呼!
隨著巨大的聲響遠去,陳樹長長的舒了一口氣.
這獨眼烏鴉帶給他的壓力實在太大了。
“這就是Euclid級的異常難度嗎?單單是這個級別的「異常」就已經帶我如此巨大的壓力,甚至現在我還一知半解,要是更高級別的keter級別,不知難度會有多高。”
陳樹雖然現在有些實力,膽子也大,但是這不代表他不會害怕,真要是遇到無法處理的「異常」,他絕對會第一時間帶著安妮跑路。
“也不對,真要是直接對抗「異常」,那我不信這塊大陸上會有這么多特殊職業,或許......我可以考慮另一種思路,按照羅納爾所說的,這種事件都有自己的突破點。”
陳樹將斗氣收起來,重新考慮下一步的對策.
信息的不對稱,讓他感覺做事總有些束手束腳,加上是第一次面對「異常」,很多東西都需要一步一步的摸索才行。
緊緊盯著破碎的窗戶,外面是一個巨大的灰色月亮,陳樹這才放下心來,接著握緊長劍靠近門口緩緩透過門縫查看。
門外破落的街道上.
一只二十多米高獨角烏鴉不斷穿梭在各個房屋之間,偶爾停頓下來,往里面瞅一下就像啄木鳥一樣,迅速從里面叼出一個人,拋到空中。
啊啊!
慘叫聲起,空中的人驚慌失措,面露驚恐,最終落到烏鴉的鳥嘴里,咔擦一聲,沒了。
并不是每個房屋里面都有人,但是偶爾還是能從一座屋子里找出一兩個。
看著那龐大大物就像吃蟲子一般將一個個活生生的人吃到嘴里,聽著那些慘叫,陳樹不禁擦了擦額頭上的冷汗。
“只要外面的灰色月亮升起,午夜,這只獨腳六眼烏鴉就會出現,然后開始尋找屋子里面沒有感染疾病的人,逐個吃掉......”
艾希的聲音在身后面響起,向他陳述了這只烏鴉的一些事情。
“哦?那是不是白天這里就是安全的,我看這里的人也不多,按照這個速度,我看沒一段時間,這里的人就被吃光了吧?”陳述回過頭。
這個失明的女孩,雖然一開始給他的印象有些怯弱,不過經過這段時間觀察,陳樹發現這這女孩的反而是兄妹中最冷靜的一個人。
又或許,就如安妮所說。
雖然兩人都是小孩的模樣,其實年紀都已經十七八歲,只是外表看不出罷了。
房間的空間不大,但是只有一扇窗戶,木門關好后,只要不站在窗戶一側,隱蔽性很好。
“領主大人說的不錯,要是按照你說的,確實不夠這只怪物吃,不過......”
艾希站了起來,牽著羅恩的手輕聲說道:“安妮妹妹,你難道不奇怪嗎,為什么這么多年,你都已經長的這么大了,我和羅恩還是以前離開的樣子?”
“為什么?”安妮下意識回問。
望著一臉平靜的艾希,她有些茫然。
經過剛才兩次的劇烈情緒波動,安妮現在腦子有些轉不過來。
陳樹心中一動,想到了一種可能,還未等他開口,便聽女孩說道:“因為,除了你們,這里所有的人其實都已經死了!”
“啊?!”安妮一臉震驚的看著艾希。
“果然!”陳樹嘆了一口氣,從剛才他就發現了這兩個小孩身體有問題,沒有正常人的呼吸,身體冰冷異常,時刻散發著一股陰冷的氣息,這種感覺就像......死了許久的尸體。
“不可能,艾希姐姐,你一定是在騙我,對不對?”
安妮無法相信這個結果,拉住小女孩的手大聲問道。
屋頂落下些許灰塵。
男孩快速的將一個手指放在她的嘴邊,一臉緊張做了一個噓的姿勢,提醒安妮小聲點。
男孩雖然緊張,不過目光清澈。
安妮從中可以看出羅恩不是在擔心自己,更多的是擔心她的安危。
她適當的放低了自己的聲音,但是語氣帶著一絲堅定:“我絕不相信你們已經死了,艾希姐姐,羅恩哥哥,安妮已經長大了,以后我會保護你們的。”
安妮說的這話讓艾希有些感動,正準備繼續說的時候,陳樹直接說道:“安妮,她說的沒錯,他兩......或許確實已經死了,不過從另一個層面傷來說,得益于這個特殊的空間,兩人的‘靈’應該是活著的,對吧?”
靈就是靈魂,不過這個世界上的人相信萬物皆有靈,其中的死后的靈魂就是‘靈’。
面對安妮投來的目光,艾希雖然看不見,但還是確定的點了點頭。
“領主大人說的不錯,我們現在的這個狀態可以說是死去的靈了,因為這個特殊的空間,那些被烏鴉吃進去的人,并不會馬上死去,而是會在在月落之前再次出現在村子的某處。”
“不過,我們大家其實早已感染了某種疾病,每次重生的人,身體疾病的入侵就會加深,到了最后......”
陳樹鄒起眉頭:“瘟疫疾病,是那只該死的烏鴉搞的鬼嗎?”
艾希搖了搖頭:“不是它,和烏鴉無關,和那座教堂有關。”
她的話落下,小男孩的目光落向門外的那些半死不活的死尸,意思不言而喻。
“雖然還是不明白兩者有什么關系,但這有些像死靈的世界。”陳樹微微到。
“怎么會,明明就好好的活在我的面前啊?”
安妮聽的云里霧里,可她依舊無法無法接受自己童年的伙伴變成現在這個模樣,不斷的搖晃著腦袋。
“安妮,冷靜點,他們已經死了。”陳樹按住她的肩膀,投去平靜的目光。
這才,安妮才稍微冷靜了一點。
“安妮妹妹,沒事的,事情已經過去了,現在我和羅恩早就看開了。”
艾希抓著安妮的手,面色平靜。
同樣。
羅恩擦干凈臉上的灰塵,對她點點頭,在地上寫道:我們現在又在一起就已經很好了。
字很丑,不過很有力度,安妮愣愣的看著眼前的兩人,將眼淚擦干。
她向陳樹投去求助的目光:“有什么辦法救他們嗎?”
“這件事不好辦,不過既然這里能讓這些‘靈’存活,那么只要收容這起「異常」,我想大概率可以讓他們繼續存在下去。”陳樹輕輕拍了拍安妮的肩膀。
陳樹聲音很低,聽著有些嘶啞:“在這里受苦的都是我紫羅蘭的居民,無論是責任上還是良心上,我都必須處理這件事情,反正我也需要一枚「種子」。”
“那是不是很危險。”
“危險是必然的。”陳樹心里極為清楚,從踏入這個詭異的空間起,他就沒有任何退路,不管是為了收容這起「異常」,還是為了救這些紫羅蘭的居民,他都不能自己逃離。
或許,那些給自己設下陷阱的異教徒,就是看中了自己的這點才如此肆無忌憚。
這讓他突然想起一句話:甕中捉鱉!
“你們身上的傷勢和傷口上的黑色液體是怎么回事?”陳樹轉而問道。
“紅色教堂的詛咒!”
“詛咒?”
“我們這些躲在村子里的人,都只是被教堂流放的罪人,需要承受痛苦,只有虔誠者才可以進入那座紅色教堂里,那里不會受到疾病、怪物的襲擊。”
“什么是罪人?”
“他們認為是我們這些負罪之人才帶來了這里的的疾病,而我和羅恩是惡魔之子……”
“所以他們就對你們兩個進行了詛咒?”陳樹眉頭緊蹙。
“作為不詳之人,這輩子任何事情都不能說,也不可以說,不該看,也不可以看!否則就會給大家帶來災難,這就是我們的詛咒。”艾希苦笑道。
“什么?”陳樹沒明白。
旋即,他的臉變得十分難看。
在女孩臉上的布條開始不斷的滲出大量灰黑色的血,順著臉龐流出兩道如淚痕的血跡。
同樣。
在男孩的嘴上再次滲透出大量的血跡,甚至比剛才流的還要多。
沒一會就流在地面上流了一大灘灰色的液體。
“怎么會這樣,這到底是怎么回事?!”
安妮連忙拿出白色的手帕想要幫她擦干凈,可是越擦越多。
她更慌了,想要轉身幫男孩擦拭,可是男孩連忙搖搖頭拒絕了。
“沒用的,安妮,詛咒一道發作,就必須靠自己熬過去,別人根本無法幫忙!”艾希牙齒發顫說道。
艾希和羅恩似乎要有預料,強忍著身上的痛苦,額頭上雖然沒有汗水,可是誰都能看出兩人在承受巨大的痛苦:“盡管我的詛咒是不能看,羅恩的詛咒是不能說,但是我和羅恩的詛咒有著密切的聯系,現在已經說了很多不該說的事情,所以詛咒......就會觸發!”
看著正在受著痛苦的兩人,陳樹和安妮倒吸了一口冷氣,想不到這個詛咒盡然如此惡毒。
同時,陳樹目光凌冽起來,聲音陰沉道:“我看,那座教堂才是這里一切罪惡的源頭!也只有這樣教會存在,才會讓這里的人承受無盡的痛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