蘇錦棠一怔,正要說話,卻聽張神醫背對著她自顧自說道:“不過,方才你說酒盞花?”
“是,里面加入了酒盞花。”
張神醫撫著斑白的胡須,思量再三才道:“那便明了了。”
“這酒盞花原產自西域,全株均有毒,光吸食花粉便可傷及肺腑,危及生命,你這小姑娘,還拿來制點唇之物!”張神醫說著,不由得嘆了一口氣。
蘇錦棠愣在那里,腦袋里始終想著張神醫說的話,全株均有毒,吸食花粉便可傷及肺腑……那顧云裳,不,她不敢再往下想了。
她微怔,然后緊張地開口道:“那,可有辦法醫治?”
張神醫嘆了口氣,轉身便去藥架上抓了幾味藥材,用紙包好,交給她,道:“像你說的口舌潰爛,問題還不算嚴重,暫且先服著這些藥吧,沒有用再來找老夫。”
慌亂地接過藥包,蘇錦棠道:“給我裝十幾包吧。”
張神醫也猜測定是這口脂讓許多人都深受其害,也不說話,只是默默去抓藥。
“張神醫,我還想拜托您一件事。”蘇錦棠小心地開口道。
殊不知,張神醫已經料到了她要說什么,直接回絕道:“老夫在這山林中住慣了,除了買酒輕易不出林子。”
蘇錦棠知道他過慣了閑云野鶴的日子,肯定不愿意到病人家中診病,但如今顧云裳病情過重,連太醫都說不出個所以然來,也就只有這位張神醫能救顧云裳了。
她用一種近乎企求的語氣說:“張神醫,太子妃病重,太醫說她已活不過月余,還請張神醫,救救太子妃吧。”
張神醫一怔,然后道:“太子妃?當朝太子?就那個秦著的兒子?”
聽到張神醫敢這樣直呼當今圣上的名諱,蘇錦棠也不知他們有何聯系,一心只想他能同意救顧云裳。
那張神醫將打包的藥材放好,語氣中多了些諷刺:“我當是誰病了呢,原來是秦著那個老糊涂的兒媳,這病啊,老夫治不了。”
見他這樣篤定,蘇錦棠并不放棄,牽住張神醫的衣袖繼續道:“我不知神醫與圣上有何關系,但太子妃想必與您并不熟識,身患惡疾,只有您能救她,還請您去看看吧。”
張神醫微怔,許是顧及到太子妃那樣尚且年輕的女子走了便太可惜了,到底是醫者仁心,便道:“那好,明日老夫便去看看,先說清楚,老夫可不是給那皇帝老兒面子,是給太子爺面子,若能治好,那太子爺得給我在尋煙樓管一個月的酒菜吧。”
見他同意下來,蘇錦棠心中自然十分欣慰,便應答道:“好,只要治好太子妃,怎樣都依您。”
“那行,那老夫后天再去。”
“好,到時候我會備下馬車,前來接您。”
出了林,才見到外面已下起了綿綿細雨,天色漸晚,附近也無馬車,蘇錦棠只得道:“咱們走回去吧。”
“可是主子,這足有十里路呢。”鳶兒說著一臉為難,“要不,主子先在此處避雨,奴婢去找馬車。”
“不必了,咱們往回走吧。”
這滿天的綿綿細雨,如針般落在地上,濺起一段段水花,兩人就這樣一同走在雨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