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章 R2計劃室’(六)
巖爍又來人偶店,環顧一圈發現櫥窗內的人偶不見了,店老板好像不在,他不顧于江琰的警告,忍不住好奇推門走進去。
“鈴鈴鈴~”人偶店的店門巖爍被拉開,屋內果然空無一人。環顧四周,密集而高聳的貨架,可以滑動貫通每一個貨架的木梯,并沒有什么異常。
“有人嘛?”
“咚~”巖爍的腳踩在地板上,吱嘎吱嘎作響,最里面的貨架感受到地面的震動,有什么東西掉在了地板上。
巖爍小心翼翼的走過去,撿起一個純白色的人偶,白色的頭發,白色的皮膚,白色的衣服,幾乎一碰就會碎掉的樣子,人偶的正下方的地板有一個未上鎖的活板門……
巖爍放好人偶,猶豫片刻還是矮身走了進去。
映入眼簾的是一個昏暗的實驗室,此刻的巖爍處在實驗室的正后方,面前一個方方正正的大廳,周圍由四個柱子分割開四個長方形的空間。
一些不知延伸向哪里的電線和許多不明儀器連接著的巨大透明罐子,綠色液體中間黑色的不明漂浮物在來回竄動。
很濃厚的腐臭味順著巖爍的毛孔鉆入他的肺腑……
“嘔~”巖爍忍不住想要吐出來,影子趕緊捂住他的嘴,將他拉到實驗室角落,并用自己身體的黑暗將他包裹。
巖爍正在驚奇影子怎么還有這種操作的時候,人偶店老板就推開活板門進來了,來到實驗室內先是四周看看了,走到綠色的罐子前,依舊是鏗鏘有力的聲音:
“阿芷,你聞到了嘛?這里有陌生靈魂的氣息,不是老鼠哦,是人呢~”
被喚作阿芷的黑色漂浮物緩緩變換成人形搖了搖頭。
店老板溫柔的笑了笑,柔聲問阿芷:“打個賭吧?要是你贏了我就關店陪你一天~”。
說完也不論阿芷答不答應,轉身仔仔細細的檢查起來。
巖爍透過影子的身體,看到越來越近的店老板,整個身體都緊張到僵硬,屏住呼吸瞪大眼睛看著一步一步走過來的他,一邊默默的祈禱,一邊想在這種奇怪的實驗室里,就算死了也不會有人發現吧!?
“鈴鈴鈴~”門鈴聲響起。
“您好,有人在嘛?”一個清脆的小女生聲音從樓上傳來,店老板瞟了一眼巖爍所在的角落,目光好像能穿透影子的身體看到巖爍,巖爍看著他轉身離開,聽著他離開后落鎖的聲音,松了大大的一口氣。
老板怕是已經知道了他在這里,鎖上了這個地下室僅有的一個出口,等著客人走了再回來抓他的吧~
巖爍和影子雖然十年來形影不離,但是他只知道影子會在晚上出來亂舞,還不知道它能有人的思維和動作。
巖爍看著影子延長了伸到活板門處,心電感應一般的知道它應該是去嘗試開鎖去了。
巖爍便趁此時間去到那個叫阿芷的大罐子前。
“你叫阿芷?為什么要幫我?”
阿芷不語。
“你不會說話嘛,那這個問題應該太難了!”巖爍思考了一下,“這樣,我問你,是就點頭不是就搖頭?”
阿芷點點頭。
“你是生物嘛?”
阿芷搖頭又點頭,巖爍有些摸不著頭腦,又換了個問題繼續詢問。
“那個人偶和你有關?”
阿芷點頭。
“這些機器是制作人偶用的?”
阿芷搖頭。
阿芷伸手指了指身旁的垃圾桶,巖爍過去在這里找到了腐臭的來源,一堆已經開始腐爛的小白鼠遺體和一些被撕碎的資料。
巖爍忍住惡臭將資料大概的拼湊了一下,還可以辨認出是人偶的進貨單,奇怪的是這些人偶加工的原材料都是人偶商店自己提供的,送到一個叫漫琪人偶工廠的地方加工……
突然腳下的影子發力,拽著巖爍就往外走,巖爍只能迅速的用手機拍了幾張照片,再匆匆忙忙的把拼好的進貨單扔回垃圾桶。
離開時他看見店老板在另一面的貨架后整理被剛剛顧客弄亂的人偶,沒顧得上自己,等他發現的時候,自己連人影都沒有了。
街轉角,白衿元正在這里等著他,遠遠看到他過來,就伸手把自己的戶口本拿給巖爍,:“司機爸爸有個賣白事兒的朋友,昨天晚上我去找他給司機爸爸燒紙了,怕你們反感才沒敢說,戶口我也拿回來了。”
巖爍看著她,思維還留在地下室和人偶店,一時間不知道說什么,白衿元卻以為是巖爍不想理自己,繼續道:“走之前我看到你進去了,后來店老板回來了,小手指頭上有血跡,我怕你出事兒,就借著買人偶把他支出來了!”
巖爍這才從地下室的驚恐中反應過來,白衿元是實實在在站在自己面前了,他上下打量了她一下,她已經換了一身休閑裝,看起來很干凈,像一個正經的十二歲小孩兒了。
巖爍有些臉紅,他有時候就會這樣,會在和陌生人交談的時候臉紅,于江琰總說他把自己封閉的太厲害,讓他多和陌生人打打交道就好了,巖爍雖然也想,但一想到自己的怪異之處便怎么也邁不出那一步去。
巖爍匆忙撇了一眼白衿元,趕緊轉過身側對著她,避免讓她看到自己的囧樣:“你不是去警察局了嗎?”
“我,我沒去,出了肯德基我就甩開他們,跑回家拿戶口本去了,我家就在學校后面的小區,很近。”
“還真是小看你了,連警察都能甩掉,不過你拿了戶口本也沒用,我們沒有能力養你的。”說罷,巖爍轉身就走,雖然她很感謝她剛剛救了自己,但是一碼歸一碼,不能混為一談。
白衿元趕緊跟上,:“誒~,我不用你們養,司機爸爸雖然不富有,但是也有錢留給我的,我自己可以。只是不想被警察以孤兒的名義送走……”
“那你還賴著我們做什么?我們也沒辦法,再說你繼承遺產的時候那些人還不是會一起商量你的去處。”巖爍加快了腳速,身后的白衿元越拉越遠。
直到身后沒有聲音了,巖爍才長長喘了一口氣,怎么會有這么難纏的人,簡直比那人偶還可怕。
巖爍回到家后,嘗試著就剛才人偶店發生的事情和影子溝通,也嘗試著和它發生實質性的接觸,但是都以失敗告終。
受挫的他只能平復一下情緒,然后轉移方向,開始研究那張匆忙中拍下來的訂貨單,也嘗試著在網上尋找一切有關漫琪人偶工廠的線索,仍是一無所獲,網上壓根就沒有關于這個工廠的任何信息……
下午三點多,于江琰下課回來,先四處看了一圈,:“你真把她送走了?”
“是她自己走的!”
于江琰準備問下情況,想了想還是忍住了,巖爍撇見了他一臉擔心的樣子,拉過椅子和他坐到對面把今天上午發生的事兒都說了一遍,包括白衿元說過的話都一字不漏的跟他說了一遍。
于江琰正準備發表意見,門口響起了一陣敲門聲。
白衿元瞪著天真的大眼睛仰頭看著來開門的于江琰,手里抱著一小紙殼箱子東西,后面跟著一個二十多歲的警察,手里也端著一大紙殼箱子東西。
“這是?”
“于哥哥,我要去孤兒院了,能不能先把這些東西寄存在你們這兒?”
“哦,先進來吧!”于江琰側過身子,給他們讓出一條通路,他們進屋后,于江琰才發現他們身后還放了一個貓盒,蹲下仔細看,才能看到里面蜷縮著一只膽小的白色小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