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馬問道：“空空如也，那是什么意思。”

　　宋終不禁苦笑：“你是叫我解釋成語呢，還是問為什么會空空如也？”

　　宋終連連擺手：“死者的胃里沒有食物，餓得非常干凈。”

　　“這也沒什么吧，大概是被兇手抓起來關了幾天。”小馬不在乎的道。

　　“但她的腸道里面連糞便都沒有。”

　　“什……什么？”

　　接著宋終做了一件讓所有人倒胃的事情，宋終分開死者的雙腿，把手指插進了死者的肛-門，而且還插得很深，整根手指幾乎完全沒進去了，小馬大張著嘴，瞪得眼珠都要掉下來了。

　　“沒什么好驚訝的，沒見過醫生檢查前列腺嗎？”宋終說道。

　　“這有可比性嗎？”小馬道：“你簡直就是……算了我不想說。”

　　小馬其實想說的是，大哥你還是個孩子，別人家的孩子還在天天打游戲呢，你就天天在和尸體打交道了，這都什么人啊！

　　其實宋終也挺無辜的，要驗這里只能這么干，現在有手套有體溫計還算好的，古代沒有這些東西，仵作就是直接把手指插進糞門中測腸溫。

　　宋終當然不是在測腸溫，當宋終把手指全插進去之后拔了出來，發現手上有一層油光，另外，原本應該是人體排污口的地方，竟然異常干凈。

　　宋終把手指放在鼻子前嗅了嗅，有幾名警察惡心得用手捂住嘴，宋終說道：“死者直腸里的是植物油！”

　　小馬錯愕地問道：“植物油？”

　　宋終點點頭：“拿個鑷子過來。”

　　一名警察取了鑷子過來，同時遞給宋終一個異樣的眼神。

　　其實接下來要干的宋終也可以用手指，只是不想讓他們這么惡心才用鑷子代勞。

　　宋終拔開死者的肛-門，讓一名警察用手電筒照一照，看過之后，宋終把鑷子放下，手套也摘了，驗尸算是結束了。

　　“怎么樣？”小馬焦急的問道，語氣就跟一個關心病人狀況的家屬一樣。

　　“直腸粘膜有一些破損，兇手應該是將一根軟管塞進了死者的腸道里，往里面灌油，同時給死者喝了不少油。”

　　“為什么要做這些呢？”小馬對此非常不解。

　　“為了讓死者把體內的污物全部排空。”宋終答道。

　　剛剛宋終聽骨辯音的時候發現肝臟有一定程度的萎縮，肝臟就像是人體內置的一塊蓄電池，人處在饑餓狀態時，肝臟內儲存的糖原會開始消耗，供給人體的能量所需。

　　這就意味著，死者死亡前被餓了至少一個星期，外加從嘴和肛-門灌油，強行使她排空腸道里的污物。

　　據此可以推測出，死者失蹤時間大約為二十七天左右。

　　最關鍵的是，人體內的消化物和糞便含有大量毒素，當人體饑餓的時候，腸道會開始把糞便重新‘榨’一遍營養，自然這些毒素就積累在肌肉和血液里了。

　　兇手顯然知道這一點，便用這種手段強行讓死者排光糞便！

　　再一個，當動物在極度驚恐的情緒下死去會分泌出一些毒素流進血液里，使得肌肉變僵硬，所以兇手讓死者吸飽了笑氣，在毫無痛苦的情況下被慢慢‘凌遲’而死。

　　兇手煞費苦心的做這些，并不是要折騰死者，結論說出來連宋終都覺得變態得不行，兇手是為了保證死者的肉質達到最‘可口’的狀態！

　　聽宋終說完，兩名警察直接捂著嘴沖出去了，小馬的神情也開始有些驚恐：“你的意思是，包子餡不是兇手為了毀尸滅跡才做的，他綁架死者的初衷就是為了取下最好的食材，來做人肉包子……”

　　宋終笑答道：“是，我猜測這個兇手完全沒有殺人的意識，人在他眼里和豬牛沒有區別，他是一個內心扭曲的美食家！另外，我剛剛說尸體沒有出現巨人觀的第三個原因就是這個，因為死者餓了一個星期，腸道內的益生菌一部分被排除體內，另一部分被自身的免疫系統殺死了，通俗點說就是細菌被餓死了，所以尸體并沒有嚴重腐爛。”

　　小馬低著頭，長達十秒鐘沒說話，小馬惡狠狠地攥著拳頭，咬牙切齒地說道：“媽的，這種人渣真該千刀萬剮！說什么也不能讓他再繼續作案了！”

　　但宋終卻有點悲觀，這名死者被棄尸達二十天之久，二十天實在太久了，可能早已經出現了第二，第三個遇害者。

　　宋終對小馬說道：“我們盡全力而為，哪怕這兩天不眠不休，也要把他抓住！”

　　“你說的沒錯！”小馬點點頭。

　　驗完尸，宋終和往常一樣掏出一些紙錢在死者面前燒化了，念了一段《往生咒》，然后給她覆上一層白被單。

　　宋終和小馬離開停尸房，小周已經化驗出結果來了，小周激動的說道：“宋終，你說的一點也沒錯，死者確實吸入了氧化二氮。”

　　“繩子的成分呢？”宋終問道。

　　“丙綸還有一些棉紡織物。”小周飛快的答道。

　　“謝了！”宋終點點頭，了然于胸。

　　小馬說道：“看來眼下要重點追查繩子、笑氣這兩條線索，干脆增加一些人手，把轄區內的派出所民警和協警全部調動起來，務必以最快的時間偵破此案。”

　　宋終問小馬：“這次怎么沒看見王援朝？”

　　“他下午正好在那家肉聯廠附近執勤，我叫他去追查馬好人的線索了，所以沒有來開會。”小馬說道。

　　“對了，包子鋪附近有人盯梢嗎？”宋終繼續問道。

　　“我怎么可能忘了那么重要的地方，派了四名同志在附近守著呢。”小馬答道。

　　這時天已經暗了，宋終竟然驗了兩個小時的尸，宋終說出去吃點東西吧。

　　宋終和小馬來到附近的西餐館，簡單吃了些披薩，吃完之后，小馬便讓宋終先回去休息，有消息在通知宋終。

　　“我跟你一起吧，你叫我現在回去睡覺能踏實嗎？”宋終說道。

　　小馬一口就答應了下來：“好！”

　　小馬回警察局打了幾個電話，其中一個是打給王援朝的，掛斷后對宋終說道：“王援朝說馬好人三個月前就從肉聯廠離職了，之后送的豬肉什么跟肉聯廠無關，另外人事科主任說他有小偷小摸的習慣。”

　　這和宋終的猜想差不多，但這也意味著，這條線索斷掉了。

　　不一會兒，有兩名警察抱來厚厚一沓卷宗，說是從各轄區派出所、公安局調來的近三個月xs區失蹤，失聯人口的立案書還有他們的檔案。

　　小馬驚訝地說道：“xs區三個月失蹤這么多人，城里難道有外星人出沒嗎？”

　　“也不全是失蹤的，有一部分只是失聯。”一名警察說道：“畢竟xs區挺大的，有不少流動人口，來去都沒個準兒，這里面還有一部分是逃債跑路的。”

　　“行，你放這吧！我慢慢看。”

　　他們走后，小馬對著一桌子檔案苦笑道：“宋終，用你那雙什么眼睛幫幫我啊！”

　　宋終拿起一份翻了翻，且不說檔案太多，逐一排查更是要消耗大量警力。宋終突然有個想法，雖然有點邪道，但確實可以節省大量人力和時間，畢竟晚一秒破案，就會增加下一名犧牲者出現的幾率。

　　宋終說道：“不如我們用用逆向思維吧！”

　　“怎么個逆向思維法？”小馬問道。

　　“站在兇手的角度看一看，這些人里面，哪些是‘最好吃的’！”宋終打量著厚厚的檔案說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