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炙靈花，配置散靈丹的主要材料，單獨食用此花，炙靈花的藥力可以令體內(nèi)靈力持續(xù)燃燒，直至燃燒殆盡。”張之賀緩緩說道。
“咳咳……那個，因為某種原因，怎么說呢……總之，有沒有除卻藥力以外的方法？”莫道撓撓臉頰，表情尷尬。
莫道身負(fù)六道體，六覺中的化毒涎，可化解莫道體內(nèi)，任何毒藥的藥力。
“……”張之賀不知原因，也不多問，沉思道：“除卻藥力以外的，可以用……噬靈蟲，吞入體內(nèi)后，體內(nèi)靈氣會被噬靈蟲吸收，吞入之前，可以給噬靈蟲喂食隱神草，如此，就是用神識也探查不到。”
“嗯，你幫我弄到噬靈蟲和隱神草，之后你去稟報父皇，我不能修煉之事，最后，趁著父皇來看我時，你去盜取兩顆乘靈丹，一是趁此時機(jī)，父皇等人的注意力會被我吸引，你更容易得手。二是你盜取之后，可以吸引一部分父皇的注意力，我這里就更容易隱瞞。”莫道捋了捋流程，語畢，頗為滿意。
“……”張之賀快哭了，這都是什么玩意啊？怎么都要自己做？
張之賀：“五皇子啊，你這么安排，這件事豈不成了我一手操控的？”
莫道一臉理所當(dāng)然的說道：“不然你讓我去哪弄噬靈蟲和隱神草？你讓我跑去跟我父皇說我不能修煉？你讓我去盜取乘靈丹？”
莫道如果去找噬靈蟲和隱神草，先不說能不能找到，就身邊那群侍衛(wèi)，侍女，天天圍著，就做不到隱秘。
而稟報莫天羽自己不能修煉？要是莫道自己去，那么莫天羽一眼就能探查完，然后就壓下此時，不會外傳。可莫道需要這件事在一定范圍內(nèi)被傳揚。
至于盜取乘靈丹，莫道還沒有那個本事。
張之賀也想到了這幾點，只是情感上一時間有些無法接受。
“哎。”嘆了口氣，張之賀深深的看了莫道一眼，這個五皇子……不簡單。
“能別用那種眼光看著我嗎？我不想跟你玩什么深情對視。”莫道滿臉嫌棄。
“……”張之賀氣的嘴角直抽抽，我在這感嘆你的心性，你在那嫌棄我？
“五皇子，沒別的吩咐，老奴先行告退。”張之賀起身就要走，實在待不下去了。
“且慢，接著。”莫道再次叫住張之賀，將玉葫蘆從后腰拿出，扔給張之賀。
看著手中的玉葫蘆，再看看莫道討好的表情，張之賀突然問出一個問題：“五皇子，何故如此信任老奴？”
莫道被張之賀的問題問的一怔，神色戲謔的說道：“與其說是我信任你，不如說是我信任父皇。”
莫道說信任，其實有些言過其實，莫道單單只是因為，如若皇帝信任之人都不可靠，那還玩?zhèn)€屁了？
聽著莫道像是開玩笑，可張之賀注視著莫道雙眼，其中深意只可意會。
看著張之賀遠(yuǎn)去，莫道微閉雙目，摩挲著手中的小袋子，感受著里面的枯草環(huán)。
“放心，你們不會白死，絕不會。”莫道珍而重之，將其掛在腰間。
一切都布置下去了，此刻，莫道要先突破練氣。乘靈丹需要引入丹田，而丹田是突破練氣，達(dá)到筑基才會開辟的。
回到屋子，莫道盤膝坐在床上。
煉氣期的修煉，并不需要內(nèi)修心法，一段引靈訣，耗費精力引靈氣入體，打通渾身經(jīng)脈，即為煉氣期。當(dāng)全身經(jīng)脈打通之后，全力運轉(zhuǎn)靈氣，開辟丹田，即是筑基。
之后才需要內(nèi)修功法，按照特定路線運行靈氣，配合心法，不需要耗費精力就可以引靈氣入體。
莫道入定，口念引靈訣，身周空氣中的靈氣如水波激蕩，一絲絲靈氣凝聚成針，扎向莫道周身。
“哼！”莫道悶哼一聲，靈氣化針，扎入體內(nèi)，疼痛是實打?qū)嵉摹?p> 并且，資質(zhì)越好，疼痛越劇。
煉氣期，靈氣打通經(jīng)脈，能夠承受靈氣的視為成脈，反之則是廢脈，若想修煉，首要打通十二正經(jīng)，所謂的十二正經(jīng)，就是以人體正中心畫線，左右各十二條，共二十四條經(jīng)脈，這是最低資質(zhì)。
之后還有十二皮部，十二經(jīng)筋，十五經(jīng)別，奇經(jīng)八脈。經(jīng)脈越多，資質(zhì)越好。其中，奇經(jīng)八脈最為特殊，一般人都無成脈。
而隨著成脈越多，連通的周身竅穴也就越多，最多連通三百多處竅穴，引靈入體時，猶如三百多個大鋼針扎入體內(nèi)，你還要自己用力，不斷深入。
想要修煉需要等待經(jīng)脈成型，一般人體五歲到十歲之間便已經(jīng)穩(wěn)固，可以修煉。
但是，這針扎劇痛卻不是一般孩童可以忍受的，可以說，這一關(guān)就攔下了無數(shù)人。
別說孩童，你拿一把鋼針，對一成年人說，我來給你通脈，你看他能忍住不？更別說還要讓他自己扎。
所以，一般孩童就算堅毅，修煉也是在十四五歲之后，甚至是十八九，二十多歲才忍住這劇痛。
這不是說忍就能忍住的，讓一人從十幾米跳下，而不暈倒，意志是一回事，承受能力是另一回事。
當(dāng)初莫天羽說讓莫道修煉，其實也只是抱著考驗的心思，看看自己這個小兒子，心性如何。
莫道是六道體，雖說對于武訣修煉沒有加成，但是資質(zhì)卻是一等一的，全身經(jīng)脈包括奇經(jīng)八脈，全是成脈。
莫道渾身止不住的顫抖，臉色卻如常，感受著體內(nèi)的劇痛，反而興奮異常。
時至天明，當(dāng)清晨的第一縷陽光撒在莫道臉龐時，莫道身體后仰，沉沉睡去。
不是痛暈過去，而是精力耗盡，躺下的莫道嘴角掛著微笑，兩世為人，第一次，莫道睡的如此香甜。
……
張之賀從莫道處出來，徑直走向莫道旁邊的宮殿，在殿外躬身等候，不一會，一個侍女開門引張之賀進(jìn)入。
在侍女的帶領(lǐng)下，張之賀來到殿內(nèi)，此時，殿內(nèi)正端坐一人，面前一面銅鏡，鏡中是盤膝修煉的莫道。
“哎，我這個皇兒……”莫天羽心中五味陳雜，面容不在堅毅。
張之賀躬身一旁，并不多言，今日，原本正在向莫道住處走來的張之賀，碰上了同是來看望莫道的莫天羽。
自從莫道受傷后，莫天羽暴怒如雷，天幕府盡皆撒出，親兵也派出大半，配合整個國家體系的運轉(zhuǎn)，短短一個月，誅殺三十四萬人，各路江洋大盜，雞鳴狗盜之輩可是慘咯。
原本十五年前太上皇和莫天羽受傷，莫天羽就施行韜光養(yǎng)晦，讓對方得意，先治好傷勢，積蓄力量，沒想到對方依然察覺。
這十幾年的朝陽皇朝可以說，盡顯疲態(tài)，一半確實是莫天羽要壓制傷勢，精力不足。更多的卻是做給別人看的姿態(tài)。
可就是這種姿態(tài)，讓無數(shù)宵小肆意，沒想到皇朝突然砍下這一刀。
一個月來，大小事宜讓莫天羽分身乏術(shù)，所幸有玉瑤陪伴在莫道身邊，每天還有侍女來稟報莫道的消息，莫天羽并不擔(dān)心。
今天，皇兒康復(fù)，玉瑤也分擔(dān)了莫天羽一部分壓力，第一時間，莫天羽趕來看望莫道，卻不想，碰到了張之賀。
張之賀并無官職在身，一個多月，但也是一直鞍前馬后，給莫天羽出謀劃策，今日莫天羽要來看望莫道，特地讓自己這些幕僚去休息，誰成想，剛出了御書房，兩人又遇到。
聽聞是莫道召見張之賀，莫天羽想借此機(jī)會，了解一下自己這個小兒子，就命令張之賀不準(zhǔn)提起自己，然后坐在圣極宮旁的偏殿，透過通天鏡，注視著莫道的一言一行。
張之賀知道皇帝在看，期間多次提到敏感話題，渾身顫抖，更多的是怕皇帝生氣，甚至提到莫道那些皇叔時，害怕有人聽到，卻不敢放出感知。
“哎……”又是一聲嘆息，莫天羽深深看著鏡中莫道顫抖的身軀，淡漠的臉龐。
“朕是不是……很無能？”莫天羽輕聲，像是問旁邊的張之賀，又似是問自己。
張之賀腰身更彎，不敢做答。
莫天羽：“朕，坐擁天下，在朕的治下，百姓安居樂業(yè)，不說錦衣玉食，起碼也是豐衣足食。”
莫天羽：“朕之實力，自問可以比肩那天下第一，朕之謀略，自問不輸古今豪杰。”
“可如今，朕卻不敢說，朕是一個稱職的父親，竟然還需要朕六歲的皇兒，背負(fù)本該朕背負(fù)的責(zé)任。”莫天羽語氣低沉，臉色晦暗。
“陛下。”張之賀擔(dān)憂的看著莫天羽。
莫天羽擺了擺手，繼續(xù)說道：“朕這皇兒，與他那些長兄，長姐不同，不管是老大老二，還是老三老四，他們雖然怕朕，但也親朕。他們怕朕，是因為朕對他們期望很高，很嚴(yán)厲。可他們都很懂事，并不疏遠(yuǎn)于朕，隔三差五，便來陪朕解悶，想著為朕解憂。”
莫天羽伸手輕撫銅鏡中的莫道，低沉說道：“唯有這個老五，朕對他的嚴(yán)格，并不下于朕其他幾個皇兒，但他并不怕朕，也不親朕，一開始，朕以為他獨對朕如此，可后來朕發(fā)現(xiàn)，這個老五，對于任何人，都是那么疏遠(yuǎn)。從任何方面，朕都不了解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