陳媽在樓下收拾著碗筷,將餐碟如數放入洗碗機中清洗,一陣急促門鈴陡然響起。
開門,是祝母,祝雅柔。
陳媽并沒有見過祝母,只是負責復式樓公寓這邊的工作,來往面熟的人也只有溫先生的助理和醫療團隊。
陳媽手放在門把上,并沒有讓道,“請問你找誰?”
祝母眉頭輕皺,被歲月侵蝕過的臉頰布滿不悅,若有若無往里面掃視了眼,這才開了口,“我找我女兒,祝唯一。”
陳媽一頓,眼前的中年婦女似乎比實際年齡更為蒼老些,倒也不像是模樣約臨近二十歲的祝小姐的母親,不過眉眼倒是有些相似。
“我去請示下先生。”
陳媽說完,便把門關上了,將祝母隔絕在外。
她收錢做事絕對不會開小灶,更不會無憑無據輕信他人。
上了二樓后,陳媽站在房間門口敲下門,“溫先生,有人自稱是祝小姐母親。”
很快,門口就被從里面拉開,男人睡衣上方解開了一顆扣子,衣著有些凌亂,隱約間還能看到鎖骨有淡淡地整齊的一小排牙印。
溫衍白抬手扣上睡衣扣子,“讓那人在樓下等著。”
“是。”陳媽應聲,自覺朝樓下走。作為一個過來人,憑這陣仗,或多或少也能猜到了些什么。
溫衍白關上門,轉身就邁向了床邊,拿著被子將自己層層包裹得跟個粽子似的祝唯一強忍著笑意,眼睛彎彎像月牙,那副模樣像極了得逞的狡猾小狐貍。
四處點火全身都摸了個遍,畫風一轉,就把自己包裹得結結實實,碰一下就跟球似的四處滾。
“你自己出來,還是我親自動手拉你出來?”溫衍白寒著張臉,站在床邊居高臨下看著她。
祝唯一嘴角弧度僵住,發覺他生氣了,面無表情撇過臉去,“不出來。”
理直氣壯!
底氣十足!
就在祝唯一以為溫衍白會拿她沒轍的時候,溫衍白忽然開口說道:“你媽來了。”
祝唯一有那么一瞬間是懷疑的,“真的假的!”
“就在樓下。”男人頷首。
不等溫衍白自己動手,祝唯一就自己往床邊滾了一圈,手腳靈活的掀開被子爬了出來,順便還捋了捋幾把長發,有些打結。
溫衍白也是看準了時機,朝祝唯一伸出了雙手。
祝唯一踩在柔軟的北歐風床上,垂著眼看著溫衍白遞到她面前的漂亮的手,疑惑地抬頭又看了看他,“你又想干嘛?”
“抱一下。”
祝唯一無語地朝他翻白眼。
兩人僵持了不下三秒鐘,大眼瞪小眼的似乎也不打算出個結果,還是祝唯一最先繳械投降了,主動跳他身上,兩條筆直的腿夾著男人勁瘦的腰身,格外勉為其難的在他耳邊說:“就抱一會。”
溫衍白滿意勾起唇角,“嗯。”
才怪。
*
祝母在樓下等了十來分鐘左右,聽到了樓梯口的腳步聲,以為會是她心心念念的女兒,卻是僅溫衍白一人。
祝母捏著手提包的手有些用力,迫不及待的心態讓她呼吸有些亂,焦急萬分地道:“唯一呢?”
溫衍白將袖口挽起,露出一小截手臂,“一一還在換衣服,等一下。”
溫衍白坐在了祝母的對面單人沙發上,看著桌面上似乎已經涼透了的茶水,又道:“久等了。”
“謝謝你對我們家唯一的照顧。”祝母對溫衍白這個女婿向來都很滿意,可惜門不當戶不對,“但是我們家唯一不能一輩子都賴著你,昨晚你打電話過來跟我說唯一的事情,我有些激動。畢竟唯一醒來,作為母親的就像是重獲新生。唯一是我十月懷胎生下的孩子,我相信你也明白我們做父母的苦心。”
“唐然的孩子不是我的。”
溫衍白指尖敲打著扶手上邊,“六年前您突然出車禍,少年時代的我身上沒多少積蓄,是祝唯一跑M國簽IOA五年給你治病。到了最后一年的時候祝唯一已經去看醫生了,我找到她的時候,她在割腕自殺。”
“我們現在是合法夫妻,我溫衍白亦是祝唯一的丈夫,也是家人。所以您不用擔心這些子虛烏有的事情。”男人語氣堅毅。
祝母竟不知道該如何把話接下去,經過一番思忖,祝母便嘆了口氣,“我們家唯一什么苦都能吃,偏偏就是吃太多苦了,我作為唯一的母親,更是希望唯一以后的丈夫能對她好點。我們家唯一天生就屬于舞臺,不應該被這世俗纏著的。”
溫衍白猜到了祝母在顧及著什么,“溫家的事情我會在短時間內處理好,我會保護好祝唯一,不會讓她再受到傷害。”
“希望如此。”心中的顧慮消除后,祝母心里通暢了些。
這時,樓上便傳來了一道略嘶啞的女聲。
“大白,上來幫個忙——”
作為祝唯一的母親,化成灰都能認得這是何人,更別說沙啞的嗓音聽不出,祝母看向了穩重矜貴的男人,“你上去看看吧。”
“嗯。”溫衍白禮貌的回了句。
起身,朝樓上走。
祝母不禁看向了男人頎長挺拔的背影,在她的女兒祝唯一下達了死亡通知書時,聽說溫衍白把自己關屋子里整整一星期,后來啊,慢慢地開始學會了抽煙喝酒。
縱便他現在千萬身價,作為一個長輩,也是親眼目睹著當初干凈的少年成長成為一名優秀的商人。
*
樓上祝唯一急得跺腳,頭發凌亂站在全身鏡前,修長的手反向身后。
溫衍白剛走進來,就撞上了祝唯一那幽怨的眼神。
差點以為他又做錯什么事了呢!
“怎么了?”溫衍白藏住自己的余悸,關上門朝她走去,看著她背在身后的手,還有長卷發凌亂的模樣,往下一看,祝唯一已經換了條連衣裙,到膝蓋而已。
祝唯一轉身將自己后背呈現在溫衍白面前,小聲抱怨,“卡住了。”
“怎么突然想起穿內衣了?”
溫衍白將祝唯一頭發撥開,就看到了后背拉鏈卡在最下方,跟一小撮頭發攪和在一起,同時闖入他視線的,還有那黑色內衣。
他印象中,似乎也沒幾次見她穿過內衣,恨不得一天二十四小時穿著束胸,天天晃了晃去,顯擺自己其實是個平胸。
祝唯一轉頭看落在她腰際卻沒動作的手,“就只有昨晚那件裙子有胸墊,其他裙子都沒有,所以只能穿內衣咯。”
小眼神瞥向他,“你快點幫我扯下頭發啊!”
聞言,溫衍白低頭將她卡住的頭發小心翼翼抽取出來,看著發尾的分叉,斟酌了幾分便開了口,“改天去把頭發剪短一點?長發不好護理。”
“得唄。”
祝唯一爽快答應。
過了一會兒,溫衍白將她卡住的頭發全部抽了出來,沒弄斷任何一根頭發,輕松將拉鏈往上拉。
忽然停住。
溫衍白右手突然揪起了祝唯一白皙后背的黑色內衣料子,像是觀察彈力韌度般,扯了扯,又松手。
祝唯一回頭看他,自身對內衣這玩意兒其實也沒什么概念,“安分點!不然晚上你別想上我床!”
溫衍白驀然將拉鏈扯到了最上方,兩手插褲兜里,悠悠地開口:“蕾絲的。”
祝唯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