半盞茶后,寧逸甩去手中鮮血,將一個紫色乾坤袋收入懷中,乾坤袋的主人正如死狗般躺在地上,氣若游絲,頭部陷入凹坑盆大的凹坑中。
洗去手中血跡,寧逸取出烤爐中的野雉,表皮烤至金黃酥脆,油脂滴落,香氣撲鼻而來,沖淡了血腥味。
扯下一只肥美的雞腿,寧逸三兩口就吃光,骨頭丟進爐火中,爆起大片火星。
他蹲在紫袍男身旁,眉頭舒展開,暴打一頓這騷氣男后再吃著美食,心情好了很多。
這家伙顯然是個喜歡作秀的蠢貨,花里胡哨的行為一大堆,那‘完美’的漁翁之計令寧逸目瞪口呆,不僅暴露了蹤跡,還將自己陷入險地。
這就算了,對方的戰斗經驗更是不堪入目,根本就是沒有經歷過死戰的貴公子,如果紫袍男戰斗經驗豐富,起碼能對寧逸造成一絲阻力,然而很不幸,這家伙全程被吊打,寧逸連準備好的符陣都沒銘刻出來,白瞎了一場布置。
戰斗時分心是大忌,然而紫袍男絲毫不慌,狠狠踩了大忌兩腳,最后獲得毒打套餐一頓,現在已經沒臉見人,那張小白臉比豬頭還腫。
晚餐很愉悅,在紫袍男細弱蚊吟的哼聲中結束,寧逸風卷殘云的吃光一只野雉后,找來一個黑色袋子將紫袍男裝入其中。
到了現在,寧逸食量恢復正常,對食物的渴望不再過于強烈,之前在蘇老那吃那么多只是因為近三年未進食,味覺饑渴罷了,他的控制力很強,并不會暴飲暴食。
在老板狐疑的目光中,寧逸扛著一個黑色大布袋退房,丟出兩枚金幣后,老板半瞇的眸子睜開,滿臉諂媚笑容,這精明的瘦猴老頭很懂事故。
辨明方向后,寧逸大步行出,路上的行人并沒過多關注他,在這里,火拼死人并不罕見,寧逸就是之前在路上看見有人用黑色麻布袋裝尸體,那壯漢連滲出的鮮血都懶得擦,他這是有樣學樣。
半個時辰后,寧逸走近了蘇老餐館,空氣中的血腥氣味還未散去。
剛踏入餐館三十米范圍,兩個壯漢沖出,是蘇秦手下的重錘和闊斧。
兩人瞥了一眼黑色布袋,旋即沖寧逸點點頭,轉身在前引路。
“多謝。”蘇秦坐在內間,頭發糟亂,胡須還染著點點鮮血,在他身前有兩副棺木,一副躺著蘇老,另一副是長矛男。
寧逸擺擺手,將肩上的布袋隨手丟下,力道很大,袋口綁的不緊,里面半昏死的紫袍男被甩了出來。
“這家伙是血鸛的?”
聞言,蘇秦目光看向紫袍男,當看到那血肉模糊的臉龐時,他眼神愣了瞬間,旋即仔細辨認起來,片刻后,他的目光浮現怒意:“這蠢貨是符閣的人,沒想到竟然和血鸛混在一起。”
“雜碎!”
蘇秦眼芒閃爍,很快便是理清了事情原委。
紫袍男名為李逍,屬于風城頂尖勢力符閣之人,是符閣一名長老的子嗣,為人喜好女色,之前來騷擾過蘇欣好幾次,都被蘇秦趕走,近幾日才消停,蘇秦都忘了這家伙,直到現在他才記起,今天在血鸛地盤火拼時,這李逍也在場。
如此一來,事情便很明了,蘇秦的破曉鏢館與血鸛幫結怨,李逍在此時混入其中,與血鸛聯手。
事實也正是如此,敵人的敵人或許就是朋友,血鸛幫想要除掉鏢館,李逍則是垂涎蘇欣,雙方一拍即合,事成之后各自受益。
獨眼老太婆就是血鸛的二把手,踏入元丹境中期已有半年,其沒找到蘇欣后便是屠盡餐館,旋即埋伏在半路,不料遇上了寧逸...
不僅如此,之前的刀疤男也是血鸛指使,只是這兩方都被寧逸隨手滅了。
不是這些人弱,而是寧逸實力強,靈元境的戰力,放在符閣或者煞獅幫都是妥妥的高層,二流甚至三流勢力,能有元丹境中期坐鎮就算不錯,血鸛頂多算二流勢力,就是幫主來了也得死在寧逸手下。
寧逸之前的猜測不錯,屠盡餐館的是血鸛,血鸛幫主為了讓李逍對付蘇秦,拿出了誠意,打算擒住蘇欣交給李逍,結果撲了個空,通過拷打小二得知蘇欣等人去了商會,便派出二把手堵截,不僅如此,他們還將蘇秦引走,蘇秦剛出商會那凝重的臉色就是因此。
這一手很穩健,將蘇秦引走后堵截蘇欣,奈何中途殺出個寧逸,劉斌不蠢,他特意隱瞞了寧逸的實力,他猜測自己會被拋棄,死前也不讓血鸛好過,相當于拉了血鸛二當家當墊背的。
人心叵測,血鸛狠辣兇殘,劉斌狡詐,但寧逸也不是圣人,在這世道,好人不多,這些好人都被屠盡,就如蘇老,掏心掏肺對人,結果被人挖心。
與其當一個被人傳頌的虛偽圣人,不如做一代梟雄,起碼后者活得瀟灑,自如,無拘無束,這一點,寧逸很早便清楚。
他會幫蘇秦等人,一是少女討人喜,二是蘇老的大餐,最主要的第三點是,他很無聊,做事全憑個人喜好,大咧咧的蘇欣令他想起了云兒,僅此而已。
但現在有個小問題,李逍是符閣之人,符閣作為本土最強勢力,絕不會坐視長老子嗣被擒而不理,這樣一來,寧逸就和符閣結怨,遭到地頭蛇的記恨并不是開心的事。
在寧逸思緒轉動間,木門被推開,蘇欣走了進來,少女原本嬌俏的臉頰憔悴了許多,明亮的眸子變得有些黯淡。
“這家伙任你處置。”寧逸一腳踢在李逍太陽穴,一小股夾雜著雷弧的黑色元氣涌入其中,后者撐開一絲的眼睛陡然大睜,眼皮一翻,剛蘇醒就陷入昏迷。
蘇欣注視著寧逸,片刻后,她點點頭,費力的拖著李逍,拐進了最里側的里間,她認識李逍,后者之前來騷擾過好幾次,現在半死不活的模樣,令她猜到了一些事。
“符閣不好對付,閣主是化元境中期實力,并且還是一名三品陣印師,即便是化元境后期的血獅也不愿招惹他。”蘇秦開口,看向寧逸的目光真誠且愧疚,畢竟后者是幫他們才得罪符閣,這令排外的他認可了寧逸。
“先解決血鸛。”寧逸隨意點點頭,咧嘴一笑。
見狀,蘇秦嘴巴微張,最終嘆了口氣,這份恩情已記在心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