程夫人從舒雅園回來,就和鎮國公去了老夫人的云暉院請安,商談東方云濤的定親事宜。
云暉院中
夫妻二人行過禮后落座,老夫人看著程夫人的臉,若不是聲音沒變,她險些沒認出程夫人。看她如今嬌美如花,雙眸明亮清澈,老夫人氣的心跳都加快了。語氣都帶著不善“幾日不見,二夫人真是脫胎換骨了,連我這婆母也不放在眼里了,今天這是哪陣風把你也吹來了?”
程夫人就知道老夫人素來看她不順眼,不管她如何恭謹孝順想看到老夫人給個好臉色都難。同樣都是女人,敏銳的第六感讓她總能感覺到老夫人對她的敵意。尤其是話里話外的譏諷常常讓她氣悶的不行。剛要回復老夫人陰陽怪氣的問話,東方云德主動接過話茬。
“母親,靈珊這幾日眼睛剛好,我準她這幾日好好休息散散心就沒讓她過來請安,是兒子想的少疏忽了,還請母親不要責怪……”東方云德替自家夫人解釋。更讓老夫人生氣:“你也越來越出息了,堂堂鎮國公不為朝廷分憂,日日在家中留連,圍著個女人打轉。你對得起東方家的列祖列宗嗎?”
老夫人見不得他們夫妻二人和氣,說起話來夾槍帶棒,上綱上線的。不由讓東方云德心生反感,瞟了一眼一臉菜色的老夫人發現她明顯消瘦了,榻前幾上的果盤全是青澀的水果。東方云德心中一凜,面上沒有表現出來。“母親這幾日輕減了不少,可是因天氣熱有些沒胃口嗎?”
聽東方云德開口詢問,老夫人心里咯噔一下,她這幾日的癥狀如同害喜一樣,肚子這幾天也覺的有些漲漲的,雖然沒有變大呢,可是照每日吃的那點粗茶淡飯,肚子早該瘦的發扁為什么會有漲漲的感覺,她怎會心里沒點數。偷偷曲指算過最后和那人同房的日子,雖說事后服下了避孕的藥物,可是這也很難說沒有萬一。鎮國公這一問,令她有些心虛。
“嗯……一個個沒有讓我省心的,說吧,今天來有什么事?”老夫人冷著臉愛理不理的轉移話題。
“母親,我是為了云濤的親事,想再次去征北將軍府替三弟求親。”
“什么?還求親?他那個殘廢娶了媳婦有什么用,再說這京城沒有別家小姐了,就認準關家那個老姑娘了?你們不當家不知柴米貴,這些年給老三治病花了不少錢聘禮從哪出?別忘了你四弟也快到了可以議親的年紀……”老夫人氣惱,胃里一陣翻滾,強壓下去,不再說話。
“母親,那關小姐對三弟情深意重,我還記得當年柳氏進府時我不允,您一再堅持東方家不可忘恩負義,兒子秉承母親教誨,想著三弟也不應該負那關小姐的一片真情!”東方云德直直的盯著老夫人臉色的變化,他看出老夫人在壓制著身體的不適。所以沒有如以前一樣說不上三兩句話就退下,這次他要看看老夫人拿什么理由反對。
“那能一樣嗎,柳氏為你生下一子了,東方家的血脈豈能流落民間!那關琴華多大了,老三那身體就是成親了,能給東方家生下一兒半女嗎?白白浪費聘禮娶回來當擺設?”老夫人氣極,拿柳氏堵她的嘴,也不看看是誰品行不端惹下的事兒。
“怪兒子當年愚鈍,那柳氏之子,越長越不象我,我正懷疑那孩子的來歷,兒子一會兒就找大夫好好查查,如果是他人的野種,我絕不輕饒。母親說的對,東方家的血脈確實不容輕視。可是三弟若沒有生育能力,娶了別家年輕的女子也是害了人家。關小姐寧可不嫁也要等著三弟,此等真情實意,令人感動,還請母親體諒、成全……”
聞聽東方云德對柳氏之子起疑,老夫人的心突突直跳,面色更加蒼白,眼神閃爍,說話沒有了剛才的疾言厲色“云德,那柳氏在府中只是多了副碗筷,母子倆平淡度日,你就不要折騰了。傳出去平白的讓人笑話。老三若執意娶那關小姐,那聘禮公中只能出一半,其余的讓他自己想辦法。”提到錢,老夫人說不下去了,心火拱的胃內翻江倒海,拿起茶盞抿了一口,半闔著眼睛,顯得十分疲憊。
東方云德卻從老夫人打開茶盞蓋子時就聞到了醋味,頓時眉頭一皺:“母親,您的意思是同意了?”
“嗯,下去吧,我累了,除了聘禮,剩下的事你看著辦吧二夫人也回去好好休養吧,沒事不用來請安了……”老夫人一臉漠然。往榻上軟枕上靠了靠。
“那好,也請母親注意身體,酸的少吃些對牙不好!”東方云德面上微笑著卻目光如炬盯著老夫人的眼睛,老夫人眼神閃躲生怕他看出什么干脆閉上眼睛揮了揮手,一副不愿看他的模樣“下去吧,我該午睡了……”
東方云德一甩衣袖和程夫人出了云暉院,一路上周身散發的寒氣連程夫人都察覺出他壓抑的憤怒。老夫人的狀態明眼人都能看出異常,這狀態可不是中署,倒像是有孕初期的狀態。盡管她掩飾的很好,仍是讓人起疑,那成盤的酸果子,茶盞里散發的醋味都讓東方云德心里如同窩著一團火,當著他的面還沒事找事的敲打自家夫人,可見以前他不在家時,夫人的日子過的有多憋屈。幸好夫妻二人如今打破了隔閡,若是還如以前一樣,妻離子散是早晚的事。這一切的煩擾多是由老夫人造成的,想不明白老夫人究竟想要達到什么樣的目的,攪得家宅不寧她到底要干什么?
回到聽雨軒,東方云德便讓程夫人準備上門求親的喜禮,自己把外院嚴管家叫進書房議事。林萌在房中調配著藥粉,鎮國公府內事態越發嚴峻,她得做些力所能及的事情,再有幾天她就要回到百花谷了,她要做些解毒丸給鎮國公夫婦和三叔他們防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