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們吵了一整天了，在說什么？”
“什么三千大道？什么天道？什么萬變不離其宗？”
看著老頭們激昂頓挫的唾沫星子亂飛了一整天，姬九思聽的是云里霧里的，于是胳膊肘碰了碰旁邊做記錄的眼鏡妹，一連三問。
“千舉萬變，其道一也。”眼鏡妹伸手扶了下眼鏡繼續說道。
“你能修煉，肯定也知道，修煉是需要資質的，有些人沒有修煉資質，有些人資質平平無奇，也有極少一部分人得天道垂青，資質絕佳。”
“據我所知，還有特殊體質修煉資質，也有一些屬性修煉資質，如屬性金木水火土，還有風，雷，電，時間，空間等等有特性的體質，修煉資質也都是極佳的。”
姬九思將他在混沌決里看到的也說了下，有些小小驕傲，他的修煉資質是金字塔最頂尖那一層。
“其實每個人都有屬性，只是多與少罷了，哎，不許插話，都跑題了。”眼鏡妹用她的熊貓眼白了姬九思一眼繼續說道。
“因為每個人的修煉資質不同，一部修煉法只適合一部分人，甚至有的修煉法只有那種特殊體質的人才能修煉。”
說著，眼鏡妹就開始興奮起來，還用手里的筆戳了戳姬九思。
“修煉法是有門坎的，是對修煉的人要進行篩選的，那些沒有資質的終其一生也無法修煉。”
眼鏡妹眼里透著炙熱的光彩，整個人精神煥發，說話的聲音也漸漸的激昂。
“你知道嗎？今天，我們就要完成前無古人，后無來者，人類史上最偉大的一項奇跡，《歸一決》人人可修煉，沒有修煉資質也可以修煉，人人如龍，這本功法馬上就完成了，從我們手里誕生了！”
看到眼鏡妹眼里的癡狂，姬九思很想告訴她，那三本功法修煉不了。
他是五行混沌體，除了跟混沌決一樣是獨有體質修煉法外，其他的修煉法對他是沒有門坎的，而且界令也鑒定是廢品。
但是他看著這群為了人類能修煉，人人如龍，一個個執著而又瘋狂，話到嘴邊，卻怎么也說不出口。
“推算第一萬遍，確認無誤！”
“已將沒有修煉資質，能夠修煉的門坎降到最低了，比有資質的人困難十倍。”
“哈哈，哈哈，成了！成功了！……”
看著人群陷入狂歡，老頭們又哭又笑的，姬九思像是一個見證者，親眼見證一個奇跡誕生。
看著這群可愛的人，姬九思心底卻閃過一絲悲涼，憤怒，不甘！
明明是三本品級極佳的境界修煉法，為何就修煉不了，連界令也鑒定是廢品。
這是姬九思第一次質疑界令的鑒定！
“小伙子，來，《歸一決》，我們最大的成果，你看一下。”
很厚，一踏a4紙有十厘米厚，足有上千張紙，百萬多字。
很輕，不到五公斤，姬九思拿在手里卻覺得異常沉重，壓的他胸口發悶。
界令依舊給出“廢品”兩個大字。
“前輩們，那三本境界修煉法，我沒能修煉成功。”姬九思很難將不能修煉說出口，界令給出的廢品，他不認同，不是廢品，只是還差點什么。
在場沒有笨人，相反都是絕頂聰明，只是將其一生百分之百的精力，奉獻給了研究。
“你看看這本歸一決，能不能修煉。”一個禿頂但年紀不過四十的助理輕聲說道。
“這本，也不能修煉！”
“你沒看怎么說修煉不了！你沒看怎么就說不能修煉啊！”
眼鏡妹像一只發怒的母獅子，撲上來要找姬九思拼命一樣，被旁邊的人死死攔住。
“你看一眼，看一下再說，你是唯一能修煉的人類，你帶給了我們希望，我求求你了！”
眼鏡妹從發怒的母獅子，變成了迷途的羔羊，無助，絕望，哭泣，向姬九思祈求著。
天黑了！
夜涼了！
時間一分一秒的流逝，姬九思一頁一頁的翻看著。
深夜凌晨，實驗室里很安靜，沒有人離開，也沒有人說話，連呼吸都很輕微。
姬九思胸口很壓抑，覺得自己就是個十足的壞人。
“我能感覺到《逍遙學》，《玄黃術》，《自然經》都是絕頂的境界修煉法，也能感覺到這本《歸一決》品級更是在那三本之上，但就差那么一點，差那么一點點，我也不知道差在哪里，好似隔了一層紗，就是修煉不了。”
沒人說話，依舊安靜的站著，他們一群普通人，就這樣一動不動的站了五個小時了。
“我把我的境界修煉法寫出來，你們對比看看，看能不能發現什么。”
找紙，找筆！
沒油？
有油，寫不出來？
換筆！
一連十三筆，筆筆寫不出！
“毛筆！給我拿毛筆！”
姬九思大吼，癲狂！
眼鏡妹臉上還掛著淚痕，慌忙與眾人找著毛筆。
許院長來了，穿道袍的張天師來了，第一軍區的李司令來了……
那天會議室里的大佬們都來了！
蘸墨！
提筆！
風起！
落筆！
云聚！
研究院里隨著姬九思的一起一落瞬間就刮起了狂風，上方的天空布滿了烏云，黑壓壓的一片。
筆動！
一字成！
“轟隆隆”
“霍嚓”
一道雷擊瞬間落在實驗室樓頂，擊穿樓層，將姬九思手里的筆跟紙炸毀，連著姬九思都被炸黑了。
震耳欲聾的爆炸聲，六層樓的實驗室被層層擊穿，到一樓毀了姬九思寫的字。
差點死了！
一瞬間，姬九思感受到了死亡的味道，這雷是要劈死他，幸好身上有界令護體救了一命。
往上望去，窟窿外，烏云像是快壓到了樓頂，時不時還有閃電出沒。
寫不下去了，也不能在寫了。
“天地規則不允許！不允許啊！”張天師喃喃自語道。
“我明白了，明白了，我們的功法是可以修煉的，是成功的，是這賊老天不允許，這賊老天不允許我們修煉。”許院長在大喊。
“遠古時期就有修煉法存在，那些修煉者可騰空而行，有大能抬手可翻山倒海，為什么他們都消失了？為什么遠古修煉法也都失傳了？為什么我們研究出修煉法，你不允許我們修煉！為什么？”抽了姬九思血的老頭手指著窟窿洞外的閃電怒問蒼天。
瘋了！
都瘋了！
“你為什么能修煉？”眼鏡妹問道。
“對，對，還有希望，他能夠修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