人族島忙得熱火朝天,光族島也沒閑著,一批批在此謀生的人族被悉數押解到海邊,只等被集體驅趕回鄉。
此外,布島主下達了一條軍令,凡上十歲,身強力壯之人,無論老少,男女,盡皆到軍務處報道。
原本就對島主突然無端起兵,攻伐人族不滿(當然島主自己設計了出戲碼!不過光族人民不笨,用腳趾頭都能思考出其中的彎彎繞繞。),這會聽到島主強行招兵,心中無不憤慨,議論聲遍地,不過士兵都到門口領人了,誰敢不從?只得一邊在心里罵著,一邊跟著走。
這一走他們倒好,有軍餉,該吃吃該喝喝,不過日夜操練,辛苦點而已,可家里的老弱病殘咋整?家里的土地誰來種?
盧守城就是在接到這命令時,慌忙往家里趕去的,妻子兒子當兵無所謂,他自信他們有這實力,可他還有個只會爬不會走的面團,一家人都走光了,他咋辦?
盧守城心中忐忑,真怕妻子被人帶走,可還沒到家,半路就碰上了正在和士兵糾纏的盧雨。
原來盧雨徹夜未歸,在巴魯家待了一夜,還認識了個新朋友,雖然這朋友很神秘,但第六感告訴他那人并不壞,即使他的臉上帶著深深的囚徒烙印。
盧雨不僅對那人沒有任何戒備,而且還很欣賞他,因為他知道很多他不知道的秘密,雖然他再三追問,那人也是含糊其辭,話到一半又打住,故弄玄虛,說什么知道得越少越好。
三人聊了一整夜,巴魯試圖弄清楚那人是怎么跑出來的,可那人諱莫如深,他便想請那人幫忙,幫他救出巴魯娘,可那人竟以讓他加入他們作為條件。
巴魯遲疑了,雖然這幫人看著不壞,卻也不是善茬,跟著他們混也沒什么好前途,便沉默不語,由著那人同盧雨侃了一整夜。
盧雨留戀不舍,見巴魯眼里布滿不悅,趕客意味十足,他這才同那人起身離開。
一走出巴魯家,囚徒躬身鉆入地里,一會便消失不見了,盧雨愣愣地看著,也明白幾分,不過這與他無關,他現在正興奮莫名,甚至有幾分羨慕他大哥盧愚了,至少他可以留在那邊,體味這非凡的世界。只是他不知,要體驗世間的傳奇,必將苦其心志。
當盧雨興奮未盡地走在回家路上時,冷不丁遇到一個路過的士兵,那人見到他,立馬徑直朝他走來,還二話不說,揪著他就走。
“你憑什么抓我?”盧雨可不是吃素的,他爹可是守島的守衛,虎父無犬子,他三下五除二就掙脫開來,毫不畏懼地同那人對壘。
“我們奉的是島主的命,招你當兵去!”士兵如實回答。
“這是哪門子命令?”盧雨冷笑,他活這十年也不是白活的,打娘胎出來,也沒碰到這種事。
豈知世道無常,朝令夕改。
“命令就是命令,違令者一律打入囚室,終身做囚徒。”
士兵說得唾沫橫飛,可他壓根嚇不到盧雨,他可是剛剛見過一個囚徒的,他們身為囚徒,不照常出入自如,盧愚想想都興奮,這太刺激了,他要尋求的就是這種刺激感。
可那囚徒壓根不想他參與,只一個勁問巴魯愿不愿意。盧雨不明白那囚徒都那么信任他了,敢公開告訴他他是秘密逃出來的,卻不愿他加入他們。
殊不知那囚徒信任的不是他,而是他手上的那把拍子而已,而且他認為爭取他的時機未到。
就這樣盧雨將自己的郁悶情緒通通發泄到了眼前這個揪住他不放的士兵身上。
“鬼才信你,撒開手,不然我拍你了!”
士兵再度揪住他的手,又再度撒開,因為那不是把普通的拍子,再怎么他也是見過世面的。
可是他并不罷休,一個堂堂正正的士兵,怎么能拿一個小孩子沒辦法呢!
“你是哪家的?叫什么名字?”
士兵氣勢洶洶,大有我記住你了,看你一家子怎么躲得過這一劫的氣勢。
盧雨瞪著眼,劍拔虜張,就是死不開口,看你能把我怎么地,就在這時,盧守城氣喘吁吁地跑了過來。
“他是我兒子!”
盧守城將盧雨拉到一旁,毫不客氣地同眼前的士兵對陣。
“你既然是守衛,就更應當懂得規矩!”那人拿規矩來壓人,盧守城不慌不忙,對答如流。
“確實,不過我的家人,自有我送他們去,哪輪得到你來搶人?”
盧守城說得那人瞠目結舌,他們也算是同事,可誰也不愿自己的家人被別人欺負,就算欺負也輪不到他,也是自家人送自家人上路。
那人想到此,便就此作罷,哼聲離開,臨走還不忘回頭瞧上盧雨一眼,意思很明白,小子我記住你了。
“所以都是真的咯?”盧雨問盧守城。
“什么真的假的?”
“充軍啊?”
“嗯!只要年滿十歲,一律得去。”
盧雨不吭聲了,他知道自己那自由自在的時光要結束了。
“先隨我回去,你娘還在家呢,遲了就晚了!”
“什么意思?”
盧雨不明白,盧守城已經抬腳大踏步離開了,他只得納悶跟上。
此時的籬姿悶聲躲在家里,大門緊閉,當她聽到第一聲粗魯的敲門聲時,便知來者不善。不過她心情煩悶,根本沒心思搭理來人,便悶聲不應。
面團十分配合地保持了沉默,因為昨天哭了一宿,今天已經沒了力氣,只得坐在地上啃手指。
擂門聲越來越響,也越來越急促,不一會,敲門聲戛然而止,家里立馬陷入一片死寂。
籬姿淚痕未消,苦悶地盯著面團,不一會敲門聲又轟隆隆響起。
“籬姿,開門!”
一聽是盧守城的聲音,籬姿這才起身開門去。
“回來了?”籬姿壓根沒想過盧守城這個點怎么會回來,這不能怪她,沒去看那棵大樹上的時鐘,她還真不知道現在是什么時辰。
“剛剛沒人來嗎?”盧守城好奇地問,家里也太平靜了。
“來了,敲了門,又走了。”
“沒抓你?”
籬姿這下來勁了,她知道一定發生了什么大事,她緊張地看著丈夫,等他繼續說下去。
“今早發布的命令,所有人,除了老弱病殘,一律到軍營報道。”
籬姿聽了,沒多大反應,皺著眉頭,一旁思索去了,盧守城一旁看著,干著急。
“布島主想做什么?”籬姿喃喃自語。
“人族?”籬姿恍然大悟,看來這布島主是不達目的誓不罷休呀!
“不行,我得阻止他!”籬姿突然拍案而起,急匆匆出了門。
她已經殘害過人族一次,不想再有第二次,然而在阻止島主之前,她還有一件很重要的事要做…
“去哪?”盧守城追出門,哪里還有籬姿的影子,現在他算是看明白自己這個妻子了,平時溫溫吞吞,做起事來雷厲風行。
跟多年前一樣,做什么都神神秘秘的,好不容易平靜了幾年,他都忘記以前的她了,這會那個人又冒了出來,讓他不得不再次重新審視自己的妻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