榭月軒。
蘇錦棠手里端著裝有口脂的盒子,內里紅潤通透,色澤鮮艷不帶雜色,一看便是珍品。
“主子看什么呢?”月見端著涼糕從外面進來。
蘇錦棠放下盒子,道:“太子妃送來的花也不知是什么花,制成口脂竟如此驚艷。”
“太子妃說了是友人相贈的珍稀花卉,自是我們平常見不到的,主子先用些涼糕吧。”月見道。
“好。”
正說著,便見鳶兒從外邊進來了,手里還拎著一把油紙傘。
見著蘇錦棠,鳶兒笑意吟吟:“主子,這傘是顏公子托我?guī)Щ貋斫o您的,顏公子說上次瞧見主子的傘有些舊了,這才買了把新的。”
“他有心了。”蘇錦棠溫柔道。
她想,顏卿塵大概是在泱國唯一一個還關心她情況的人了吧。
“顏公子對主子極上心,今日與我出去買冰糖葫蘆時還說主子從前也愛吃呢。”鳶兒繼續(xù)道。
月見眼尖,瞧見她嘴上殘留的糖漬,伸手便點了點她的鼻尖道:“你瞧瞧你,有了糖葫蘆吃便高興成這樣,一回來便小嘴巴巴個沒完了,該不是也傾慕顏公子吧?”
鳶兒臉上飛速掠過一抹紅霞,聲音也放柔了許多:“我哪能傾慕顏公子啊,好姐姐,你又拿我說笑……”
“顏公子在滄國時便是多少女兒家心中的大英雄,顏府的門檻都快被媒婆踏破了。”月見笑道,一面拿著帕子替她擦嘴。
鳶兒驚愕:“真的?那顏公子怎得還未婚配?”
蘇錦棠接口道:“因為顏公子有心上人。”
聽聞此言,鳶兒的表情似是十分訝異,但還是轉瞬之間恢復了平靜,道:“那他的心上人一定是個極好極溫柔的女子吧。”
“還在這里貧嘴,快去替主子倒茶來。”月見說著便打發(fā)著鳶兒走了。
鳶兒走后,蘇錦棠才無奈笑道:“這小丫頭。”
顏卿塵年輕俊美,驍勇善戰(zhàn),脾性又再和緩不過,多少女子見了他都芳心暗許,實屬常見。
“不過也是,顏公子這樣的人,卻沒有妻房,若是有了,也就不會有這許多爛桃花了。”月見也嘆氣道。
蘇錦棠知道顏卿塵心中思慕著錦溪公主,奈何他是顏將軍庶子,圣上怎會將中宮嫡出公主許配給他?
同為庶出,她十分理解顏卿塵。
“月見,你拿著太子妃那些花,去花市問問,看看是否有花種,有便帶些回來,我自己種著。”蘇錦棠吩咐道。
“是。”
鳶兒替她倒了茶回來,附在她耳邊輕聲道:“聽說寧安苑的余夫人又犯病了,嚷嚷著要太子殿下去看她呢。”
蘇錦棠秀眉一挑,道:“她也不是第一次這樣了,太子去看她的次數還少嗎。”
說來也好笑,余婉寧有太子的長子,又是夫人中的主位,卻仍不知足,整日里想盡辦法留住太子,這般毅力,令人欽佩。
余婉寧疑心病重,這樣迫切小心,想必也是想要依靠母憑子貴。
“主子,你看。”
蘇錦棠透過窗外向外看去,一抹熟悉的身影進了東宮大門,一襲玄色衣袍,身形頎長,她斷然不會認錯,正是太子秦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