剛下過雨,路上濕乎乎的,碧綠的樹葉上還掛著水珠,太陽透過樹葉的縫隙照到地上,形成大小的光斑,陳云鶴一行人騎著高頭大馬,飛馳而過,馬蹄聲踏在青石板路上,發出噠噠噠的聲音,驚動了樹葉上的水滴滴在眾人身上夾雜著空氣中的水汽,讓人覺得衣服濕漉漉的。有些不太舒服。
玉駒是上好的西域汗血寶馬,飛馳起來速度自然不慢,馬掌用的上好的玄鐵釘的,即使在雨后跑起來也不打滑,只要稍稍跑起來,就整整超了其他人一大截。
一會功夫來到了城門外,交換了進宮的令牌,將玉駒交給守城的侍衛,自己匆匆進宮。
直奔停放大魏太子尸體的隆恩殿。此時殿中的陵花已經撤去,大體上恢復原來模樣,沒有了大臣們裝模做樣的哭喊聲,這件事好像從來沒有發生過一樣。
小路子見到陳云鶴來了,連忙迎了上來,興沖沖的說道“陳將軍您可是來了,六王爺已經等候多時,大魏太子的尸體已經被抬到六皇子所做的冰斂中。六王爺正觀察那冰斂的結冰情況。’
一聽到這話陳云鶴來了興趣,心想這皇上的幾個兒子也并非都是酒囊飯袋,這六王爺有點實力,短短時間能制成冰斂也不簡單。
于是快步走到殿中。
六皇子聽到腳步聲,只是耳朵動了動,眼睛緊緊盯著加過硝石的水,觀察水中發生的變化。
陳云鶴忙行禮“參見六王爺”
六皇子這才回過身來,“陳將軍不必多禮”
陳云鶴圍繞這冰斂觀摩一圈。棺木的紋路擦過指尖,被打磨的異常細致,讓人贊嘆不已。
六皇子開口道“本王原本以為水中放入硝石即可成冰,后來發現不然。又讓工匠改造,反復試驗之后才做出現在這個冰斂,最后將大魏太子尸體放入,觀察其中變化。”
陳云鶴仔細觀察,最外層由紅木制造,紅木浸泡桐油又經高溫制造,放滿清水,做到滴水不漏,里層設稍小一點的鐵層亦放滿清水,,置勾銷懸于木桶四周。鐵層正中設隔斷,存放尸體。
硝石放于最底層的水中,硝石容于水中會吸收大量的熱量。直至降到結冰點。將大魏太子的尸體放于隔斷之中即使守衛疏忽硝石供應不足,使冰融化,尸體也不會接觸到水,發生變質。
“本王已經讓身邊隨從買來京城大小醫館所有的硝石,再加上太醫院原有的硝石,估摸著順利到達大魏沒有問題。”
陳云鶴贊嘆道“高,實在是高,六王爺在一日之內便設計出這巧奪天工的冰斂,實在是讓人感嘆。”
六皇子微笑道“雕蟲小技不足為其。”
“六王爺府中匠人技術純熟讓云鶴迫切的見到他們,以便能夠協助云鶴制造出更為精良的武器,能夠在戰場上彰顯南蘇國的實力。”
這話是故意說給六皇子聽得,陳云鶴渴望從六皇子面部表情中獲得更多的信息,但除了緊鎖的眉頭之外看不出任何端倪。陳云鶴之所以在戰場上屢立奇功,除了武功高強之外,早年還跟隨師傅從驚蘭谷中苦練讀心之術,不言不語之中能夠看出對方的全部心思,敵人的動態在她眼中展漏無疑,真正做到知己知彼百戰不殆。這些年也沒有失過手,今個從六皇子臉上什么也看不出,她心中異常惱火。
“呵呵,這南蘇國中能人巧匠之多,好比天上的繁星,本王身邊這幾個鍛造的匠人不足為奇”
“能夠為六王爺辦事,那也是這些繁星中最璀璨的一顆了吧”
六皇子只是盯著水中的變化沒有說話,半晌待棺中的水完全變成冰之后。
六皇子緩緩開口對著身邊的小路子道“去通知父皇來隆恩殿,護送大魏太子的隊伍即日出發。”
“喏。”
陳云鶴坐在大殿上一把爛木椅子上,不知道是誰把椅子放在這里,打掃宮殿的太監也沒有抬出去。剛好坐在上面歇歇腳再舒服不過了。陳云鶴故意晃動椅子發出“咯吱咯吱”的聲音。
“你說這大魏太子也是夠倒霉的,太子之位還沒坐熱乎,就駕鶴西游了,聽說大魏女帝本來想扶持公主,結果迫于朝中大臣的壓力,不得立這個太子,也不知道殺害這太子的人是他們大魏的人,還是咱們南蘇的人。”
六皇子被陳云鶴發出的聲音整的極為不悅,滿臉嫌棄的看著她。
陳云鶴看到他的表情跳起身來,用力一扯將他的嘴擺出一個弧度。“哎,我說你能不能不要擺出這張苦瓜臉,好像別人該你幾百兩銀子一樣。這樣笑起來才好看嗎”
六皇子下意識往后退了一步。
陳云鶴背著手俏皮的問。“你為什么總是把人拒之千里啊”
六皇子無奈的皺了皺鼻子,也不同她搭話,只是伸手示意她離自己遠一點。對于這詭計多端的陳云鶴,他又不是沒有聽聞,這一會她葫蘆里又不知道賣的什么藥,不過肯定沒有好藥。
不到一刻鐘的功夫,皇上的車輦聲由遠及近,皇上在張震的攙扶下匆匆而至,除了幾個駕車的小太監再無旁人。
皇上的到來充分的緩解二人的尷尬,六皇子連忙上前,“參見皇阿瑪”在張震手中接過皇上的龍手,將皇上扶到冰斂前道“這是兒臣和陳將軍共同研制的冰斂”
陳云鶴笑道,“臣不過是給六皇子提出一些微不足道的建議罷了。”
皇上在六皇子的攙扶下,吃驚的撫摸著這冰做的棺材。忍不住夸贊道“六子乃眾皇子中最突出者,能替朕解憂也。”
六皇子道“父王過獎,雕蟲小技罷了。與大皇兄卓爾不群、博古通今的才學所差甚遠。”
南皇摸著胡子,仔細端量,說道“此器皿真能保證尸體經日不腐?”
“啟稟父皇,冰融化會帶走大量的熱量,減低尸體的溫度,同時兒臣還用了防腐的藥物對尸體進行了特殊處理,堅持到大魏不高度腐敗完全沒有問題,若是堅持再長時間兒臣就不管枉下評判了。所以兒臣請求陳將軍整頓兵馬,即日出征。”
皇上背著雙手,悠悠開口道“陳愛卿意下如何?”
此時陳云鶴和張震跟在皇上身后討論著冰斂的構造,聽到皇上跟她說話立刻說道“一切聽從皇上安排。”
皇上扶著胡須略有所思,“那朕就給你一下午的時間,畢竟這炎炎夏日耽誤一天就有腐爛的危險。陳將軍意下如何。”
“陳云鶴領旨。”陳云鶴單膝跪下,抱拳行禮“臣聽聞皇上給大魏女帝準備了琳瑯滿目,數不勝數的獻禮?”
張震小聲道“那是自然,皇上這樣的大國之君送的禮物自然也是極其講究的。處處彰顯咱們南蘇的實力。”
“路途遙遠,十分不便,若是遇到山匪攔路搶劫,不僅大魏太子的尸體送不到,恐怕還要掀起一場惡仗。”
南皇一臉疑惑“陳愛卿的意思是?”
“臣覺得這些獻禮皆可不必,臣只要一物,可抵萬箱珠寶”
“什么東西愛卿請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