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瓦山的晨曦之中,一個僧人靜立不動,一個白影揮拳,擊打在僧人之上。
僧人嘴角有鮮血流下,卻很是執著的說著:“先生殺不死我。”他沒有試圖反擊,因為金剛很慢,打不中無距。
講經首座之所以敢孤身前來,正是因為他很難被殺死。
一刻鐘后,陸羽停手,他眼中黑白的光芒微微閃爍:“確實很難殺死。”
講經首座聞言欣然一笑,他希望陸羽就此罷手,雖然他很難被殺死,但是挨打也是很痛的。
陸羽沒有說話,他左手調動著昊天神輝,右手調動著天魔之力。
黑與白交匯,規則的波動讓晨曦更加明亮,纏繞著黑與白的拳頭突破首座身上的佛光,印在了他的身上。
轟!
山風猛烈的咆哮,天空的云層被吹散。
講經首座將他那很是沉重的禪杖插入地面,想要以此固定身影,可最后卻還是往后退了一步。
這是他來到此地時的第一次后退,后退的代價很沉重,他那金剛不壞的身體上被印下了一個拳印。
拳印之上纏繞著黑白二氣,阻止著他的修復。
“咳咳……原來先生破了六境,可先生還是殺不死我!”首座輕輕撫摸著身體上的拳印,想要用言出法隨來修復身體的破綻。
可惜六境是六境,七境是七境,陸羽在七境中或許不是很強,但也可以讓首座的言出法隨失效一部分。
比如說讓傷勢復原這種無理要求。
“我忽然不想殺死你了。”陸羽看著被他打了一刻多鐘卻只是受了點輕傷的首座,竟然滿意的笑了笑。
首座也跟著笑了起來,能不打就盡量不要打,畢竟他連反擊都做不到。
就在兩人相視而笑之時,一個黑色的陰影忽然出現在首座的身后。
吼!
羊身人面的饕餮猛然咆哮,它張開血盆大口,一口將首座吞入了腹中。
嗝!
“先生這是何意。”饕餮腹中的首座有點懵,他看著周圍無窮無盡的黑暗,想要破腹而出,可是確找不到邊界。
饕餮之所以被稱為魔神兇獸,正是因為它腹中無窮無盡,永遠也得不到滿足。
這一特性拿來關押首座這種行動緩慢的大烏龜,正好合適。
“既然祂也是佛的敵人,你們佛宗總是要出點力的,要是天上那位我和夫子招架不住,把你扔出去或許能擋幾招。”
首座:……你這操作有點違規啊,我這個當事人還沒答應呢!
陸羽抱著棋盤,召回了饕餮,然后滿意的點了點頭。
棋盤里的家伙給夫子當盾牌,饕餮里的首座他自己用來當盾牌,完美!
佛祖遁入棋盤中,在那時間停滯的世界里,依靠信仰之力成為了一個概念一樣的存在,他布局無數年就是想要給昊天設一個局。
可局中人還沒有來,就落于陸羽這種不講規矩之人手里,確實是走了霉運。
“走了。”
陸羽牽起莫山山的手,用無距遁走了。
李慢慢見此,也劃出了一個元氣縫隙,拉著君陌一起走了。
……
……
朝陽東升,夕陽西下,時間就此匆匆流逝,距離瓦山的那一戰已經過了月余時間。
懸空寺失去了他們的首座,爛柯寺被神秘的力量封禁了數天,這讓天下的寺廟都有些不安。
當最后得知是書院所為之后,那些嘩然恐懼的聲音戛然而止。
只要夫子還在世間一日,就沒有人敢明目張膽的非議書院。
而此時那被天下人敬畏的夫子,正悠閑的坐在竹林之中,陸羽拿著酒壺坐在了他的對面,兩人眼神不時的看向中間的棋盤。
棋盤上明明沒有棋子,兩人的眼神卻都很興奮。
“快啊!都親上了,怎么還不干正事!”陸羽灌了一口酒,強忍著沒有爆粗口。
夫子瞪著眼,感嘆著自己的小徒弟確實有點不爭氣。
“是遭受的磨難不夠?”陸羽不懷好意的說道。
夫子認真思索后,還是沒有下黑手。
兩小家伙在棋盤里過的夠苦了,再下黑手他怕將來的昊天化身將整個后山給拆了。
“切。”陸羽語氣不屑,看了看棋盤后也有點慫。
夫子翻了個白眼,半斤八兩,誰也別笑話誰。
陸羽尷尬的喝了口酒道:“實在不行就把他們給放了,早點把婚禮辦了我們也好早點上去。”
夫子有些猶豫的說道:“那要是一次不中怎么辦?”
陸羽:……原著里不是一次就中了嗎?難道不是你個黑心的老頭下的黑手?
懷著不懂就問的原則,陸羽看著夫子問道:“你就沒有一次就中的方法?”
夫子沉默,其實他也不知道他的方法,到底能不能讓小兩口一次中標。
兩人對到底能不能一次中標的話題,進行了激烈的討論。
夫子認為這要看天意,陸羽則認為你老頭肯定還有真本事沒有用。
最后陸羽說道:“有了第一次就會有第二次,次數多了當然就會中,最好出來的時候把孩子也給抱出來!”
夫子:……好想很有道理的樣子。
于是問題又回到了原點,怎么讓兩人發生第一次……
之所以把兩人放入棋盤里,是因為棋盤與整個昊天世界隔絕,桑桑就算受了刺激,也不可能覺醒昊天意識。
可如果到了外面的話,被昊天初步喚醒意識的桑桑隨時都有可能覺醒。
……
……
佛祖棋盤里,桑桑與寧缺相互攙扶,行走在碎石山崖間。
這里沒有其他人生活過的足跡,沒有炊煙,沒有人影,沒有飛魚走獸,也沒有花草樹木。
入眼之處只有土黃色的碎石泥沙,不時有三兩個佛像被雕刻在群山之中。
他們不知在這里前行了多久,遇到水之時兩人歡呼雀躍,他們本想脫下衣物在水里暢游一番,在雙足踏入水里之后又堪堪止步。
這是好不容易找到的水,不容有絲毫的浪費。
寧缺拿出小麥的種子,小心翼翼的種進了泥土里,他割破手掌,將鮮血滴入種子上。
當看見翠綠的麥苗破土而出之時,他長出了一口氣,還好這次沒有被坑。
種子是他跟陸羽要的,當初從長安將軍府到岷山,一路尸橫遍野餓死了無數人,他餓怕了。
當得知有這種隨處都可種植,長成以后量大管飽的小麥種子之時,他就去要了一點。
有了水,有了食物,就有了生存的基礎物質,他和桑桑就可以在此生存很久。
至于時間?
在時間被扭曲的佛祖棋盤里,最不缺的就是時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