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白玉漫漫江水依

第六章 你叫我小六就好

白玉漫漫江水依 夏二餅 3143 2020-06-15 19:50:11

  打量完房間不久,白芷也被收拾妥當扶了進來,周翩若忙過去扶著她躺在了床上,白芷臉色蒼白眼中含淚“小姐,你不應來的。”

  “來不來,根本由不得我,如果必須要來,那我寧愿先保住你的命再說。還有件事我必須要問你,三爺到底是什么人?”周翩若認真地問道。

  白芷抿著嘴唇沒有說話,“我不為別的,今天擄我們來的人在京城絕不是泛泛之輩,城西大街,幾十人的陣仗,真當沒有王法?我知道三爺是什么身份,才能去猜測擄我們來的人圖的是什么。”

  白芷還是抿著嘴,無助地望著她搖了搖頭。

  周翩若深深嘆了口氣,轉過了頭去。她心里隱約有個猜測,只是自己不愿意去相信。

  直到天色漸晚,門外才響起了細碎的腳步聲。周翩若抬眼望去,白天的白衣公子正敲著手中折扇滿臉笑意地走進來。

  他對她滿臉戒備的神色似乎并不在意,而是自顧自地在椅子上坐了下來,隨后對身后的侍從說到“擺飯吧,就擺在這里。帶那位姑娘下去用飯吧。”隨即指了指白芷,白芷探尋地望著周翩若,見她點了點頭,就隨著侍從出去了。

  室內只剩下白衣公子和周翩若兩人,丫鬟陸陸續續的把菜品擺上了桌,滿桌似乎全是魚蝦和素菜,他望著她笑了笑,“過年吃肉實在是吃膩了,坐下吃飯吧。”

  周翩若大大方方的落座,抬起筷子便吃了起來,反觀白衣公子倒是不著急,一只手托住臉撐在了桌上看著她吃,還一邊問“好吃嗎?”周翩若沒有看他回了句“還不錯。”繼續低頭吃飯。

  直到飯畢,周翩若擦了擦嘴問道“為什么要擄我。”白衣公子笑瞇瞇的桃花眼似乎瞇得更緊了些。“那不如我先問問你為何收了定金卻沒辦事,沒想到你姐弟二人如此不守信用啊。”

  周翩若詫異地抬頭看了他一眼,他倒是也不害羞,就這么笑瞇瞇地坐著給你看,甚至還往周翩若的眼前挪了挪。

  周翩若看得尷尬,皺著眉頭問到“你想如何?”

  “姐姐,你長得這么好看,不如你以后就陪我玩如何?”周翩若繼續皺著眉頭,猜不透他的用意,這人年紀不大,說起話來卻篤定大膽,眼中一絲猶豫都沒有。

  白衣公子見她沒有說話,連忙笑瞇瞇地起身往外走“姐姐你沒說話,我就當你默認了,明天早上我再來找你!”周翩若剛想接話,卻見他已經飛速地跑出了院子,孩子氣地頭也沒有回,心里嘆了一口氣,心想著如今形勢,也只能走一步算一步了。

  第二日一早白衣公子一臉期待的等在了院前,看見周翩若出來,眼睛又瞇了瞇“姐姐,今天我們去城西大街逛逛。”說著就拉著周翩若往偏門上了馬車。

  周翩若心中驚濤駭浪,說他膽大還真是膽大,昨天從城西大街擄人,今天就帶著人在城西大街上亂晃。

  馬車上,他一邊給周翩若倒上茶,一邊介紹“姐姐,你可以叫我小六,平時我府中沒備過姑娘家的東西,前頭那些都是讓府里的下人去置辦的,不知道姐姐喜好,今天我隨你一起去挑,挑你喜歡的。”

  馬車來到城西有名的首飾鋪子前,小六交給周翩若一個幕籬,扶著周翩若下了馬車進了店后的雅間。店中似乎除了掌柜和小二一個人都沒有,周翩若覺得奇怪,卻見門外正好有人想進店被小二攔住說了什么,隨即掉頭走了。

  幾個小二端著一盤盤成套的環釵首飾放到周翩若跟前給她挑選,都是京城時興的款式,用料實足的上乘,隨便一件都可以給富貴人家的女兒壓箱底。

  周翩若無奈地看著小六,小六一臉奇怪的看著她“都不喜歡嗎?”

  隨即冷聲看向掌柜“掌柜,你是不是把好貨都藏了起來。”

  掌柜的一臉驚恐立即跪了下來“公子,萬萬不敢欺瞞您,小店的尖貨全在這了,平時這樣的貨都不輕易拿出來的,如若這位姑娘要是有別的喜好,無論是金銀玉石珍珠瑪瑙珊瑚琉璃,我們都可以定制的,不知道姑娘喜歡什么材質的?”說著一臉求助地看向了周翩若。

  周翩若心里嘆了口氣,指了指一套紅珊瑚的釵環“就這套吧。”小六不滿地看了看這套首飾,拿起其中的一支簪子就站了起來,直往周翩若頭上簪去。

  周翩若吃了一驚,簪子可不能隨便簪,隨即就要站起來,小六一把按住她,固執地說到“姐姐別動,簪上去我看看。”

  只見紅珊瑚的簪子簪上了周翩若的左側發髻,小六左看看右看看,不太滿意地搖了搖頭,“姐姐,這顏色太艷了。”

  說著又把另一支雕著玉蘭花的白玉簪子往另一邊簪。“還是這樣素凈的顏色更適合姐姐。”于是讓掌柜的把白玉蘭的一套包了起來。

  接下來的兩個時辰,又給周翩若挑了衣服、香露、胭脂水粉,說是讓周翩若挑自己喜歡的,卻只見周翩若衣服試了一身又一身,胭脂試了一塊又一塊,最后都是他自己給她挑的,周翩若從沒有逛街逛的這么累過。

  臨近晌午,小六帶著周翩若來到天香樓的雅間用飯,上樓時,旁邊雅間正好有人走出來,與她擦肩而過。周翩若回頭,心想這人與青梧竟有六七分像。

  “姐姐,你在看什么?”小六問道。

  周翩若回過頭來笑了笑,搖了搖頭。

  他們雅間的旁邊,正坐著三爺,青梧低頭站在三爺身后,而剛剛出去的是青襲,卻可惜周翩若沒見過青襲。

  只聽見青梧對著三爺說到“裴師傅說那人一身行頭極似死士,卻似乎又不是,仿佛是剛剛訓練了不久的死士就派出來任務了,這樣的安排極不合常理,畢竟能做死士的人選本就少,多數都會培養三到五年才會放出來做任務,以保萬無一失,就這樣折損一個死士苗子,太不劃算了。”

  三爺摩挲著手中的杯子,“能養得起這樣的人,京城兩只手數的過來,若是為了擄一個我身邊的女子而打草驚蛇,似乎也不合常理。”

  說著,他忽然一頓“除非,本就是為了她而來的。”

  “查過他們姐弟的來歷了嗎?”三爺問到

  青梧繼續回答“剛進院子時就查過,那小子說是和小姐一同從香陵流浪到京城的,記不清原來的家在哪兒。小人派人探過城郊的乞兒,確實有他們這樣兩姐弟在乞兒里待過。可香陵這么大,實在無從下手去查。”

  三爺沉思了片刻“他們是幾時到的京城?”

  “大約是三年前的秋天。”青吾答道

  三爺手中的茶撒了一些出來,喃喃念到“這么巧嗎?”

  隔壁的周翩若可不知道三爺現在腦子里在想什么,伴隨著小六“姐姐你嘗嘗這個,姐姐我給你剃骨頭”之類的聲音,她全程略微尷尬地在小六極為“親切”的注視下用了飯,隨后便和小六一同回府了。

  三爺煩躁地想著三年前的種種,不經意間看了眼窗外,只見一白衣小公子扶著一位姑娘上了馬車,姑娘的身影已然看不見,卻看見了小公子那張熟悉的臉。

  “有意思。”三爺忽然嘴角一笑,低聲對青梧說了什么,說完,青梧也快步出了雅間從天香樓后門出去,拐進隔壁的小巷子消失不見了。

  不出三五日,白芷的傷就漸漸好了,搬進了周翩若院子的偏房。

  小六隔三差五的就來邀周翩若出去玩,又是逛廟會,又是游船,甚至帶著周翩若出去打獵,見她不太會騎馬和射箭,又手把手地教她騎射。

  小六雖然看上去年紀不大,日常在周翩若眼前又十分的孩子氣,但誰都知道他可沒有看上去單純,周圍人對小六十分恭敬甚至懼怕。周翩若院子里的丫鬟婆子每一刻都沒有放松過,連白芷的房前都一直有小丫頭來回的巡邏。

  有時小六并不在府中,卻會差人送來許多新鮮的小玩意兒逗她開心。有時是一串糖葫蘆,有時是一副隱約能看出來是畫著她樣子的糖畫,有時是珍寶閣里新出的時興首飾、香囊,有時是小六哪天新看上花瓶擺件,有時還是市井的新鮮玩具,閑暇時還有大批的布匹和絲線送來。

  周翩若心里想,就怕自己和孫悟空一樣會分身也穿不完這么多布做的衣裳,而院子的庫房都快要堆滿了。

  不知不覺一個月就過去了,周翩若時刻笑臉迎人,對院子里的人無比隨和,平時打賞又十分大方,院子里的丫鬟婆子已經沒了剛開始的警惕。

  這天,周翩若屏蔽眾人只留了白芷沐浴。

  “聯系上了嗎?”周翩若輕聲問到

  白芷咬著嘴搖了搖頭。“我們每次出去都有個叫柔兒的丫鬟時時刻刻跟著我,身手極好,我的輕功不及她,試了好幾次都沒能脫身。而且這位六爺仿佛知道三爺在哪兒有聯系點似的,每次出去走的路都繞開了,根本接近不了。”說完,白芷沮喪地低下了頭。

  周翩若沒有說話,似乎靜下心來在想些什么,室內只聽見流動的水聲。

  忽然門外傳來柔兒清脆的聲音“小姐,您沐浴了半個時辰了,沒事吧?”周翩若抬手,白芷連忙扶起她為她擦拭。

  “沒事,今天太累了,多泡了會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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