災(zāi)情很嚴(yán)重。
沐蓉的傷情也很棘手。
問題是,老李先生在關(guān)鍵時刻撂了挑子。
這個時候,老李也很委屈。
他也不是真的撂挑子,給他兩個膽他也不敢。
老頭子我頂著一個青一塊紫一塊的豬頭臉,忙前忙后的,我容易么?
你二錘子憑什么動不動就沖我揚拳頭?
蓉姑娘發(fā)燒也不能怪我額,分明是傷口潰瘍所致。
半尺多長的傷口深可見骨,又被雨水泡了這么久,甚至發(fā)生了紅腫潰瘍,出現(xiàn)了化膿的跡象,沒有十天半個月哪能好的了。
現(xiàn)在,治傷也沒有什么更好的辦法,只能用濃鹽水清洗傷口,再涂上金瘡藥,配些內(nèi)服草藥,也就只能這樣了。
關(guān)鍵是這小子還要求不能留什么疤痕。
說什么女孩子家家的有了疤痕就不漂亮了。
這么重的傷,能活命就不錯了,哪里有這么多的要求。
扯皮歸扯皮,這傷還是得治。
萬事俱備,正準(zhǔn)備治療包扎的時候,老李先生卻不干了。
不是不干,實在下不去手啊。
關(guān)鍵是男女授受不親的啊,這可是要壞了人家姑娘的名節(jié)!
這下眾人犯了難,一邊是高燒不退的沐蓉姑娘,一邊是一群熱鍋螞蟻般兜兜亂轉(zhuǎn)的大男人。
本來可以讓沐云去試試的,誰知傻姑娘拿著沾了鹽水的布,還未觸及傷口,手就開始抖了,怎么行?
煩心事一樁接一樁,老爺子哪里還有心思處理救災(zāi)的事務(wù),早就愁眉不展地唉聲嘆氣了。
閨女可是爹的心頭肉啊。
老爺子就想,受傷的人要是自己該多好,一時間竟是蒼老了許多。
沐蓉如今昏迷不醒,額頭還燙得嚇人,再拖下去,只會更嚴(yán)重,要是染上了破傷風(fēng),恐怕性命堪憂。
“讓我來試試吧?”李二錘說道。
“你?”老李鄙夷地看著李二錘說道:“就你?一個黃口小兒,也懂醫(yī)術(shù),開什么玩笑?”
兩個人本來就有過節(jié),老李講話自然不會客氣。
李二錘不以為意,自然也不會和他計較,將頭轉(zhuǎn)向老寨主說道:“先前幫寨民們治過傷,應(yīng)該算懂一點吧?”
李二錘前世的時候?qū)W過一些急救之術(shù),有關(guān)傷口縫合的技術(shù)他甚至還請教過自己一個讀醫(yī)科的同學(xué),只是從來沒有好好實踐過。
二龍山的時候,時間倉促,并沒有很好地施展,那些人的傷口縫合的也是亂七八糟的。
“呵呵…”老李冷笑了一聲,就你那三腳貓,也算懂醫(yī)術(shù)?
“你行?”老寨主眼前一亮,要是懂點醫(yī)術(shù)的話倒可以,總比他們這些大老粗強。
老李突然兩眼一瞪,叫道:“你一個大男人,難道想毀人家女兒的名節(jié)?”
兩個人沒有圓房,這可是事實。
外界也早有風(fēng)傳,到了這個份上,老李也就不客氣了。
老寨主沖著老李擺擺手,意思是先聽李二錘說說看。
“不敢說有十足的把握,不過這傷也簡單,想來問題不大。”李二錘信心十足地點點頭道。
“胡鬧,簡直是胡鬧!這是玩命,你…你這是荼…”老李本想說荼毒生靈來著,老寨主打斷了他的話。
“那就試試吧。”老寨主凝思一會,深吸一口氣,還是做了決定。
“寨主,我不同意!”老李氣呼呼地說道。
“濟蔭啊,人家本是夫妻,行與不行都是他們的造化,試試也無妨。”老寨主嘆口氣說道。
然后,他雙眼灼灼地盯著李二錘說道:“二錘啊,這可是性命攸關(guān),果真能行?蓉兒可是我唯一的親骨肉,可就托付與你了!”
李二錘斬釘截鐵地說道:“我與蓉兒既已拜堂成親,便是夫妻一體,倘若蓉兒不測,二錘自不敢獨活!”
老爺子話里可帶著威脅呢,李二錘自然要慎重表態(tài)。
“哼,十指不沾陽春水的黃口小兒也能打得了包票?”老李先生輕蔑地看著李二錘說道:“試都沒試過,還簡單,你若失敗,老子第一個拉你去點天燈。”
唉,想認(rèn)真地做件事情真特么難啊。
這個傷在自己的前世里分明就是一個簡單的外科門診小手術(shù),用得了這么大驚小怪?
“老子做事情不需要別人指手畫腳。”
李二錘沖著老李豎豎拳頭,輕蔑地說道:“是我的責(zé)任,我會負(fù)責(zé),老子不需要別人說三道四。”
老子的閑事,你他娘的少管,想想自己的豬頭臉吧。
“你…你?”老李被李二錘搶白的半天說不出話,索性一狠心,一跺腳,怒聲道:“你要是能治好蓉兒姑娘的傷,老子向你磕頭拜師!”
老李這是豁出去了,較上勁了。
“這個頭你磕定了!”李二錘也不示弱。
他挑釁般地說道:“咱可說好了,治不好蓉兒的傷,老子任你處置,治好了蓉兒的傷,你就乖乖地沖著老子磕頭吧!”
“哼,咱們走著瞧!”老李憤恨地甩甩袖子,搖頭嘆息。
豎子不足與謀啊。
然后,他就求救般地看向老寨主,意思是你還真敢讓他試啊。
老寨主沖著他無奈點點頭。
女兒是老子的,又不是你的。
我女兒的貞潔當(dāng)然排在第一位,怎么能便宜了你這糟老頭,還是自己的女婿靠譜啊。
多爭無益,既然老寨主同意了,李二錘就開始著手準(zhǔn)備手術(shù)事宜。
鹽水消毒的作用自然比不了高度酒精,身邊又沒有現(xiàn)成的酒精,李二錘只得把釀酒的夏老頭叫來。
誰知,夏老頭也是攤攤手。
那兩間窯洞早就被泥石流沖沒了,哪里還有什么高度白酒。
好在,自己這里還有幾壇果酒,李二錘也就把提純的任務(wù)交給了夏老漢,并讓他盡可能地提純。
高度酒精可是治傷的關(guān)鍵。
李二錘又讓沐云找來一些干凈的棉布和棉線,還有縫衣針、剪刀等,這些都是縫合傷口用的。
叮囑沐云先用開水煮過備用。
除了酒精之外,手術(shù)前的準(zhǔn)備也就基本就緒了。
然后,便是坐下來靜靜地等待。
老沐和老李可就急了,剛才還爭得火急火燎的,這會兒你倒優(yōu)哉游哉了。
時間就是生命,治傷也得趁早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