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不由得來了點興趣。

　　“將熏香點上吧。”厲倉夜吩咐著侍女。

　　“什么熏香？”我看向厲倉夜。

　　“牛排紅酒，配上蠟燭熏香才最合適。”厲倉夜笑著看了我一眼，并且親自點上了蠟燭。

　　我沒有再說話，畢竟對于那個時空的事情，他自然是比我懂得多的。

　　待侍女們全部退了出去，屋內燃著的蠟燭和淡淡飄來的和我平時熏得不一樣的香味，倒是覺得有些溫馨。

　　“染染，暖冬的事情是個意外...”

　　“這是你自己的事情，不用跟我解釋的。”我抿了一口紅酒，開口打斷了他。

　　這紅酒和我那時候喝的好像不太一樣，更加的香甜爽口，讓我忍不住多喝了幾杯。

　　結果就是，我似乎聽厲倉夜說話聽得有些不真切了，斷斷續續，連他的身影也有些模糊起來。

　　“染染，你可還記得這是什么？”

　　迷迷糊糊中，厲倉夜掏出了個什么東西。我看不太真切，有些搖搖晃晃的站起來想走進點看清楚。

　　結果差點被絆著，還好厲倉夜一把扶住了我：“你這丫頭喝的也太猛了些。”

　　說著便扶著我坐在了床邊。

　　我坐了下來，目光看著他手里握著的東西。

　　是葫蘆。

　　是那個，當初他第一次帶我進北疆，在維維阿娘部落他親手雕刻的葫蘆。

　　那是一對葫蘆，我的那個，在大寧的皇宮我的永樂殿里，因著一系列的事情，我早就把它壓在了箱底不曾拿出來過。

　　我從他手中拿過葫蘆，輕輕撫摸著，他的葫蘆外表極其光澤，一看就是經常把玩才會出現的包漿。

　　“你...隨身..帶...帶著？”我瞇著眼，把葫蘆舉到他面前。

　　厲倉夜笑著握住葫蘆，也握住了我的手，認真的看著我：“是。”

　　許是酒精的作用，我的心突然跳亂了幾拍，看著那個葫蘆和他認真的樣子，竟然有幾分感動。

　　“染染，你并不討厭我，對不對。”厲倉夜輕輕撫上我的臉。

　　討厭？我討厭厲倉夜么？

　　我暈暈乎乎的想著。

　　如今對于這個人，我的內心可謂是極其復雜的，可是討厭這個詞，倒是的確也不合適...

　　我乖乖的的搖了搖頭。

　　他的手心微涼，倒是很舒服的感覺。

　　“染染，你是不是醉了。”厲倉夜靠近了些，摸了摸我的腦袋，“先休息好不好？”

　　我只覺得我的思考能力越來越弱了，好像腦子都不太轉了，就是覺得好熱...

　　突覺身上一涼，勉強撐著眼才發現厲倉夜幫我脫去了外袍，小心翼翼的將我橫放上了床。

　　我只覺得迷迷糊糊的腦子在身體承受刺痛的那一刻出現了短暫的清明，接著便是猶如在大海中沉浮一般，接著便沒了知覺。

　　再次醒來是被單單輕聲喚醒的。

　　“何時了？”我睡眼惺忪的問道，卻發現嗓音有些沙啞，身上極其疲憊，“我是不是生病了，怎的這么難受…”

　　單單愣了一下，有些不好意思的看向我：“公主，您不記得了？”

　　這下輪到我愣了一下：“記得什么？”

　　“昨夜...您和北疆王一塊兒喝酒...”單單邊說著邊看著我的反應。

　　厲倉夜？喝酒？然后...

　　我猛地一激靈，昨晚模模糊糊的記憶若有如無的鉆了回來，我記得他身上的清香，記得他的體溫，記得他在我耳邊的呼吸，記得...

　　“啊...”我猛地用被子蓋住自己的臉，半天不愿意動彈。

　　“公主，先清洗一下吧。”單單輕輕拽了拽被子。

　　我心里的小人不斷的在打著架，一個告訴我，厲倉夜可不算是朋友更不能算愛人，怎么可以委身于他，另一個則告訴我，當初我做出留下來想要看住他的決定，就注定了這一天會發生...

　　“我...我是不是...做錯事了...”我藏在被子里，悶悶出聲。

　　“公主，您在說什么呢！”單單的聲音明顯帶著些怒意，“簡簡，你快來看看公主，她在說胡話呢。”

　　果然，簡簡的聲音由遠及近響起：“這房間的香味倒是不太一樣啊...”

　　“公主。”簡簡一把將我的被子掀開，“您可別把自己悶壞了。剛才那樣的話怎么能從您口中說出呢。且不說如今于情于理您都是北疆王的妃，行那之事實屬正常，再者，您是大寧最尊貴的公主，您看上的人，自是找回來當面首都沒有問題的，您如何能這樣輕視您自己了。”

　　我看著簡簡，噗嗤一聲笑了出來：“以前沒發現你這丫頭倒是會說。”

　　“快讓我們給您清洗一下，您舒舒服服的泡個熱水澡，再吃上暖和美味的早膳，就什么事兒都沒了。”簡簡輕柔的攙扶著我下了床，那邊單單已經麻溜的開始換起了床單。

　　對于貞潔這個話題，娘親對我的教育似乎與歷史上別的國家不太一樣。娘親告訴我，肌膚之親只能與自己最愛的人發生，但是人的一生不能保證遇到的第一個最愛的人就是良人，就是適合陪自己一生走下去的人，所以只要在當時做出決定的時候不后悔，便不能算是錯事。

　　爹爹倒是更霸氣，直接告訴我，我是大寧最重要的寶貝，做任何事情都不會錯。

　　那時候尚且年幼，其實也聽不太懂，只可惜待我長大了，也聽不到了。

　　溫熱的粥喝到嘴里的時候，我的腦中似乎已經經過了好一番的天人交戰，也逐漸平息了下來。

　　“公主，要不要喝避子湯？”簡簡將屋內的熏香換成了我平日里慣用的。

　　我詫異的看向了簡簡。

　　“若是公主不想留下和北疆王的孩子，咱們還是早些做準備的好。”

　　簡簡見我詫異，趕緊解釋道。

　　和...厲倉夜的孩子？

　　我有些好奇的摸了摸肚子。

　　“無妨。”我笑了笑，“哪有這個容易就有孩子的，再者，就算有孩子，那也是我的孩子，與厲倉夜無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