祝唯一扒完飯后,祝母已經開始收拾東西回準備回店鋪了,“媽,你怎么回去那么早?”
“你張姨還在店里忙著,我得早點過去幫她分擔下工作。”祝母在玄關處換著鞋。
“你要是有這心啊,你就給我去店里幫忙,別總待這消遣。”
祝唯一啃著雞腿單手撐著下巴,“算了吧,我還不如練琴呢。”
祝母失笑,“等會吃完炸雞記得把垃圾處理掉,不能過夜。”
“知道了知道了。”還挺嘮叨的。
聽見落鎖的聲音后祝唯一下意識拍了拍圓潤的肚子,果然吃飽了整個人都沒力氣了。
祝唯一將桌子上的肉骨頭還有包裝盒都收拾好,丟進廚房里的垃圾桶。將油膩蓬松的長發盤成個花苞狀,拖著卡通棉拖悠閑地回房間蓋被子睡覺。
吃飽喝足睡覺,生活美滋滋的。
溫衍白手里把玩著手機,猶豫著到底要不要給祝唯一發信息。
當下社會發展迅速,區區外賣也就是點下屏幕線上付錢,然后短時間的等待。
透明茶幾上印有商家圖標的紙盒里,專用紙將色香味形俱全的扒鴨包裹住,但還是散發出誘人的香味。
但他并不喜歡。
雪白的墻壁上鐘表時針指到了一,分針指到了六,現在是下午一點三十分整,已經過了飯點。
祝唯一還沒有來。
溫衍白看了眼桌子上的扒鴨,也沒在意它還是溫熱的,便丟入了冰箱里轉身進了臥室。
下午四點,溫衍白在臥室里便聽到了從門外傳來的摁鈴聲,步伐有些僵硬,待開了門之后看見的面孔,眉宇間頓時陰霾遍布。
“衍白哥哥,驚不驚喜?意不意外?”面容姣好的少女俏麗嬌羞。
溫衍白蹙了蹙眉,“你怎么來了?”
少女揚著唇淺笑,歪著身子朝溫衍白身后看了看,“不打算請我進去坐坐?”
溫衍白冷著臉,絲毫沒有要讓開的意思。
這好像是在她的意料之中,林尹彎腰從溫衍白胳膊下鉆過,得逞似的笑吟吟,“衍白哥哥,你怎么還是那么笨?”
“林尹,這里是我家,不是溫家。”少年骨節分明的手攥緊了門把,能感受到壓制著的怒氣。
林尹很是自來熟地坐在了沙發上,隨手將手提包放在一邊,“哥哥你別介意嗎?畢竟都是一家人。”
溫衍白關上了門,語氣像是暴雨來臨前夾雜著危險,“我姓溫,你姓林。”
林尹微笑著似乎沒有聽到般,“我怎么好像聞到了扒鴨的味道?我記得你不吃這個的啊!”
“不關你的事。”
“是爸爸提前給你透露信息,你提前給我小時候最愛吃的扒鴨對不對?”林尹自顧自地說著,像是懷念著以前。
“可是我現在不喜歡扒鴨了,味道很重添加劑也很多,也只有土包子才會愛這口。”林尹又說,“不過既然是衍白哥哥給我買的,我不介意它不衛生的。
……
一覺睡到下午的祝唯一在床上掙扎了一番,最后還是起了床去洗手間刷牙洗臉。
津城最近天氣較高,太陽照在身上時暖烘烘的,也就是如此,祝唯一困意眠眠。
突然想起了些什么,祝唯一轉身去換了件喇叭袖的麻布裙,外頭氣溫并不冷,所以為什么她還要穿厚重保暖的睡衣呢。
說時遲那時快,祝唯一用了十分鐘的時間洗了個頭并吹干,套上兔子圖案的襪子,踩著將近一厘米高的小皮鞋風風火火的出門。
扒鴨!
她突然記得她叫溫衍白給她下單了扒鴨!
雖然沒轉錢,但作為男朋友的溫衍白應該好心地付了錢吧!
“叮咚——”
祝唯一乘著電梯來到了溫衍白家門口,抬手摁下了門鈴。
開門的是個跟她看起來年紀差不多大的女孩子,祝唯一有些懵逼。
這女的誰?
身上穿的居然還是香奈兒的裙子?口紅好像還是Armani紅管唇釉400?
作為職校的扛把子,無數少男夢中女神,美妝打架多才多藝的祝唯一,怎么會看不出來這些?
渾身上下都透出一股奢侈的味道。
再對比她身上幾十塊錢的又是娃娃領又是喇叭袖的連衣裙……
祝唯一感到有些不屑,“溫衍白人呢?”
對于這種一身價值不菲的千金小姐,祝唯一是一點興趣都沒有,相反,還有點反感。
“他……不在……”
林尹看得有些出神,眼前的女孩不施粉黛唇紅齒白,巴掌大的小臉皮膚白皙細膩,墨黑的秀發自然垂直在腰上,看起來很嬌小。
這讓她有些嫉妒。
大概是在上流社會中待久了,看到貧民窟里的土包子都覺得稀奇。
林尹忍不住勾唇譏笑。
祝唯一心里暗罵,臉上卻風平浪靜,“那等他回來你跟他說一聲。”不等林尹回答,祝唯一轉頭就走。
林尹暗笑,關上了門。
正巧溫衍白從臥室里出來,手上拿著見了底的玻璃杯,少年彎腰在飲水機接著水,漂亮的手指骨分明,舉止間盡是矜雅高貴。
林尹有些心虛,站在原地又不知道如何是好,閉著眼脫口而出:“衍白哥哥,午安。”
然而等待她的,卻是溫衍白的怒斥,“誰讓你動冰箱里的東西?”
溫衍白目光緊縮著桌子上的殘渣,掃了眼林尹,不料卻撞見了林尹那心虛的眼神。
“她是不是來過?”
林尹隔著溫衍白有三米遠,都能感受到周身降低的氣壓,她顫抖著聲音,“衍白哥……哥哥,我不知道你在說什么……”
“滾——”
溫衍白眸中的慍怒顯而易見。
那是林尹沒見過的模樣,林尹被嚇得心里發慌,拿起沙發上的手提包拔遛地走人。
在溫家,她這個同父異母的哥哥向來性格溫和,只是不太愛說話,很少和他人交流。
即使她的母親是帶著她在他母親去世后沒多久入住的溫家,可她這個名義上的哥哥卻從來沒有說過一句不是。
而如此反常的溫衍白,著實把林尹嚇得呼吸微滯。
溫衍白看了眼桌子上的東西,眉眼間冷意未融,黑眸里情緒晦暗。
祝唯一來過,會不會誤會什么?
像她這種易燃易爆炸的性格,也難得沒闖進來耍一通脾氣。
可惜的是她的扒鴨,已經變成殘渣被處理掉,如果她知道了,肯定又要瞎鬧騰了。
拳頭緊握。
溫家,始終還是不肯放過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