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胡說什么,”魏仁毅推開身旁的魏征,三兩步沖向跪在地上的宋穩婆,抬腳便往她的身上踢過去,“老東西,叫你胡說八道,我踢死你!”
眼瞧著腳就要接觸到自己,宋穩婆嚇得緊緊閉上雙眼,心里暗暗驚嘆果真天要亡她。
可等了片刻,想象中的疼痛并沒有出現,反而耳邊突然傳來一聲慘叫。
再睜眼時,只瞧見魏仁毅此刻正坐在地上,捂著大腿嚎得凄慘。
“啊……你算是什么東西,不過是個招搖撞騙的臭道士,竟敢對本公子動手,來人,給本公子殺了他!”他瞧著對面的顏如玉,語氣兇狠的開了口。
聞言,他帶來的幾個隨從互相看了看,卻踟躕不前。
“還愣著做什么,給本公子殺了他!”魏仁毅見隨從皆不敢動手,再一次吩咐道。
“我看誰敢!他是本姑娘的人,豈能容你們欺了去。”云皎皎手中的傘此刻正靠在肩上,傘面下,粉面含怒,端的是嬌俏可人。
聽到這話,衙門眾人不禁暗暗咂舌,感嘆這位云五姑娘的善良。
而江寧府不知她身份的,也忍不住暗暗猜測她的來頭。
要說這刑場上,若是論權,有葉大人在,若是論財,又有魏府之眾。
可偏生是這個突然冒出頭來的小姑娘,倒顯得絲毫不在意這些似的。
再看那位葉大人,也絲毫不在意這位姑娘的無禮之處,反倒縱容至極。
至于顏如玉,負手立于云皎皎的身側,先前還是一副云淡風輕模樣,聽了這話,也忍不住唇角上揚,恰似驕陽撕破烏云,撒向人間的第一縷光。
她的人么?
呵,有點兒意思。
“你又算是什么東西,臭娘們兒,這里豈有你放肆的道理。”魏仁毅痛極,完全沒有注意到魏征不停遞過來的眼色,捂著腿,目光兇悍好似要殺人。
話音剛落,眾人還未反應過來,卻只聽得一聲脆響,再瞧過去時,魏仁毅又抬手捂住了臉。
隨即,一口血水從他口中吐出,撒在地上,像是突然開出一朵殷紅的花。
在那血水里,一顆后槽牙尤其明顯。
“毅哥兒……”
魏征瞧見了,又急急上前,欲扶他起來,卻被他一手推開。
后退不及,亦跌落在地。
堂堂魏府,何曾受過今日之辱?
今日一過,魏府,大勢去矣。
思及于此,魏征頹然。
“魏大公子,以后說話可得小心。”顏如玉依舊負手而立,沒有人瞧見他是什么時候出的手。
紅衣翩翩,恰似落英。
瞧著這番鬧劇,青瓷只覺通體舒暢,不禁笑出了聲:“好,打得好!哈哈哈,魏仁毅,你活該被打。”
眼瞧著場面混亂不堪,葉荊溪清了清嗓子,才開口:“肅靜!宋穩婆,你繼續將當年的事細細說來。”
宋穩婆頷首,被葉荊溪突然一嚇,又嚇得一激靈,穩了心神,才諾諾開口:“我當時害怕極了,又不敢多問,只好替她將孩子接生了。當時,孩子生下來的時候,并沒有死,可我剛把他交到柳大娘子手里,便被人敲暈了,再醒來時,卻是在一片墳地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