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職業是一名孟婆,位于奈何橋41號分橋,為什么會在這,完全想不起來了,我只知曉,每日給過橋人一碗湯,這就是我的工作。由于是偏遠地區,每日的工作量自是比不上那些大地方,整日可以說是游手好閑,有事沒事嗑磕瓜子。
在這黑暗的地下,整日黑黢黢,連個說話的人都沒有,實在是無趣的很,我得想著法子找樂子。于是,這41號分橋就有這么一個不成文規定:此橋是我開,要想從此過,留下故事來。凡是要過橋喝湯者呢,就得拿故事來換。但是他們說的故事實在是老掉牙,十個有八個都是無病呻吟。唉,沒有一個能令我提起興致。
日復一日,年復一年,我已不知道在這多久了,躺在躺椅上,翹著二郎腿,閉上眼,一睡就是一天,沒有工作。唯一陪著我的,是一只鐲子,說來也奇怪,這鐲子仿佛長在我身上似的,怎么都取不下來,鐲子一點光澤都沒有,我嫌它太丑,但又礙于無法取下,只能藏在衣袖里。
一連好幾天都沒工作,正當愜意之際,遠處便瞧見一個模糊的人影緩緩走來。我打了個哈切,從躺椅上坐起,等待著他的到來。來人是一名男子,遠遠的只能見著他清瘦的身影,待走近了才瞧見他生的十分好看,特別是一雙眸子,十分靈氣,配上他那一襲白衣,與這陰曹地府的死氣極為違和。“咳咳,老規矩,喝湯之前先說一個自己生前的故事,一定要有趣,若我滿意了,就放你過去。”我清了清嗓子對他說道。男子并未開口,過了一會才淡淡說道,“我這一生,并未有什么故事。都是些令人作嘔的罪證。”剛出聲,他的聲音就令我大吃一驚,明明人長得如此俊美,可聲音卻如地獄里的嘶吼一般,令人毛骨悚然。
“那你說說你這嗓子怎么回事?”
“天生的罷了。”
“我不信。”
“......”
見他不吃一這套,我便開始胡攪蠻纏,“我不管,你不說我就不讓你走了。”
安靜了許久,他才開口。
傳聞中,日之一族的圣女的血乃世間之靈藥,僅僅一滴就能治愈頑疾,若是得了她,定能得永生,這一傳聞在江湖中盛行,所有江湖人士都在尋找,但卻無果,沒有人知道日之一族到底在哪。所有人都在眼紅,皇室自然也不會放過,派出二皇子尋找此女。
“打聽的怎么樣了?”一位頭戴斗笠的男子詢問到。
“回公子,屬下打探到了圣女所藏匿的位置,只是......”
“只是什么?”低沉的聲音從斗笠下傳來。
“只是此地乃大兇之地,有去無回,公子萬萬不可以身犯險阿。”
“上車。”男子向馬車走去,并未多說。
“看你那膽小的樣。”靠在馬車旁的黑衣男子說道。
“我這才不是怕呢!我這是擔心,你懂什么,面癱男。”
“你說誰面癱呢。”
“說你,怎么了。”
“你信不信我揍你!”
“有種你揍阿!”
“你!”
“鬧夠了沒有。”聲音從馬車上傳來。兩人齊齊沒了聲音,趕緊坐上馬車。
車里,男子摘下斗笠,斗笠下的臉正是二皇子蘇毓,俊朗的眉,清麗的眼,挺直的鼻梁,不染而朱的嘴唇,烏黑的頭發隨意披散在身后,裝點出妖魅般的美麗,一身白衣,舉世無雙。馬車并未作多停留,不一會就向城外策馬而去。
“吁,公子前面就是了。跑了大半個月,終于到了”
“果然如傳聞中一般,羌無,寸草不生,死寂之地。”蘇毓掀開馬車旁的簾子,風沙揚起他的黑發,俊美非凡的臉龐,舉手投足在在都流露出渾然天成的帝王霸氣,看了叫人難以抗拒那野性的魅力。
“公子,你說這根本沒法生存阿,圣女躲在這,就算外面的人找不著她,她自己在這也得完蛋阿。”
“尹樂,你是怕了?”
“當然不是,就算殿下是上刀山下火海,尹樂定會追隨。”
“說了多少次,在外要叫公子。”蘇毓搖搖頭。
“哎呀,公子,我順口就說出來了。”尹樂吐了吐舌頭,撓撓頭。
“公子,天色不早了,要不咱先找個客棧暫時住下吧。”黑衣男子開口。
“辛苦你了,尹風。”蘇毓放下簾子。
“這是屬下該做的。”尹風回答到。
“哎呀,面癱,你這人可真無趣。”尹樂用手撞了撞尹風。尹風只顧得駕車,并無心與他打鬧,尹樂自覺沒趣,便也沒在打鬧,安靜的坐在一旁。
不一會,客棧就到了。“公子,請下車。”尹風掀開簾子。蘇毓仍是帶上了斗笠,三人走入客棧,白衣黑紗引來了不少人的注意。“掌柜的,要三間天字號。”尹樂拍了拍柜臺。
“哎呀,這...三位客官,這近來傳聞圣女藏身于羌無之地,引來大批人,小店實在是沒有那么多間房,只剩下兩間人字號,您看,這...”
“要了。”蘇毓將銀子放在柜臺上。轉身走上樓梯,“誒,公子,那兩間怎么睡阿!”尹樂追在身后,蘇毓并未回答,尹風說道:“當然是我和你一間。”
“阿,和你這個面癱睡一間,饒了我吧。”尹樂抱頭大喊。尹風黑了臉,“你給我小點聲,小心我揍你。”“阿,公子救命阿。”兩人吵吵鬧鬧,卻沒發現蘇毓早已進了客房。
回到房中,蘇毓摘下斗笠,看著窗外的黃沙之景,笑道,“圣女,我倒要看看你在哪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