驚慌失措的擠進狹窄通道,黃渚伸左手抓過易思手上的貓包,右手準備拉住易思往里拽,眼神無意中略過他身后,褐色瞳孔卻急速收縮起來,目光中盡是恐懼,失聲喊道。
“快!快進來!它跟上來了!!”
通道口的易思還來不及反應,頸后已感覺到冰冷刺骨的寒意,后背炸起雞皮疙瘩,一股若有實質的肅殺之氣將他定在原地。
這時貓包里的凱西還沒有醒來,易思的生死儼然系于一線之間。
劇烈刺激下,他猛地爆發出巨大的求生欲望,眼眸中瑩瑩微光亮起,沖破了殺意的束縛,全力蹬腿擠進了鐘乳石通道里。
石壁的兩邊盡是凸起的尖銳石塊,直將他肩膀、膝蓋處的防護服生生磨破,皮膚嘩啦撕開一層,血不住的流出來。
下一秒,鋒利的雪白刀鋒切瓜砍菜般,劃過外層厚重的石壁。
鐮刀帶著撕破空氣的速度,劈砍間已凝結出透明罡氣,微白刀芒甚至隔空刺疼易思,使得后頸的皮膚滲出血珠。
噔噔噔!!!
身后石柱接連發出摔落在地的悶響,最前方的黃渚更是嚇出一身冷汗,僵在原地,腦子一片空白。
“快走!”
粗糙有力的大手一把拽著黃渚的胳膊,使勁推搡他向前方擠著。
這是易思緩過神來,來不及思考一系列的巨變,帶著劇烈的求生欲望,拉著黃渚努力往出口趕去。
轟隆隆!
劈里啪啦!
背后持續不斷的響起重物倒塌、石塊破碎,濺射到水里的巨大響聲。伴隨著刷刷刷的空氣切割聲,狹小的巖石通道搖搖欲墜。
喀斯特地貌本就是流水的產物,由石灰巖組成的洞體被水長期腐蝕,極易發生塌陷。這下再被狠勁一折騰,兩人緊繃住心里的弦,努力往外跑去,一路無言。
易思滿腦子都充斥著對不靠譜消息的憤怒,明明五六天前來的探洞隊消息里應該只有一只化石盔啊,所以他們才能在激怒化石盔的情況下輕松逃走。
但是這次不僅多了一只化石盔,居然還出現了一只化石盔的進化體鐮刀盔,這是起源于遠古時期的殘暴掠食者,海洋一霸,具有極強的攻擊性,要不是石壁的遮擋,兩人又又又得撲街了!
易思覺得真特么憋屈,心里死死憋著一口氣。
“凱嚶~”
包里突然發出凱西睡醒的獨特聲線,易思緊皺的眉頭略微舒展。他快速抱出凱西,只是略微再考慮了半分鐘,長長吐出一口氣。
易思毅然決定回頭面對鐮刀盔,這條洞穴實在太長,要是等鐮刀盔如此破壞,怕是沒有機會走出去了。
再說,遇到精靈的機會實在難得,黃渚如今不能提供助力,凱西也時間有限,兩人的實力實在是太弱小。
而幾次遇到的精靈愈發恐怖起來,這次好不容易有幼體精靈,易思實在不愿意錯過。眼前是個絕好的機會,只是看看恐怖嗜殺的鐮刀盔,就知道一旁的化石盔絕對是個很好的選擇。
洞穴里地下河密布相同,要是這次走了,下次就很難還在原地遇到化石盔了。
他眼神決然,一把拉住了愁眉苦臉趕路的黃渚。
“黃渚停到!走,我們再回去!”
黃渚本就皺在一起的五官又縮了縮,顯得更難看了,他略微帶著聲嘶力竭朝易思吼著。
“你瘋了哇!快走啊,等下要是塌方了,我們倆就死在里面了!”
易思搖了搖頭,雙眼認真看著黃渚,用手指了指凱西,又指了指黃渚,沒說話。
黃渚難過的都快哭出來了,眼睛眨巴了下,又眨巴了下。
他一下想到了小時候和其他小區孩子打群架的時候,那是易思總是縮在最邊上,陰梭梭的敲人悶棍,而且一到順風局勢發生反轉,易思總是撒腿跑的最快那個。
但只要跑掉的易思發現黃渚沒有來得及跟上,或者被人攔住,他總是嘴巴上罵罵咧咧,毅然又跑回來幫自己脫困。
黃渚一邊感受著洞窟內的冰冷寒風,一邊內心卻火熱的燃起來。
“易思你就是個瓜娃子!走嘛!!!”
于是,一人義無反顧,一人畏畏縮縮。
兩人轉頭朝向狼狽逃走的深潭方向快速走去......
......
深潭邊,凌亂的躺著大堆切口平整的石塊。
而原本狹小的鐘乳石入口,已經在憤怒的鐮刀盔連續劈砍加十字斬攻擊中,被生生砍成寬約3米,長近5米的寬敞洞口。
消瘦的鐮刀盔眼神里殺意依然濃烈,自從昨天捕食意外沖進海底一道黑色洞口,來到這個狹窄的洞窟內,除了有兩只同類的幼崽,再有沒有其他生物能為饑餓的自己填飽肚子。
它確實是一個冷酷的殺手,但它并不想對同類下手。
潭水下深深的地下暗河深邃復雜,沒有讓它感受到有食物的味道,它決定先在陌生的環境休息幾天,再出去找尋食物。
而剛才正在石臺休息的它,突然發現有光線射到自己身上,受到挑釁的它居然發現有肉食出現。
它迅速潛水猛沖過去,瞪眼凝聚殺意使獵物呆滯,再聚集全力使出劈砍,靠近獵物前的它仿佛已經看到獵物被它一刀授首,它甚至想到吮吸獵物汁液的甜美滋味。
哪知道即將到手的鴨子居然猛烈掙脫魔爪,逃進了狹小石壁中,受傷的獵物發出甜美血液的味道,更是使饑餓的鐮刀盔氣急敗壞。
可是能在水里悠游自如的它,面對狹小的石壁卻束手無措,它使盡全力在眼前的石壁上發泄,甚至使用了巖崩來破壞眼前的洞口,但是獵物依然逃之夭夭。
筋疲力盡的它跳進水里,微微漂浮著,失望又饑餓的它決定再休息恢復一下,然后就順著漆黑的地下暗河,找尋有獵物的地方。
另外兩只睜著紅色眼睛的化石盔,被鐮刀盔的殺意震懾,一只悄悄的潛進深水,一只趴到了遠處石臺上低伏身子休息起來。
漆黑的洞窟里恢復寂靜,只有瀑布依舊,仿若永恒的向下奔騰著。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