東宮。
行至東宮大門口時,蘇錦棠才摘下面紗,正欲進門,卻看到一個男人的身影從東暉殿出來,正朝她這邊走。
“那位可是……許崇元副將?”蘇錦棠試探性地問道。
月見應道:“是。”
許崇元正朝她這邊走來,一襲朝服,上方繡著奇珍異獸,又附祥云流轉,細瞧他容貌,雖不及秦淵那般俊秀,倒也透著十足的陽剛之氣。
蘇錦棠想起從前種種,愈發覺得這位許崇元副將十分可疑,便徑直上前攔住他的去路。
“許副將,請留步。”
許崇元看著面前的絕色女子,見她打扮不俗,又可出入東宮,便猜測她也是秦淵的妻妾,不失禮節地作了個揖道:“請問,夫人是?”
“我家主子是太子殿下的蘇側妃。”月見站在蘇錦棠身后答道。
許崇元見狀,復又微笑道:“哦,原來是蘇側妃,方才是許某不知,還望蘇側妃不要怪罪,蘇側妃喚許某,是有何事?”
蘇錦棠見他這樣懂禮節識大體,也十分配合地福了福身道:“許副將,妾身會制口脂,前些日子從太子妃那兒得了一種十分嬌艷的花,名喚酒盞花,只是近日那酒盞花用盡了,太子妃病著妾身不敢前去叨擾,聽聞副將府上有酒盞花,妾身是想來問問,可否移栽些花苗來,好讓妾身自己栽種。”
聽聞她提到酒盞花,許崇元心下明顯一驚,還是故作平靜道:“當然可以,許某改日會命人送來幾株。”
“那便多謝許副將了。”蘇錦棠莞爾一笑,“說來也是,太子妃那兒也栽種了許多酒盞花,說是一個友人相贈,可寶貝得不行,許副將倒是大方。”
許崇元也是玩弄權術、在朝堂上明爭暗斗過的人,面前這位蘇側妃明面上是與他寒暄幾句,他卻也能察覺出來,多少有些不懷好意。
“是。”許崇元低頭笑著,并不作過多回答。
蘇錦棠見他這樣遮遮掩掩,更覺得可疑,便問道:“今日是來找太子的?”
“是的,太子殿下不在,許某正要回府。”
“那怎么不去看望太子妃?”
果然,提及顧云裳,許崇元的表情先是一怔,進而又故作無事道:“太子妃是太子殿下的妻室,許某私下去探望,不合禮數。”
“那許副將所寫的《云裳羽衣曲》,沖撞了太子妃名諱,就合禮數了?”蘇錦棠故作微笑地提點道。
許崇元明白她意有所指,也不慌亂,云淡風清道:“許某未進過東宮的內院,更不知太子妃名諱。”
這般明知顧問的樣子讓蘇錦棠好生厭惡,語氣中也不自覺多了幾分憎惡:“看來太子妃彈奏的曲子不是《云裳羽衣曲》,妾身還以為太子妃提及的友人就是許副將呢。”
“想必是有些誤會。”許崇元尷尬地笑著。
他越是這樣急著將自己擇干凈,蘇錦棠就越是那晚在顧云裳寢殿的男子身影,更何況這身形委實是有些相似。
她低眸,偏就看到了他腰間掛著的香包,那香包是素白的月牙色,上面繡些浮云繚繞,只是最讓她熟悉的是,這是顧云裳繡的針腳,她斷斷不可能認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