傍晚。
“公子,如今的洛陽城內,西涼士兵不斷的劫掠富戶,搜刮財物,奸淫婦女,可謂無惡不作。”
“同時侍御史擾龍宗,被董相國下令活活打死,尤其是幾天前,何太后的母親舞陽君被人殺害,車騎將軍何苗的遺體被西涼軍從墳墓中挖出,肢解扔在園林之中,以及董相似乎夜宿龍庭等,已經讓整個洛陽內外的士子官員氣憤不已,有些地方甚至已經稱呼董相為國賊了”書房內,滿寵看著剛剛回來的韓成匯報道。
韓成聽后,將手中的書簡放回了書架,搖頭道:“權利果然讓人迷失,董卓曾經也是征戰八方的一代英豪,平黃巾、征外族、安西涼、定京師、談笑之間,廢立天子,那是何等的權威,何等的魄力啊!”
“可惜這進去才多久,就把持不住了。”
“公子所言甚是,雖然出了黃巾叛亂,但民心依舊在漢,忠于大漢的士子百姓,是絕不會允許如此忤逆犯上的行為,只要有個苗頭,天下或許會巨變。”
“不是或許,是肯定會”韓成說后,道:“由辛入逸,剎那之間,但想要由逸入辛,在恢復曾經的斗志,豪氣,確難上加難了。”
“說實話,董卓有野心,有壯志,更有滔天機遇,但可惜少了大局觀,此乃其好武少文,帶來的致命弊端,要改變,目前幾乎不可能。”
微微猶豫后,韓成嚴肅道:“伯寧,我韓家也是歷代漢臣,絕不會允許董賊如此肆無忌憚,傳令四大副領,于各地大肆宣揚董卓之罪,其乃國賊一人也!!”
滿寵一聽,立刻嚴肅道:“諾!”
“公子,周賬房來了”這時,房外傳來通報聲。
韓成一聽,“讓他進來。”
“諾”
很快,一位大概三十來歲,表情端正,穿著樸素的男子拿著數份竹簡走了進來。
“周帳房”滿寵執禮道。
“滿先生!!”
來人,乃是韓成府邸的帳房周強。
韓成雖然有神盾,能發現人才,但要擴大府諜,布局各地,確需要大筆的金錢來支持,雖然他如今乃是冀州的二公子,冀州百萬子民,府庫充盈,但如今并不屬于他。
州府每個月給的祿錢,以及賞賜的田畝收入,也就那些,養活個院子還行,但要擴大府諜的人數和規模,確遠遠不夠。
所以韓成在穿越來不久,便秘密開始涉足商業,他前世本就是搞這一方面的,雖然時代不同了,但經商之道,確大同小異,更何況他還有一個原御史中丞,如今當了州牧的父親。
而負責這方面的,便是管控府中財物用度的周強,一個不喜詩文,鐘愛商貿的落魄文人。
韓成看后,道:“伯寧,你回去準備吧!”
“諾”
當滿寵走后,周強恭敬道:“公子,這是府中這兩個月的收入和支出,請公子過目。”
“放在這里!你先說說大概的情況?”韓成道,要做大事,第一要素就是錢糧,沒有這兩項,你就是猛將如云,謀士如雨,也是無米之炊,早晚崩盤。
前世曹操為了收集軍費,甚至特別成立了摸金校尉這樣偷墳掘墓,有傷天和的機構。
“諾”周強將稅簡放下后,略顯擔憂道:“公子,這個月府中的消耗相當巨大,光府諜一項,短短時間就支出了一十五萬三千錢!!”
韓成眉頭一皺,“這么多?”
漢末交易貨幣為五銖錢,如今一錢可以買兩個饅頭,普通官員的俸祿大概兩千錢,家中府兵,奴仆的薪酬為三百至五百不等,這個數目,已經相當于普通府宅差不多一年的開銷了。
當然,錢用了,也就用了,但關鍵的是,這筆錢并沒有起到多大的風浪,河內那邊的府諜可以說才剛剛開始。
府諜不僅僅是招募一些人就行了,還需要有新的身份,合適的駐點,以及其他人的策應,甚至情報傳回來的路線。
尤其是培養選拔,更是花錢如流水一般。
“正是如此,目前公子麾下有兩個商行,三個綢緞莊,五個當鋪,以前還好,但自從西涼軍進入長安,各地局勢便顯得十分緊張,生意很難做,亂七八糟的地方賦稅層出不窮。”
“這個月所有的收益加起來,也不過十二萬五千錢,比起兩個月前,少了差不多一半,若不是公子還有州牧賞賜的八十七畝良田,估計都有些撐不住了”周強認真道。
韓成一聽,道:“現在府庫還有多少錢?”
“稟公子,目前府庫還有錢二百二十貫,綾羅綢緞八百匹,各類珍寶佩飾四十六件,估計總和能有三十三萬錢左右。”
“另外便是公子以前兌換的黃金,三百錠,不過這筆錢是到了萬不得已的時候,才能用的”周強回答道。
韓成想后,道:“如今天下有大亂趨勢,錢雖然很重要,但并不是最重要的,拿出一百錠黃金換為現錢,應該可以支持過今年。”
黃金雖然不是常用交易貨幣,但一金可兌換一萬錢,一百金那可就是一百萬,這個數目可不小了,須知當時靈帝賣官,一個四百石的官員也就值三百多萬錢而已。
周強眉頭一皺,想要說些什么,但最終還是無奈的應道:“屬下領命。”
“嗯!!”
“對了,公子,還有一件事情需要稟告。”
“說?”
“公子麾下的商行分布,原本收益最好的便是洛陽和南陽,洛陽自不必說了,公子已經命令暫時退出,但南陽的情況如今也很糟糕。”
“哦!!”韓成面色一動。
“如今統帥南陽的乃是后將軍袁術,原本屬下以為其乃四世三公之后,定有不凡的本領,但沒有想到,其不但沒有管理好南陽,反而不修法度,強征重稅,除了本地那些支持他的大家族,其他的沒事就被士兵騷擾,生意根本沒法做”周強嘆息道。
“袁術!!”韓成冷冷一笑,道:“既然這樣,那就不必拖拉,將主要的負責人全部撤回來,留一批伙計看著店鋪,如今的形勢有些混亂,告訴下面,不要被利益金錢蒙蔽了雙眼,以后的買賣最好在冀州的范圍內,我冀州之富,天下莫能比之。”
“是,公子。”
“好,不早了,下去休息吧!”。
“諾!”
當周強走后,韓成呼了一口氣,慢步到了窗旁。
如今還不到十八路諸侯討董的時候,天下依舊以洛陽為中心,他父親雖然是冀州州牧,但天子之威尚在,還不是名正言順的主公。
一切的一切,只有等諸侯討董,洛陽被毀,那才是真正的天子失威,而諸強各霸一方之時,到了那個時候,冀州的財富,才是真正屬于他們韓家的財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