聞言，阮棠愣了一下，復而笑道：“你能放下，是最好的。”

　　顧知夏看著桌上烹飪精致的佳肴，沒了胃口，起身：“阮阮，我去結賬。”

　　顧知夏起身往收銀臺而去，忽然聽見身后玻璃門被推開的聲音，然后是柔柔的女聲：“夜哥哥，我和你說，這家宮廷料理的味道可是很不錯的，上次茶會結束，我和林家大小姐過來吃過。”

　　顧知夏接過自個的卡，余光瞄一眼來人，是顧清宛和祁夜。

　　她扯了扯唇，轉身準備回到座位上。

　　祁夜叫住她：“夏夏。”

　　顧知夏腳步緩了緩，并不想和祁夜兩人有什么過多的交集，只轉身淡淡打個招呼：“你們好。”

　　祁夜看著眼前的顧知夏，她似乎和上回見面又不一樣了。

　　打理精致的短卷發，襯得瓜子臉小巧精致。黑色長裙掐出一線纖腰，氣質成熟。

　　祁夜身邊的顧清宛看見祁夜盯著顧知夏目不轉睛的，心中警鈴大作，要知道這些年祁夜對她是越來越敷衍。

　　心中驚慌失措，可是顧清宛面上還笑盈盈的和顧知夏打招呼：“姐姐，這么巧，我和祁夜一起過來吃飯，沒想到竟然在這里遇見你了。”

　　“是挺巧。”顧知夏語氣淡漠，不想和兩人過多糾纏，只道，“我還有事，先失陪了。”

　　“夏夏——”祁夜丟開顧清宛挽住自己的胳膊，追上顧知夏的步子，攬在她面前，“你怎么一看見我就跑？”

　　顧知夏抬眸看他：“有事嗎？”

　　疏離得不能再疏離的態度，就像是陌生人一樣。

　　祁夜顯然受不了顧知夏用這樣的態度對自己，薄唇微啟：“我們能聊聊……”

　　“不需要！”顧知夏厲聲打斷祁夜的話，小臉抬了抬，有點兒諷刺道：“祁先生，您的妻子還在看著您呢。”

　　“……”

　　祁夜回眸，看見顧清宛一身白裙站在那兒，紅著眼看著他，永遠都是溫柔大方的模樣。

　　“夜哥哥。”顧清宛笑著喚了一聲，然后上前挽住祁夜的手臂，對顧知夏道：“姐姐別見怪，我和夜哥哥一樣，是太久沒有見你了，所以才會情緒比較激動。”

　　顧知夏沒有說話。

　　祁夜看一眼面前眉眼清冷的顧知夏，有點兒走神，也不知道說什么。

　　一時，三人之間只有顧清宛喋喋不休：“說來我們也好久沒有見面了，姐姐什么時候回家吃飯。爸媽都很想你。”

　　顧知夏道：“有空再說，我先走了。”

　　顧知夏與祁夜擦肩而過，祁夜嗅見她身上傳來淡淡的香水味道。

　　和年少時的梔子花香不同，是很淡的玫瑰花香。

　　祁夜看一眼遠處，顧知夏和阮棠似乎在說著什么，偶爾能聽見一句：“不想理。”

　　然后看見顧知夏和阮棠上了二樓，他下意識想要追上去，卻被顧清宛拉住手：“祁夜…”

　　祁夜愣了一下，顧清宛很少有叫他全名的時候。

　　顧清宛抿了抿唇，忍著內心翻涌的怒火，硬擠出笑容：“你是不是還喜歡姐姐？”

　　祁夜沉默了。

　　他還喜歡顧知夏嗎？

　　他只是覺得五年后的顧知夏和五年前的她大徑相庭，甚至于完全像是變了一個人，卻比年少時那個柔柔弱弱的姑娘更加吸引他的目光。

　　顧清宛看見祁夜沉默，內心的不安越發濃郁。

　　她就知道，只要顧知夏出現，一定沒有什么好事。

　　“你不說，我也知道。”顧清宛笑了一下，有點兒苦澀，又像釋然，“姐姐是你的初戀，你還喜歡她是正常的，可是夜哥哥……”

　　“姐姐已經變了，她不是五年前的顧知夏。”

　　祁夜看一眼顧清宛，從他回到南鎮時，顧清宛就是溫柔小意的女孩兒，與在山野間長大，靈動活潑的顧知夏完全不一樣。

　　就算這些年過去了，歲月沉淀，她只是變得更加落落大方了。

　　顧知夏當年背叛他，是身邊的顧清宛站出來陪著他。

　　這五年陪著他的人也是顧清宛。

　　所以，他愛的人是顧清宛才對！

　　祁夜像是想通了一樣，握住顧清宛的手，溫柔一笑：“沒有，我只是想和她敘敘舊，畢竟也是一家人，你不是餓了嗎？那咱們去吃飯吧。”

　　顧清宛對上男人溫柔得要滴出水的眸子，心中的不安沒有減退，甚至更甚。

　　她太懂祁夜了，現在只是暴風雨來臨之前的表象罷了。

　　可……即使是這樣，她也要抓住屬于自己的幸福。

　　顧清宛揚起淺笑：“好啊，那我們去吃飯吧。”

　　祁夜兩人正要走去特定包廂時，顧知夏和阮棠一左一右牽著個小男孩下來，祁夜忍不住停了腳步望過去。

　　此時的顧知夏沒有面對他時的冰冷，玻璃窗外的陽光照在她身上，有種淡淡的溫暖，讓人目光移不開半寸。

　　顧知夏牽著小包子從樓上下來，小包子感覺有人往這里看，拽了拽顧知夏的裙擺：“媽媽，那個叔叔在看你。”

　　顧知夏目光漫不經心掃過看著自己的祁夜，笑了笑：“不認識，一個陌生人罷了。”

　　小包子聽見顧知夏這么說，多看了一眼祁夜，黑葡萄般的眼睛里露出一絲不符年齡的笑意。

　　那個叔叔，肯定對她媽咪有意思哦。

　　祁夜戀戀不舍的看著顧知夏離開的背影，薄唇抿緊。

　　顧清宛注意到祁夜此時的情緒不對勁，見縫插針道：“原來姐姐這些年沒回家，是因為結婚了，連…”

　　她欲言又止：“孩子都有了。”

　　祁夜不禁想起五年前顧知夏在新婚當天意外懷孕的事，俊臉陰沉如墨：“不要再提她了。”

　　顧清宛心中得意，面上不顯，對祁夜道：“那我們去吃飯吧。”

　　這會兒，祁夜也沒有什么胃口，可是面對笑盈盈的顧清宛，他一句決絕的話也說不出來，只點頭：“去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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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另一邊，顧知夏母子坐上阮棠那輛紅色跑車，阮棠看一眼在后座玩耍的小包子，壓低了聲音吐槽顧清宛：“顧清宛也是能裝，就沒變過，圈里明眼人誰不知道她和祁夜的感情早就不穩定了。”

　　顧知夏接嘴：“是嗎？”

　　她一直以為顧清宛和祁夜在一起后，會是神仙眷侶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