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骨化的尸體本就嚇人,他們能將尸體從地窖里給我挖出來,已經不容易了,又何必還要為難他們。”
天氣炎熱,被手帕捂住了口鼻,只覺又熱又悶,秦煙的額頭,已經洇了一層薄汗。
“好吧,既然如此,那我來幫你。”云皎皎微不可聞的嘆了一口氣,也戴著秦煙送給她的手套,和她一起清洗骸骨。
衙門里,人人都說,她的煙煙性子安靜得有些不好相處,可眾人也都清楚,這位秦姑娘,是個面冷心熱的好姑娘。
將所有的骸骨清洗干凈了,秦煙又叫人拿來一根細麻繩。
眾人好奇,也都紛紛湊了過來。
被洗干凈的骸骨,也沒有之前那般看著教人害怕。
在眾人的注視下,只見秦煙雙手,靈活的用細麻繩穿過骨頭,按照順序將骨頭給穿了起來,又放在了早已備下的草席上。
“你們在旁邊幫我挖一個地窖吧,就挖長五尺,寬三尺、深二尺。”秦煙如蔥似玉的手指,指著其中兩名捕快吩咐道。
兩人領了命令,便轉身去挖坑了。
緊接著,秦煙又對剩下的兩人吩咐道:“你去幫我取兩升好酒,五升酸醋,一把紅傘來。你去幫我準備一些柴禾木炭。”
眾人心里雖有不解,但還是照做了。
要說是衙門的人,辦事的效率就是高,不過兩刻鐘的功夫,坑挖好了,酒醋和紅傘也取了回來。
沈子明也帶著其余的捕快聚攏了過來。
“沈捕頭,你吩咐兩個人將這些柴禾放到地窖里,點燃,把地窖燒紅。”秦煙抬眸,對上沈子明的眼,語聲清淺,少了以往的冰冷疏離。
“好。”沈子明點頭。
很快,地窖燒紅了。
秦煙上前,看了看,又從衙役手里接過酒醋,均勻的灑在了燒紅的地窖里。一遇到熱,酒醋蒸發,熱氣騰騰,空氣里,滿是清冽的酒香味,摻雜著酸掉牙的醋味。
“快,把骸骨扔進去。”她的聲音不大,卻能讓在場的人都聽見,并很快照做。
等骸骨扔下去了,她又吩咐衙役將那張草席也扔下去蓋住了骸骨。
忙完了這一切,秦煙抬頭,看了一眼頭頂的烈日,對眾人說道:“先去吃飯吧,這且得等一兩個時辰呢。”
“秦姑娘,這……到時候能查出什么來?”有衙役不明白,還是大著膽子將這個問題問了。
可秦煙并沒有直接說出答案,而是淺淺一笑,道:“到時候,你們自然知道了。”
一個時辰,說快也快,往來加上吃飯的功夫,倒也很快就過了。
回到孫家宅子,秦煙又吩咐衙役將草席揭開,將骸骨從地窖里抬出來。
拿過紅傘,對著太陽撐開了,又覆在骸骨上面,秦煙對眾人說道:“你們看。”
眾人瞧著骸骨,果然,在死者右手手腕的骨頭處,有紅色的痕跡,還有淡淡的血蔭。
“這……”
“這是紅傘驗尸,若是生前受傷,則在死者的骨頭上,可見血痕,若是死后損傷,則看不見這些痕跡。”秦煙耐著性子和眾人解釋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