吧。”
“是，先生。”王芳揉揉自己被打紅的手掌，坐了下去。
“嘻嘻嘻………”
“李言，你笑什么？站起來！”
“先生，我，我………”突然被點了名，李言害怕得站了起來，但想到先生說自己是他最中意的弟子，他又不怎么害怕了。
“你說你，你有什么資格笑王芳？”
主先生嚴厲得說道，“你的文章比他好嗎？經義解讀比他好嗎？詩詞作的比他好嗎？”
詩詞？李言聽到這兩個字，眼睛忽得一亮。
不枉費他昨晚挑燈夜讀！
他立即反駁道：“先生，其他的不說，我的詩詞肯定作的比他好。”
主先生見他自信滿滿的模樣，略微感到驚訝。
“那你現在作一首來看看。”
“請先生賜題。”
“那就以雨為題吧。”主先生望著外頭那白白藍藍的天說道。
李言稍作思考，回道：“一篙迷楚已塵埃，到處蘭堂就試時。擘裂燕脂濃似醉，送歸煙潤重如積。”
“好！”
主先生忍不住點評道：“通篇沒有提到一個雨字，但卻作出了雨的形態！”
“不錯，李言有大進步！”他滿意得夸贊著。
“這有什么？我也能作！”
“就是，我也能。”
“那你們兩都來作一首吧。”
主先生憑著直覺，一下就揪出了竊竊私語的兩個人。
“還是以雨為題。”
“你先來。”
“我，這………”他吞吐了半天，最后磕磕絆絆得念了一首詩出來。
“舫中云跡狀元家，只有番番欲渡溪。宜向難招都莫問，又人云冷斷消息。”
第二個人無縫接上。
“微風不卷似人香，只有云凝溢萬群。去跳更深千萬朵，登閣風瘦斷腸春。”
“不錯。”
讓老師閉嘴的最好辦法就是用成績說話。
“都坐下吧。”主先生有些無奈又有些欣慰得讓他們坐回到了座位上。
“看得出來，有些人進步非常大。”
“那么今日，我們第二堂課改為作詩。”
聽到這話，有人歡喜有人憂。
………
“你們幾個………”
然而這堂課過后，主先生驚呆了。
林文他是知道的，底子不差，但李言他們幾個往常詩詞課墊底的人今天竟然也作出了十幾首質量上乘的詩。
一晚上能進步這么大？
自己的學生什么情況他是了解的，所以他是不信的。
“李言，這詩的確是你自己作的？”他嚴肅得看著李言，不放過他臉上的每一個表情。
“先生，真的是我自己做的。”
李言有些難受，但一想到先生說過自己是他最中意的弟子，他就又不怎么難受了。
“先生，這邊說話。”他把主先生拉到了一邊，然后從懷里小心得掏出了那本秘籍，遞了出去。
“先生請看。”
“科考詩詞必過秘籍？”
看到書名的那一刻，他嗤之以鼻。
天底下哪有這么好的書？
要是有這樣的書，他當年殿試又怎么會失利，被任命到了邊境之地做一個小小的七品教學。
反正他一點墨跡都不會信的！
“先生，這絕對是本神作！”李言信誓旦旦得說道，他在心里已經把秘籍的作者奉若神明了。
“………”
想到李言的表現，主先生將信將疑得打開了這本書。
“天對地，雨對風，大陸對長空………”
“這………”他一目十行，快速得翻完了這本書。
“原來如此！神作！真的是神作！”
“李言，你去告訴其他人，今日放堂了。”
“是，先生。”李言開心得答道。
“先生，那我的書………”
主先生咳嗽了一聲，把書揣進了袖兜里，說道：“過幾天還你。”
“………”李言不開心了，但一想到先生說自己是他最中意的弟子，他就不怎么不開心了。
“先生，你要記得啊。”
“放心。”
主先生給了他一個背影，身體再一拐，進了學院后堂。
沒有學生在場，他馬上就放開了狀態。
“老胡，老胡，快來看！”他飛奔似的跑進了茶室。
“干什么？今天我可不替你的堂課。”
次先生波瀾不驚，淡定得抿了一口茶。
“你看這個。”主先生高興得拿出了那本書。
“什么東西？”
“科考詩詞必過秘籍？”
次先生一口茶噴了出來。
“老鐵，你不會是研究詩詞研究的入魔了吧？”
“這種雜書你也信？”
“我知道，殿試詩詞失利是你心中的一根刺，但你也不能………”
“你看看吧。”
主先生這會兒態度冷靜了下來，他一個冷笑，把書攤開放到了茶桌上。
“看看就看看。”
“這………”
嘩嘩嘩，他翻動著這本書，邊翻邊驚嘆：“神作！真的是神作！”
主先生放下茶杯，“你猜猜這本書的作者會是誰？”
次先生把書翻回了封面，發現沒有作者署名。
“可惜了，如此大作，居然不知道是何人所作………”
“那你看看這本。”主先生從書架上拿出了前幾天的話本。
“你拿話本作什么？”
“你該不會認為作者是這個賈明吧？”
“就是他！”主先生肯定地說道。
“你看話本的書名，還有這本的書名，兩者字的形體非常接近，尤其是筆的回鋒，蒼勁有力，幾乎一致。”
“如果真的是他………”
“那就一定要把他找出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