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的好的好的！”黃毛埃里克瘋狂點頭，“我說你就不殺我好不好？”

　　“看我心情。”布蘭說，“第一個問題，這是哪？說一次謊掉一次腦袋。我知道你們這種生物生命力還不錯，把握好分寸可以再長一個頭出來。”

　　“是教會的總部！教會有特別多的據(jù)點，但是只有特定的方法能進(jìn)入到總部來。”埃里克語速飛快。

　　盧平唐克斯弗蘭克三人好像剛忙活完，才湊過來。

　　“我看著天上的眼睛總覺得不太好，布置了些屏蔽魔法。不知道效果多大，總比沒有好。”盧平擦了擦汗，“剛剛他說什么？”

　　“他說這里是知識之神教會的總部。”布蘭說。埃里克沒有說謊，但這也不能表明這就是真的。那個中央翻滾著巖漿的紅色巖洞看起來地位同樣舉足輕重：格林德沃追溯的一只蒲絨絨的源頭是那里，神話中的阿爾伯思王座在那里，千面之神的殘軀也被保存在那里，更別提把伊歐斯卷走的觸手疑似知識之神本尊了。

　　“你們是什么？被造出來的目的是什么？”

　　“我不知道！”埃里克急得簡直要哭出來，“我們就是……就是被造出來了啊！”

　　“換句話，你平常基本在干什么？”盧平問。

　　“……在網(wǎng)吧玩游戲。”他小心翼翼地說。

　　盧平露出不解的表情，布蘭扶額，問：“你有記憶以來多少歲？”

　　“我被設(shè)定的年齡是21歲，但……我應(yīng)該只被制造了幾個星期。”埃里克有些迷惑地說，“我為什么會有個設(shè)定年齡？”

　　“說的好，我也想知道。”布蘭說，“這么說來，你被制造以來只活了幾個星期？你這些關(guān)于人類社會和魔法界常識的記憶從哪里來的？”

　　“應(yīng)該是制造我的時候灌輸給我的。”埃里克低下頭。

　　“你為什么叫埃里克？”布蘭問。

　　“我不知道，下意識覺得的。”埃里克遲疑著說。

　　在他支支吾吾的時候，布蘭直接按上了他的額頭，非常快速地檢查了一下他的記憶。沒有什么意外，這個埃里克的記憶的確只有短短的幾星期，從這些記憶來看，他和一個直接在網(wǎng)吧安家的網(wǎng)癮少年毫無區(qū)別。他們守在網(wǎng)吧就是吃了玩玩了睡，除了一個任務(wù)。等一個人過來。

　　布蘭退出了埃里克的記憶，黃毛驚恐地看著他，張嘴想說話，被打斷了。

　　“你們在等誰過來？”莫名的，布蘭感覺自己知道答案是什么。

　　“我不知道！”埃里克說，捂住自己的腦袋，“我感覺我想起來好多事情……不對，都和這些沒關(guān)系……”

　　“看來他只是個炮灰，量產(chǎn)出來的那種，毫無特色。留錯活口了，應(yīng)該把那個網(wǎng)吧老板留下，他看起來是主事人。”布蘭對盧平說，重復(fù)了一遍剛剛從埃里克記憶里了解到的東西。

　　“我不是！”埃里克爭辯，“我是一個……！”他一下子啞口無言，用微不可聞的聲音說出“人”。

　　“他們等的可能是我們。”盧平說，“我們被主動帶到了這里就是一個很充足的證據(jù)。”

　　“對，我也是這么想的，他們等到了人，才發(fā)動提前布置好的東西，主動帶我們過來。”布蘭說，“這些蒲絨絨人存在的目的就是拖延會兒時間，讓偽裝成房子的巨獸及時過來。”

　　不是在等“我們”。是在等我。而且得沒有其他攪局的人，比如格林德沃這樣的。顯然知識之神教會不認(rèn)為你們會是個麻煩。

　　“居然主動把我們帶過來？”弗蘭克震驚地說，“我的意思是，主動地？”

　　“這更加說明我們面臨的可能是個大麻煩。”唐克斯面色凝重地說，“在整體完全被碾壓的態(tài)勢下，他們還有膽把我們請進(jìn)來。”

　　“好像確實如此，那這樣的話，他們那邊可能有預(yù)言大師，提前預(yù)知到了有人會來。”弗蘭克接受了目前大家處境不妙的觀點。

　　“你提到過上次這些蒲絨絨的尸體用在了傳送魔法中，你傳送到的地方是這里嗎？”盧平細(xì)心地問。

　　“不是。”布蘭否定。

　　他們一下子沉默下來。芙蓉坐在比爾旁邊，細(xì)心地給他抹著一種藥粉。埃里克抓耳撓腮，冥思苦想。

　　“走吧。”盧平說，“埃里克，你既然知道這里是總部，那你對這里有什么了解？”

　　“我……我……”

　　“他不知道。”布蘭打斷了看起來很痛苦的埃里克，“我翻過他記憶了。”

　　他環(huán)視了一下周圍所有人，沉聲道：

　　“就這么講吧，我們來的時候還是白天，進(jìn)入房子的時間雖然不短，但絕不可能一下子就到晚上。這里是另一片世界，這里大家用以保護(hù)自己的魔法都不一定能奏效，這里大家會碰到更多匪夷所思的事情，甚至我們決定前進(jìn)的下一秒就各自被黑暗分散開。你們還愿意前進(jìn)嗎？”

　　“愿意！”唐克斯和弗蘭克積極響應(yīng)。

　　“當(dāng)然要前進(jìn)了！”比爾搖搖晃晃地站起來，說。芙蓉扶住他，也堅定地點點頭。

　　“這種場合你比我更適合當(dāng)隊長。”盧平微笑著說。

　　“因為我已經(jīng)見了不止一次這種亂七八糟莫名其妙的地方了。”布蘭說，“所以，那邊那位馬人朋友，從陰影里出來吧。”

　　隨著馬人踏著蹄子走出來，盧平剛剛布置的屏蔽魔法立即失效了，發(fā)出尖銳的警報聲。盧平只好掐掉它。

　　“布蘭·里德，我正在等你，奉主人的命令。”馬人上半身是個漂亮英俊的凱爾特男人，聲音磁性動聽。他正常到似乎根本不應(yīng)該出現(xiàn)在這里。

　　一陣微風(fēng)吹過，地上黑色的無名草隨風(fēng)擺動，發(fā)出簌簌的響聲。

　　“你的主人是誰？科馬克或者大賢者？”布蘭問。

　　馬人笑了，“都不是，布蘭·里德。這片世界廣袤而遠(yuǎn)大，屬于群星和眾神，不屬于企圖篡位并號稱自己是國王的小偷。群星預(yù)示了你的拜訪，魔法的終結(jié)者，‘災(zāi)難’帕西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