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什么想要做的嗎？新年愿望？”，顧時易走過去問，也跟程蘇一起窩在了沙發上，側著頭看她。
“......沒有”，沉默了幾秒，程蘇嘴里發出兩個音，很淺。
“......”
想了想，顧時易站起身，“跟我來”
程蘇抬起頭，不解，“干什么？”
“跟我來你就知道了”
也許是習慣他了聲音，下一秒，程蘇很自然地站了起來，跟在顧時易身后，去了后院。
程蘇沒有發現，這棟公寓后面還有一個小型的后花園，只是現在是冬季，沒有什么鶯鶯燕燕了，只有一片雪白，放眼望去，一望無際的白，倒顯得有些冷清了。
“過來”，顧時易不知道從哪里準備的煙花，放在了中央，朝著程蘇招手，程蘇走過去，顧時易給她披上一件米白色的大衣。
自己跑到院子中央，掏出打火機，點了芯蕊，很快，細絲般的火花燃了起來，慢慢地，然后是整個煙花筒，在一瞬間，沖向天空，伴隨著“嗞”的一聲細響，在天空中綻放出絢爛的顏色，一朵接著一朵，藍色，淡紫色交相輝映......
“你從哪里......”
“別說話，仔細看”
程蘇的話沒有說完，頭就被顧時易板了過去，望著頭頂的天空，末尾，幾個字逐漸顯現在空中：
新年快樂程蘇
眼睫毛輕微地顫了下，程蘇一動不動地仰著頭，盯著上方的天空，看著那幾個字絢爛地浮現，又慢慢地隱退，直至消失，整個天空又歸于一片沉寂......
這樣的場景，還是在小時候見的，那時候，蘇然還沒有和陸漢民結婚，她們還住在京城的老街巷......
“蘇蘇，看天上！”，蘇然拉著程蘇趴著窗臺，透過被擦得锃亮的玻璃窗，外面煙花璀璨，閃爍著的煙火一點一點映在窗上，很漂亮。
“媽媽，好漂亮啊！”，程蘇驚嘆道。
......
那時候，蘇然還沒有現在這樣強制，不知道從什么時候開始，什么時候變得，她們之間，連最基本的交流都沒有了，除了指責，不滿，再無其他......
忽的，程蘇發現自己鼻尖酸了，她吸了吸，回過了神，看著顧時易，一種說不出的感覺。
“怎么，感動了？”，顧時易笑笑。
“......”
“許個愿嗎？”，顧時易抬手看了一眼手表，十一點多了，還有幾分鐘就要十二點了。
“......”
“怎么，真的被我感動到了？”，顧時易見她不說話，除了看著自己還是看著自己，以為眼前的姑娘被自己的這個安排給感動得稀里嘩啦，心中帶了點愉悅感，嘴角止不住地往上揚著。
下一秒，程蘇緊閉著的唇瓣張開，眼里有說不出的意味，深了一圈，“你是喜歡我嗎？”
顧時易笑著的嘴角僵住，被程蘇盯著地臉也慢慢地被凍結住，但隨即，處變不驚如他，顧時易挑了下眉毛，皺著，似乎是在詢問，“為什么這么說？”
“我想說，你最好不要喜歡我，我是一個很自私的人
“也許你的喜歡，就像是石沉大海，沒有任何的波瀾與回應”
顧時易一雙眸子瞇著，落在程蘇的臉龐上，透著不明的深意，臉上依舊是掛著那副淺淡的笑容，他唇角彎了彎，很平靜地說道：“好，我不喜歡你”
......也只是現在。
“......”
噹——噹——噹
......
新年的鐘聲敲響，新的一年到來，也意味著，寒假即將結束。
寒假過半，程蘇的作業還沒有寫過，顧時易把一摞作業攤到程蘇面前，“你打算什么時候寫”
程蘇懶得看一眼，“不打算”
“呵”了聲，顧時易輕笑，“你倒真是不嫌事大！”
人就是這樣的，總是想要叛逆一些，活得自我一些。
程蘇也笑了，“膽子大，心大”
顧時易是徹底被程蘇給樂笑了，低低地笑著。
臨近開學前一天，程蘇的作業依舊是拿回來的模樣，原封未動。
顧時易想要問她要不要補上一點，想了想還是算了。
問了也是白問！
中午，程蘇訓練完，林果打來了電話：“蘇蘇，你可是一個假期都不給我打電話報備的！你都不想我！”
程蘇肩上搭著毛巾，擦了擦臉上的汗，“忙”
“...好吧，原諒你”，林果哼唧哼唧的，跟程蘇磨蹭了半天，最后挪到了作業上，“蘇蘇，你記得寫作業哦~”
程蘇：“...嗯”
林果：“那我掛了”
程蘇：“嗯”
旁邊，顧時易嘴角抽了抽，她倒是謊話張嘴就來，還寫作業！
鬼信你！
因為要收拾一些開學需要用到的東西，程蘇下午沒有繼續訓練。
晚飯的時候，也不知道是不是顧時易的安排，公寓里來了幾個人，謝深、張楚生、沐霆風。
沐霆風和張楚生相對于謝深，還是比較拘束的，謝深就很自來熟了，大喇嘛地坐在了沙發上，一人占了半個。
程蘇給他們一人倒了一杯茶水端了上來，“冰箱里沒有酒，你們將就著吧”
聲音是淡淡的，語氣還算客氣。
謝深湊上前，“妹妹，上次是哥哥不對，不知道你不能喝酒，在這里給你賠不是了”
程蘇“嗯”了聲，并沒有要計較的意思。
謝深不依不饒，來了興趣，而且正在興頭上，舔著臉問：“妹妹，你跟哥哥說是，你們進行到哪一步了？”
程蘇眸子里沒有太多的感情，微微抬了下，與眼前的男人對上視線，“茶涼了，就不好喝了，請慢用”
說完，程蘇轉身，也坐了下來，沒有要走的意思。
謝深的動作僵在那里，一時之間不知道該怎么自處，咽了口口水，他起了身朝著顧時易那邊的身影走去。
顧時易看他一眼，又看程蘇一眼，隨即明白了過來，“你跟她說什么？”
謝深舔了下嘴角，沒有隱瞞，“問你們發展到哪一步了？”
看程蘇的神情，謝深剛才說的話，跟顧時易猜的差不多，切菜的動作停下，“同學關系，還能是哪一步？”
“臥槽！”，謝深像見了鬼一樣地盯著顧時易看，眼神往下瞄，“你那沒事吧？”
顧時易就此打住，踹了他一腳，冷聲中帶了點戲謔：“你要試試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