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個名字
一行人進了大廳,路知搖坐在正中間的位置,左手持一卷書,青絲垂落耳旁。聽到腳步聲,輕笑一聲,抬起頭看向走來的蕭頌和冉顏。
婦人福了福身子,退出了房間。
“二位請坐。”
“我來此是為了看一下那個禮盒。”
“蕭大人稍等,我這就去取。”
蕭頌見路知搖走進內屋,才小心問道冉顏,“你是不是發現了什么?”從剛才他就覺得冉顏不太對勁。
“我看到藥廬那邊好像有人在看我們。”冉顏壓低聲音說道。
“有沒有可能是蘇默?”
“那人站在遠處,而且一轉眼就不見了。”冉顏看了眼沉思的蕭頌,又說道:“我想一會去看一下。”
“一會找個時間,小心些,若有變故,拉響它。”蕭頌從懷里取出信號筒,交給冉顏。
冉顏應了一聲接過東西放了起來。她抬起頭就看到路知搖拿著禮盒走了出來。
打開外面包裹的褐色錦布,露出原木制的長條形禮盒。
路知搖放著他們的面,打開了禮盒,然后將禮盒交給蕭頌。
“這里面的東西,除了我和母親接觸過,就沒有誰動過,里面的物品都保持著原來的樣子。”
蕭頌看著禮盒,里面放著一支玉簪和一個瓷娃娃。只是玉簪上面的血跡早已凝固,但是從打開禮盒是那淡淡的血腥味,錯不了,是人血。
“不知令堂所做的特殊記號是什么?”
“請蕭大人將玉簪上那個紅色的玉珠對準陽光。”
蕭頌緩緩將玉簪調動到陽光下,光束照到紅珠,才看到上面刻著的金色梅花紋路。
“這雕花的手藝很是常見,為什么路小姐就一定知道是當年的那支玉簪?”
“冉娘子,這雕花的確常見,但用來著色的材料方子絕不常見,只在陽光下顯現的色澤,在大唐更是極為稀少。”
冉顏一愣,她不太明白方子稀少的原因。
接著蕭頌解釋道:“因為及時找到了染色的材料,也不能做到在只在陽光下綻放的色彩。”
“沒錯,蕭大人真是博學多才。”
“我只是曾在陛下的壽宴上見過有這種手藝的首飾。”
冉顏看向蕭頌,“只是方法嗎?”
“并不是,因為這方法來自另一個國家,而且是僅在供神時才會用。”
?
“迦藍。”蕭頌看了眼玉簪,說道。
冉顏聽到這個名字,很是吃驚,迦藍,早已被滅國了。在大唐,迦藍是個禁忌。
“蕭大人說的不錯。就是迦藍。”
冉顏說道:“既然這個手藝這么特殊,令堂是怎么習得?”
“請各位放心,母親是中原人,亦是大唐的子民,只不過母親兒時隨家人游歷,遇到了身受重傷的男子,那人剛好是這手藝的最后人。他中毒已深只有一年的壽命,為了感謝,也是為了將這手藝傳承下去,他便方子傳給母親。”
蕭頌聽著路知搖的回答,沒有表態,反而話題一轉,問起了另一件事。
“如今張志已死,我很想知道路小姐接下來有何打算?”
路知搖嗤笑道:“蕭大人我只是希望能看一下殺害張志的兇手,罷了。”
蕭頌放下茶杯,說道“案件還未破,路小姐就急著見兇手,不知是想一起破案,還是路小姐知道兇手?”
“蕭大人說笑了,我的確希望參與案件的偵破,但我并不知道兇手是何人。”
兩人面帶微笑,在話語間交鋒。
蕭頌看了看外面,轉頭對路知搖說:“我從進來就覺得這里景色很美。”
路知搖愣了一下,莞爾一笑,“是我想的不周到,還沒請蕭大人參觀參觀路園呢。”
路知搖帶著他們向內院走去,一邊介紹著院落的布局,另一邊介紹一些稀有物品的來歷。
冉顏跟在后面,走的很慢,視線反而向來路觀察,時不時扶著發髻,神色有些慌張,這一反常的動作,路知搖很快就注意到了。
“冉娘子,怎么了?”
“我頭上的珠釵不知道落在哪里了。”
三人停住腳步,路知搖看著冉顏的發髻,說道:“是不是落在來的路上了?”
“應該是。”
“我這就派人去尋。”
“不用了,我自己去就好了。你們繼續觀賞吧。”冉顏緊接著又說道“等找到了,我就在大廳等你們。”
“那你去找找吧。”蕭頌看著冉顏說道。
“好。”冉顏一邊尋著角落看,一邊原路返回,直到消失在拐角。
冉顏回頭發現已經看不到他們的身影,才緩緩站直了身子,她順著小路返回,一路上偶爾會看到仆人來回走動。
風中傳來竹葉拂動的沙沙聲,冉顏站在那片林子前,看著四處無人,就邁開步子,走了進去。
這片竹林很大,走進去,竹竿交錯,越深入,那林中小屋的輪廓就更為清晰。空氣中的藥香味道更濃了,越向里走越陰冷。
陽光被竹葉遮掩,冉顏踩著青石板路,泥土翻著淡淡的潮濕氣息。漸漸的視野開闊,小屋就在前方,冉顏并沒有急著進入,而是躲在竹林里,藥廬在一片寂靜中。
一段時間里,藥廬并沒有人出入。冉顏才悄悄靠近。藥廬并沒有什么特別之處外面放著曬干的草藥,還有種植的草藥。
冉顏粗略的環視一下,她看到還在煎熬的湯藥,藥廬有五間房,走到最后一間。
很特別的是這間房的房門微開冉顏小心的推開門。
木門緩緩打開……
她走了進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