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吐~~”
洪勇臉頰動了動,朝地上吐出一口血水,然后抬袖一抹嘴角,冷笑著看向嬴貞,
“沒錯,老子就是想淹死你,算你運(yùn)氣好,有人罩著你,不然今晚你死定了。”
圍欄邊上的墨軻聽到這里,兩眼一翻,得,神仙也救不了你了,這種一心求死的,他還是第一次見到。
至于祖江那位江神娘娘,更是花容失色,洪勇的性格她不是不知道,只是沒想到在這種時候,他竟然還是口無遮攔。
洪勇說完這句話,張著嘴巴看向嬴貞,不停的笑,像是一個瘋子。
他比任何人都清楚知道,自己完了,不成功便成仁,一開始他答應(yīng)下這個任務(wù),就已經(jīng)做好了失敗的準(zhǔn)備,他不是不知道這件事的危險(xiǎn)性以及后果的嚴(yán)重程度,可惜,五百年才等來的一次機(jī)會,他舍不得就此放過。
走水入海化龍,是他這種蛟龍之屬天生的本能,在他眼里,沒有比這更重要的事情了。
嬴貞笑了,身子后仰,靠在椅背上,笑呵呵道:
“看來你是不會告訴我,你背后的指使是誰了,對嗎?”
洪勇咧著血嘴狂笑道:
“你說呢?老子身為蛟龍之屬,豈會在一個凡人面前搖尾乞憐,你算什么東西?”
“洪勇,你別說了,”芮祖兒怒斥道。
洪勇哈哈一笑:
“臭娘們,別跟我在這裝好心,老子境界比你強(qiáng),這么多年以來,卻要聽你發(fā)號施令,龍魚之屬,卑賤的出身,也配站在我頭上?去尼瑪?shù)慕瘢惚荣戇€不是個東西。”
“你......”芮祖兒顯然氣極,口中劇烈的喘息著,雙眼也因極度的憤怒而布滿血絲。
身在局中不知局,也許等芮祖兒事后氣消了,就會明白,洪勇這是在跟她撇清關(guān)系,為她開脫。
嬴貞和墨軻這種旁觀者,自然看的透徹,這位沖江水神雖說無惡不作,但臨死關(guān)頭,總算還惦念著與芮祖兒的這份友情。
嬴貞坐在寶座上,臉色轉(zhuǎn)為冰冷,淡淡道:
“看來民間關(guān)于徐公山脈由來的傳聞應(yīng)該是屬實(shí)了,本王常年身在北疆,極少會去禮部查閱這些舊檔秘典,所以不知內(nèi)情,但本王時常聽聞,當(dāng)年的那場洪水,致使沖江兩岸數(shù)百萬百姓受災(zāi),田舍被毀,饑民遍野,死傷無數(shù),這可都是你干的好事啊,本王就納悶了,像你這樣罪大惡極的孽畜,禮部那幫吃干飯竟然能容忍你到今天?”
“你倒是挺硬氣的,可惜了,在本王面前裝好漢,下場只會更慘,本王今天就代表大秦朝廷判你裂魂之刑,清兒,抽了他的龍筋,剝出他的魂魄帶回欽天監(jiān),扔進(jìn)長生獄。”
“好嘞~~”
洪勇雙目圓睜,渾身劇顫,
他不怕死,但這世上,有比死更可怕的,
欽天監(jiān)的長生獄,長生不死,生不如死。
“嬴貞,我CAO你奶奶的......”
“先扒皮,再抽筋,將他身上的骨頭一截一截打碎,再剝出他的魂魄,別割他的舌頭,我喜歡聽他罵我,好漢嘛,總歸是讓人佩服的。”
嬴貞笑嘻嘻的看著洪勇,對這種仗著自己身份作惡,害慘無數(shù)百姓的王八蛋,他可不會心軟。
“狗日的小王八蛋,你不得好死,姓嬴的都他娘是賤種,我咒你........啊......啊.......”
凄厲的慘叫聲,鮮血淋漓的場面,
嬴貞看的有滋有味,這種場景他見多了,不新鮮,在北疆時,游騎兵的遭遇戰(zhàn)往往是最血腥的,活著的人的馬背上,往往都掛著幾顆敵人的頭顱,時間久的早已腐爛,惡臭撲鼻,一般人真受不了。
但游騎兵們,聞著這個味,也能吃的下飯,實(shí)在是習(xí)慣了,畢竟不是自己的頭顱被掛著馬背上。
賒刀人墨軻搖了搖頭,轉(zhuǎn)身看向群山方向,
自作孽不可活,人家秦王既然翻出了以前的陳年老賬,洪勇肯定是跑不了了,原先他之所以想保下洪勇,也是存了一些私心,想著賣對方一個人情,將來到對方水府拜訪的時候,順手拿點(diǎn)東西不也是人之常情嗎?
至于芮祖兒,此刻已經(jīng)是癱軟在地上,雙目緊閉,緊緊捂著雙耳,泣不成聲。
一聲撕心裂肺的慘叫,一條金色的龍筋被秦清從洪勇的脊背上抽出,她雙手抓住兩端拽了拽,感覺韌性還不錯。
“主子,這玩意做馬鞭挺合適的,你要不要?”
嬴貞直接伸手,
“送給嬴盈吧。”
秦清點(diǎn)了點(diǎn)頭,遞給嬴貞,然后被他收入方圓物。
一連串的慘叫聲過后,洪勇連慘叫的力氣也沒有了。
秦清將他的魂魄剝離出肉身,然后雙手揉成一團(tuán),收入袖中,將來等待著這位沖江水神的,是被稱作長生地獄的恐怖地方。
秦清抬腳將那具破敗的肉身踢飛,遠(yuǎn)遠(yuǎn)的落入江底厚厚的淤泥中。
嬴貞眼神冰冷的看向芮祖兒,
“下游百姓不可一日無水,你要是還想著做這個江神娘娘,就趕緊善后,稍有延誤,長生獄可有的是地方收留你。”
芮祖兒雙目渙散,一臉呆滯的站起身來,手臂顫抖著取出那顆寶珠,
只見那顆充盈著濃厚水靈的寶珠遠(yuǎn)遠(yuǎn)飛出,射向北方那道凝固成墻的泥流洪峰,
漫天的光輝從寶珠上灑下,濕氣厚重的水霧開始緩緩修復(fù)著河道。
嬴貞就這么坐在船頭,耐心的等待著,沖江水系關(guān)系著兩岸數(shù)州百姓的生存根本,這種事情,他從來不會含糊。
“你叫墨軻是吧?既然來都來了,本王也就不攆你走了,你可以在前開路,給本王掃除北上障礙。”
墨軻轉(zhuǎn)過身來,笑道:
“沒問題,我這次來就是干這個的,但我可事先說好,我在前面頂著可以,但萬一遇到頂不住的時候,你可別指望我會賣命。”
嬴貞說道:
“沒指望你,頂不住的時候只管開溜,放心,回了太安見到盧東珠,我也只會說墨軻確實(shí)盡力了,不是他不出力,是他真不行。”
墨軻聽罷,嘴角一陣抽搐,得,眼不見心不煩。
“墨某告辭。”
話音剛落,他已經(jīng)溜的無影無蹤。
“清兒,這小子到底什么境界?”
秦清道:
“十境元嬰境煉氣士,”
“噢~~”嬴貞撇了撇嘴:“盧東珠倒是真下血本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