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關在這里還不如囚犯，連窗戶外的風景都看不到。”老約翰感嘆道。

　　“你這里不是有窗戶……”

　　李納斯一走近窗戶，就彈出一個“應用內付費1.99元看窗景”的選項，如果不付費，只能透過窗戶看到一片灰色。

　　李納斯好奇的支付了1.99元，窗外頓時變成了藍天白云，云還能飄動的。

　　雖然是再普通不過的景色，但也讓這個房間不再像是冷冰冰的囚室了。

　　“麻的，這游戲運營商真是想錢想瘋了，咦，這里還有本書，運營商還是注意吃相的，留了一本書給你打發時間。”

　　李納斯撿起床邊柜上的一本書，是一本劍與魔法的奇幻小說。

　　李納斯好奇的翻了幾頁，發現只有前五頁是免費，第六頁開始要收費，標價0.19元一頁。

　　李納斯不信邪的往后面翻，想要翻到免費章節。

　　“別翻了，除了前五頁，后面全部要收錢的。”老約翰道。

　　“這游戲居然也有人玩？”李納斯不解道。

　　在他看來，這破游戲什么都要錢，竟然還有玩家，這不是犯賤么？

　　“你以為這只是一個游戲？”老約翰道。

　　“難道這不是游戲？”李納斯道。

　　“你沒看新手教程嗎？這里叫天堂，來這里的都是死人，或者換一種說法，人死了以后，他的意識上傳到天堂，繼續活著。”老約翰道。

　　“開什么玩笑？看不出你還是拍科幻電影的？”李納斯笑道。

　　“我本來也不相信，但是我聯系到了養老院的一個老朋友克里，他是半年前就死了的，現在就在996層33室。”老約翰看向夏極：“周，還記得那個叫救命的老音箱嗎？”

　　“那個通過音箱向我們求救的就是克里？”夏極道。

　　“沒錯，我們得去一趟996層，救他出來。”老約翰道。

　　“行，警長和拉杰回信沒有？”夏極問李納斯。

　　“差點忘了！”李納斯調出郵箱，“漢克和拉杰己經出來了，他們都在下面，就讓他們來996層匯合吧。”

　　李納斯發了回信。

　　三人離開樓層，進入樓梯，從1024層下到996層有近三十層，如果是現實肯定累得夠嗆。

　　不過在虛擬空間里，并沒有勞累的感覺，三人只是多花了一點時間，走到了996層。

　　除了數字不同，996層和1024層沒有任何區別，這幾千層的大樓，每一層都是一模一樣。

　　李納斯指責程序員太偷懶了，估計就設計了一層樓，其他樓層全部復制粘貼。

　　漢克和拉杰已經等在樓梯口了，兩人臉色都不好看，一見面就痛罵游戲設計者，看來也吃了不少牢房的虧。

　　眾人來到996層33室，老約翰叫門：“克里，是我約翰，開門啊。”

　　“我開不了門，要錢的。”里面傳出聲音。

　　又讓李納斯轉給克里10元錢的開門費，總算把門打開了。

　　進門后還是熟悉的布置，中央一輛室內腳踏車，四面墻上都是輪動播放的廣告。

　　克里是一個禿頭紅臉的老人，見到眾人時表情蕩漾，幾乎要哭出來。

　　“老約翰啊，總算找到你們了。”克里握住老約翰的胳膊。

　　“你不是死了嗎？”老約翰道。

　　“這事說來話長，我臨死前，艾伯特找到我，問我愿不愿意將意識上傳到‘天堂’，實現永生。”克里苦著臉道，“我還以為艾伯特是開玩笑的，當時快死了腦子也不太清楚，就答應了他。”

　　“……我死后就到了這里，半年多了啊，天天關在這小屋里蹬腳踏車看廣告，連門外的走廊我都沒去過，你們再晚來一點，我怕我都發瘋了。”克里說到后來，眼泛淚光。

　　老約翰本來還有一絲懷疑，但聽了克里的話，才相信這一切原來是真的，人死后的意識真的上傳到這處虛擬空間來了。

　　“艾伯特……他真的成功了？”老約翰喃喃自語道。

　　“不是交十元錢就能出門嗎？你連十元都攢不出？”李納斯道。

　　“你是有錢，不懂窮人的苦，我死時一分錢都沒有，貸了款才進來的，這些錢每天利滾利，就憑我每天蹬腳踏車看廣告賺得那點辛苦錢，永遠還不清的。”克里嘆道。

　　眾人都很是感慨，是夠慘的，在外面的現實世界哪怕再窮，至少也是自由的，關在這虛擬世界里，真是比奴隸都不如。

　　“當時你向我們求救，為什么只說了一句就沒有了？”夏極問道。

　　他也很好奇，當時老音箱突然發出一句“救救我”，然后不管夏極和老約翰怎么問，老音箱都沒反應了。

　　“我找到了一個bug，能連到養老院的內網，沒想到我剛向你們求救，就觸發了關鍵字屏蔽系統，網絡被切斷了。”克里苦笑道，“其實求教也沒什么用處，艾伯特是合法經營的公司，我是簽了協議的，報警都沒用，只有向朋友求助。”

　　“別廢話了，我們先離開這里吧。”老約翰說道。

　　眾人離開房間，來到了樓道口的電梯前。

　　李納斯想付費打開電梯門，卻意外的發現，電梯多了一個故障的標識。

　　只有走樓梯了，雖然這世界沒有疲勞感，但想到要下一千層的樓梯，還是感覺腿有點發軟。

　　“這游戲退不出去，我們下到一層又能去哪？”漢克道。

　　“這游戲是對象化的，每一段程序都是可視的對象，我們只要找到管理員化身的對象，拿到管理員的權限，理論上就能退出。”李納斯道。

　　“理論上？”夏極疑問道。

　　“如果這游戲一開始設計就沒有退出機制，那就算是管理員也沒用。”李納斯道。

　　“就沒別的辦法了嗎？”拉杰道。

　　“當然有，等救援的人到了，他們取出我們的皮下芯片，我們就能強制退出了。”李納斯道。

　　“不能把希望完全寄托在救援上，我們也不能放棄努力。”老約翰道。

　　眾人邊聊邊下樓。

　　就在這時，下方樓層拐彎處的墻面，突然映出幾十個紅點。

　　那紅點照在墻上，搖曳不停，有些像激光筆射出的光線。

　　“這什么玩意？”漢克驚訝道。

　　眾人都摸不著頭腦，這些亂晃的紅點是什么？

　　夏極眼睛微瞇，他直覺到了這紅點透著一股邪惡的氣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