蘇正為了更好的救人,讓杜蕭銘把他受傷的胳膊處理一下,然后又把急救包內剩余的紗布全部用完,分別給兩個男人包扎好傷口。
沒有紗布使用了,蘇正又拿剪刀把已經死去的人衣服剪成布條,這樣雖然很不尊重尸體,可面對傷者算是權宜之計,其他人也沒說什么。
等到大家齊心協力的救好人,時間也過去三個多小時,整個機艙漸漸的安靜了下來。
蘇正在后面找個座位休息,露出一臉的疲累和無措,而旁邊的杜蕭銘更是靠在座椅上目光呆滯,只有小空姐和包扎好的空少來回巡查,看看活著的人有沒有什么需要。
大家顯然都坐在原地等救援,可災難已經發生快四個小時了,依然沒有絲毫消息。
望著沒有信號的手機,肖進重新放回兜里,對杜蕭銘道:“小明,要不我們先出去看看?”
杜蕭銘搖頭:“算了吧,我們是被困在樹杈上,剛才有人出去看了,距離最近的樹干都有三米多,誰敢跳?”
他說完又滿臉疑惑,問道:“哥,你平時就喜歡研究奇奇怪怪的東西,是不是世界上真有比鋼鐵還硬的木頭啊?你看這些木刺,連飛機都能穿透,太不可思議了。”
蘇正也思考過這個問題,直接否定道:“不太可能,地球上的確有木頭很堅硬,甚至堪比鋼鐵,但那也是經過加工的,長在樹上就像刀一樣鋒利,至今還沒有過這樣的報到,而且,這些樹都是黑色的,根本就沒見過。”
聽到這話,旁邊一個十八九歲的小青年接茬道:“我們會不會是穿越了?剛才在門口趴著看一會,發現這棵樹至少有七十多米,地球上有這么高的樹?”
蘇正看他一眼:“當然有,超過上百米的都有,但就是沒見過這種顏色的樹,你說的穿越也不排除,就是需要證據。”
這時,從前面走過來一位女孩,她個頭不高,年齡大概二十四五歲,臉圓嘟嘟的有點小可愛,手里拿著手機還有一個指南針,一起捧著來到眾人面前,左右看看后才道:“我覺得.......我們真的穿越了。”
蘇正湊過去看,發現指南針好好的指出了南北,沒什么異常。
有點疑惑的望過去,卻見杜蕭銘搶過指南針,左右比劃著方向,又回頭看看小窗口,搖頭道:“指南針是好的啊,有什么問題嗎?”
小姑娘拿回指南針,解釋道:“我是這次參加徒步大會,怕在沙漠里迷路才買的指南針,經過剛才測量,南北方向已經確定了,可你們卻忘了太陽的位置。”
說完,她順著窗口指著外邊的太陽繼續道:“地球自西向東轉,所以太陽從東邊升起西邊落下,可這里的太陽卻是從南邊往北走,跟指南針的方向一致。”
蘇正聽明白了,從窗口往外看看,發現太陽果然是偏南的,還沒到頭頂,可即使這樣也證明不了什么啊?也許是指南針壞了呢?
見眾人都看完太陽,女孩又拿出手機,播放拍攝的影像,接著道:“這是剛才拍攝的,我一直不敢信,但確確實實是發生的事情,我們鉆進了一道天上的海市蜃樓。”
把錄像重新打開播放,蘇正震驚了,一道跟現在景色一模一樣的海市蜃樓出現,他們正好鉆了進去。
如此一幕驚住所有人,全都呆在座位久久不語。
女孩見沒人說話,她收起手機,補充道:“敦煌是絲綢之路的一個點,除了沙漠就是戈壁,不會有這樣的山林地貌,而且這里的風景根本不像地球能有的,所以我才說我們是穿越到另一個位面了。”
蘇正雙眉緊鎖,感覺對方說的很有道理,看看女孩,他問道:“我叫蘇正,是一名大四學生,專業是動畫設計,你叫什么名字?”
那女孩望來:“我叫周茜,在讀大三學生,學的是酒店管理。”
蘇正點點頭,又對其他人道:“大家都介紹一下自己,互相有個了解,如果真的不幸到達另一位面,也好攜手活下去。”
被這么一說,眾人都覺得很有必要,紛紛介紹起來。
肖進記憶力不錯,但也沒到過目不忘的地步,只挑著有特點的先記了六個。分別是年過四十,身材強壯的魁梧男,名叫蘇礪,跟他本家,是一個跆拳道館的教練。
第二位是個三十歲的微胖男人,叫劉象同,職業是一名廚師。
第三位是他第一次幫助的三十多歲女人,叫黃嬌昀,自稱婦產科大夫。
第四位是個養殖戶,五十多歲的男人,在敦煌養了四百多只羊,還有一百多只牛和駱駝,名字叫王玉良。
第五位是個年輕人,不到三十歲,是個極限愛好者,來敦煌就是和朋友去羅布泊探險,挑戰一下自我,名字叫錢崢。
第六位就是剛才心細的周茜,和同學來敦煌玩的,幸運的是她同學也活了下來,但受了點傷,一直在座位上休息,沒參與話題。
至于其他人,基本都是老板或富裕家庭來旅游的,本身有用的技能并不多,除了錢多之外沒什么閃光點。
不過,最后面倒是坐著四五位農民工,年齡最大的五十二歲,最小的三十一,都是干活的好手,要比肥頭大耳的老板強很多。
大家互相介紹完,蘇正跑去把空姐叫過來,詢問這次的傷亡情況,順便介紹下自己。
空姐說她叫劉米楉,二十五歲,剛做空姐兩年;旁邊的空少叫張少行,今年二十四歲,剛畢業半年,這是他第二次跟隊飛行。
然后,她把統計的人數說了出來,先是飛機后半段的總人數是76人,直接死亡人數27人,活著完好的有23人,剩下的26人中,重傷不能動的有9人,其他基本都是不同程度的輕傷,不會致命。
蘇正讓兩人也休息下,他則來到斷裂口的位置查看,按照剛才的統計來說,他們現在的情況非常糟糕,重傷的人得不到救治,最后的結局只有死亡。
所以,他迫切的想要知道現在究竟有沒有救援,而這個答案只有飛機駕駛艙里才會知道。
望望樹干距離地面的位置,蘇正又沉默了,至少三十米,甚至四十米高,差不多十多層樓,在沒有繩子的前提下基本不可能下去。
這時,杜蕭銘來到他身后,坐在旁邊問道:“哥,我們怎么辦?有辦法嗎”
蘇正看看他,輕輕搖頭:“我也不知道,現在唯一的希望就是機頭,希望機長能給我們答案。”
杜蕭銘往下看看,又縮回來道:“我有點恐高,腿都軟了,你想下去嗎?”
蘇正“嗯”了聲,隨后嘆口氣。
兩人坐在斷裂口唉聲嘆氣,卻見又一個人坐過來,蘇正抬頭一看,發現是愛好極限運動的錢崢。
他來到兩人中間,說道:“我很傾向于穿越這個說法,因為我找遍地球所有極限的好地方,就是沒見過這里。”
話說到這,他還抬頭指指天上,繼續說:“這棵樹非常大,枝杈下多上少而且很硬,目測有七十多米,很適合攀爬,我想挑戰一下去地面看看。”
蘇正聽后嚇一跳,趕緊抓住他,勸道:“錢崢,我很佩服你的勇氣,但你朋友剛剛離世,現在應該等等看,別輕易冒險。”
錢崢笑了,笑的有些慘,但還是義無反顧的道:“我們玩極限運動的隨時都做好失手的準備,不能因為同伴的倒下而退縮。”
杜蕭銘見勸不動,問道:“你有工具嗎?”
錢崢又對他一笑:“徒手。”
蘇正沒辦法了,只能抬手拍拍他當做鼓勵,說道:“你下去之前,可不可以幫我做一件事?”
錢崢點頭:“你說。”
蘇正指指上面:“我需要附近的地形圖,你可以去機艙頂部幫我描繪一下嗎?”
錢崢愣了下,問道:“你要地形圖是想做長期打算?”
蘇正“嗯”了聲,拿出手機道:“手機沒有信號聯絡不出去,唯一的希望就是機頭,如果無線電依然沒用,那我們就要做好充分的生存準備。”
錢崢聽后皺眉琢磨幾秒,又抬起頭道:“我剛才想了一下,現在是四月份,敦煌白天的溫度應該在10度左右,可現在這里至少30度,根本就不在一個地方,所以,我們穿越的概率非常大,你這么做是對的。”
蘇正聽后恍然大悟,他來的時候嫌飛機熱,就把外套脫掉了,現在挽著袖子的確感覺很暖和。
站起來,他讓錢崢等一下,然后跑去跟小空姐要紙和筆,回來后對他說:“這里樹杈多而雜,可能看的不太清楚,你多畫一下山巒的走勢,最好把高低差標注的清楚一些,還有注意看下附近有沒有海。”
說完,他又給了錢崢一個紙杯子:“這個杯子你拿著,到上面后扣在飛機頂部,注意觀察影子移動的角度,看看太陽究竟是從東到西還是從南到北。”
錢崢仔細記下蘇正的話,接下杯子道:“放心吧,交給我。”
然后,他順著飛機斷裂的邊緣蹬了一下直接就攀到了機艙頂部,靈活的猶如猴子,隨后,他又探出一個頭,滿臉驚喜的小聲道:“蘇正,杜蕭銘,你們也可以上來,這個世界好像不一樣,做什么事情都非常容易。”
此話一出,等在機艙里面的二人同時愣了,見錢崢還在招手讓他們上去,蘇正順著他剛才的路線用力一跳,果然輕松上了機頂。
見杜蕭銘也跟上來,蘇正來到飛機的最尾端,終于看到了這個世界的全景,然后,他徹底絕望了......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