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北州人心中,北州以南的地方都是南方,無論是有中州之名的柔水還是東州山江,皆是南方州屬。
而南陽鎮,正意味照射在這處大地的仍然是南方的太陽,往南陽鎮以北便盡皆是北方陽光照耀,如此可見北州大淵人的自我驕傲屬性,倨傲一方的特征。
在城門衛士簡單的盤查過后,蕭白走入了南陽鎮中,走在南陽鎮主干街道上,沒有看到一個修士,這里皆是凡人,看來這南陽鎮是一座凡人城鎮。
他看到前方有一家店門口插著兩支布帛店招,上面以濃墨書著大字“酒”,很明顯這是一家酒館,而插上兩支則表示這家館子不大,有啥就做啥,只要有食材現存便能做。
店門大開,蕭白走入立身門口,一眼便將店內的全部環境盡收眼底,這個酒館果真不大,現在客人寥寥無幾,顯得十分清冷。
進門便是一個大的柜臺,有兩人一內一外站在柜臺旁,正在交談,從打扮上來看,站在柜臺外的是伙計,里面的應當是掌柜。
伙計見到有人進來,臉上瞬間掛上笑容,熱情迎上,問道:“客官吃點什么?”
“隨便上幾個菜,再來壺好酒!”蕭白找了張無人的桌子,坐了下來,將手里的小家伙放在桌面上。
伙計回應道:“好嘞!客官稍等!”臨走之際他瞅了一眼桌上的小家伙,心想這是個啥玩意兒,丑了吧唧的。
小家伙這時突然轉頭滴溜著眼睛,“看著”伙計,伙計被這小家伙的行動嚇了一跳,暗罵一聲“邪性!”
酒菜很快就上來了,都是一些簡單的菜品,蕭白只吃了幾口便放下了筷子,味道一般,并不出彩,而且他也并不是單純的為吃飯而來。
將小家伙放在一只空碗之中,然后在瓷碗的邊沿掛上幾顆菜葉,小家伙開始窸窸窣窣啃食起來。
蕭白以神力溫養這個小家伙,神力所具有的生命能量不是母兔奶水能比的,而且接近兩個星期的相處,蕭白一直都是以神力供養,所以小家伙現在完全可以吃點普通食物了。
望著小家伙啃食得正歡,蕭白給自己倒上了酒,喝了起來,這酒倒是別具一番特色。
“這酒不錯!”蕭白輕聲稱贊了一句,酒館內客人寥寥無幾,所以蕭白的輕聲稱贊輕易便入了掌柜和伙計的耳朵里。
一直在撥弄算盤的掌柜聽到了蕭白的稱贊,頓時臉上出現了笑意,客人夸贊自家的酒,這就好比是在夸贊自家的兒孫,讓他極為滿足。
“伙計!”
伙計趕緊上前,蕭白指著酒壺問道:“這酒再上一壺!”伙計臉上露出了笑容,道聲“好嘞”,趕緊轉身取酒。
就在伙計取酒的空隙,掌柜主動出聲與蕭白攀談起來:“客官是我們北州人士?”
蕭白想要的東西在這一刻得到了,但是同時也讓他心中一驚,自己怎么來到北州了?他臉上卻沒有驚訝之色,面對掌柜的交談,笑著回應道:“不是,我從東州來,出來游歷一番,也是開開眼。”
游歷?何種人士才會游歷?那肯定是大門大戶家的孩子,沒有足夠的財物傍身,如何能夠游歷開眼?
他是故意說出“游歷”二字,只為看似不經意地提點這掌柜,表示他身上有錢,讓掌柜更加主動與自己交談,暴露給自己更多的信息。
掌柜早已觀察了蕭白一番,眼看上去氣度非凡,而且身上的衣服一眼便知不是平民穿得起的,這也印證了蕭白剛才的話。
蕭白的衣服都是在金宮居住時穿的,所以自然都不是一般貨色,想必現在落入掌柜的眼中,已經將蕭白當成了不知世俗的高門大戶的公子哥,不僅衣著華貴,更是隨口兩句便暴露了自己身上財物不少的事實。
蕭白將自己塑造成了年紀輕輕不諳世俗的形象,在外行走本應財不露白,他卻露了個一干二凈。
“看客官年紀輕輕便有如此膽識,真可謂是年少有為呀!”
蕭白苦笑,抱怨道:“有為什么呀,我也是沒想到這一路來這么艱難,要不是怕丟臉,早就轉身回去了,不過現在能夠品嘗到這樣獨特的美酒,也就沒那么多怨氣了!”
伙計這時將酒壺端了上來,說道:“客官有所不知,這酒在別地可買不到,這是咱家的招牌!”
蕭白露出驚訝之色,道:“哦?是自家釀的酒?”
“沒錯兒!”
蕭白再次品嘗了一口,又是一陣稱贊。
最后,蕭白從酒館里帶著三壺酒走出了酒館。
蕭白的身影一消失,伙計便湊到柜臺前,與掌柜說道:“掌柜的,這可是個十足的羊羔!”
店內為數不多的客人也起身靠近過來,原來他們是這酒館的托,或者說是同伙!
掌柜不耐煩的拍了一下伙計的頭,說道:“屁!這是個錘子的羊羔!這是位大爺!”
“大爺?”伙計摸著腦袋,不知掌柜的意思。
“這位應該是一位修士,看樣子應該是不知道怎么就來到了咱們南陽鎮這里,他是在套我的話呢!”
“修士?”除了掌柜之外,酒館內的所有人都呆滯了,驚愕異常。
伙計試探問道:“掌柜的,你是怎么知道的?”
掌柜瞥了一眼他,哼唧道:“哼哼,不然怎么我是掌柜,你只是伙計呢!行了行了,都別惦記了,這尊大仙,我們招惹不起!你們!都回去坐著,看看下一個是不是肥羊吧!”
眾人皆是驚疑不定,但掌柜已經發話,便重新各司其職,回到自己的位置上。
蕭白想要從掌柜那里套出更多的信息,但是他早已發現了不對勁的地方,再后來出聲詢問蕭白是否是北州人士時,得到的回答便讓他確信了蕭白的修士身份。
他知道蕭白手里的是一只幼兔,雖然現在丑不拉幾,渾身毛發也不多,但他還是看出了這是一只出生不久的兔子。
兔子的生長環境在樹林河流之處,亦或是草原之地!
東州與北州相隔正是一片荒原,這兔子想來定是那片荒原里來的。
但是看這兔子的毛發程度,應當出生沒有多少時日,如此幼兔在沒有母兔奶水的情況下沒有死去,反而在這個時候還能喂食普通菜葉,這本就不尋常。
還有一點,既然這兔子是從荒原而來,這也說明蕭白也是從荒原而來,普通人穿行荒原至少要用近半年的時間,而這兔子仍是幼小,說明他并未花太多的時間就穿過了荒原。
而最能讓他確信的一個關鍵點便是,蕭白的衣服竟然沒有臟亂,若是一個凡人穿行荒原而來,不說全身上下破破爛爛,也應當風塵滿面,灰頭土臉的。
可是蕭白卻全身潔凈,甚至沒有絲毫凌亂的痕跡,而他試圖套出自己的話便說明自家酒館是他第一次落腳的地方,他想知道自己身在何方!
如此多的細節綜合之下,掌柜的無比肯定蕭白是一位修士,他們惹不起的修士,而他也適當的告知了一些蕭白需要的信息。
掌柜慧眼如炬,心智老辣算是為他避免了一次滅頂之災,區區凡人若是打起了一位修士的心思,估計最后死了都不知道是個什么死樣子。
這個世界,凡人都知道修士的存在,甚至能夠和睦相處,但是凡人依舊是極為弱勢的一方!
另一邊,蕭白十分困惑,自己在荒原明明一路向東,怎么就能來到了北州呢?實在是詭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