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章 鄉村宴會話未來
奧布萊恩帝國這幾日的上空回蕩著青尾鴿匆忙的聲響,除了戰時這么熱鬧的景象也只有全國四大學院招生向全國各地發出的錄取通知書才能引起的現象。
同樣,寧靜的莉莉婭村也熱鬧了起來,村里人自發組織起了每年一度的慶豐節。不僅如此,今年幸運的釀酒菲力家的羅亞考上了亞瑟斗技學院讓這個小小的家族倍感榮耀。
維澤爾帶著羅亞回到村中時還有些不敢確定他是否能夠成績達標。直到幾天后里維被通知去鎮子上領取本村的錄取通知書。
宣布這個消息的時候老菲力興奮的胡子都飄到了天上,差一點都失聲痛哭起來。幸運女神終于眷顧了虔誠的老實人。榮光散發發的老爺子大聲宣布晚上的宴會他家承包了。
珍藏的黑麥啤酒大家可以隨便喝!放養在后院的山羊除了有羊羔的一律提供給大家!
雖說另外那些也參試的家庭非常的羨慕神經大條的老菲力,氣氛還是非常融洽的。因為大家也都明白,烏鴉變鳳凰的美事可不是成群出現的。
里維村長帶著阿貝爾也早早的就來到了村里的谷場,這里也是村里唯一能夠容納下所有人的平坦地。
莉莉婭村的樸實被老菲力表現的淋漓盡致,老爺子在篝火旁擺放了一個長桌,啤酒和谷物圍成了一個半圓。一柄斧子和一把麥穗十字交叉的放在一起,隨后鄭重將精美的牛皮紙質通知書擺放到了上面。
阿貝爾和同齡的小伙伴們都跑了過來圍觀。
“咦?羅亞哥哥跑哪里去了?他可是特別護東西呢!”。
“我也沒有看見他呢,小心點!這可是我哥哥的通知書!”
“切!小氣!菲力爺爺把它放在這里就是讓別人看的!”
一群孩子七嘴八舌的吵鬧著,平常非常討厭小孩子在眼前亂晃的老菲力此時也樂呵呵的看著他們,并沒有驅趕他們的意思。
不一會一些村里上了年紀的人也都聚攏了過來。
“呦呵,菲力,你這孫子可不得了。兩門課的成績全是60分。”
“哈哈,老家伙,這你就不懂了吧,這叫多一分都浪費!”
“哈,還真是呢,果然是你們家的人,都這樣!兩銅幣一壺酒多一滴也不給…”
老菲力被這句話給嗆到了。
“胡說!該死的老邁克!要不是你弄化肥老是偷工減料我能這樣對你嗎!還以為自己是花匠?!”
里維過來時對他們搖了搖頭,這群老頭子也算是他看著長大的了…吵吵鬧鬧了一輩子,有時候他自己也會覺得是不是管閑事管的太多了影響到了自己的壽命。
“菲力,做的不錯啊,難得你能大方一次啊…”
“啊!村長叔叔,您教訓的是!我今后會改正的!”。
幾人見里維過了來,都不再開玩笑,等待著村長安排事項。
晚上九點鐘的時候,一切都準備就緒,二十幾張圓桌上面擺滿了鄉村美食和啤酒。菲力家的勞動力忙上忙下,就連鄰村的表親都過來幫忙了。青年們熱鬧的圍著篝火為待會的舞蹈聯歡做彩排,小孩子們則歡快的四處亂跑,場地中央臨時搭建起了一個高臺。
莉莉婭村不多見的盛況逐漸拉開帷幕。
里維村長和老菲力一前一后的走到了臺子上。此時眾人才發現羅亞穿了一身非常正式的獵裝頭發上還插了幾根羽毛在父母的陪同下十分鄭重的走了上來。
“哈哈哈哈哈”
從沒見過如此裝扮的小孩子們都大笑了起來。其他人也都是一臉笑意的看著臺上的菲力一家,當然,其中不乏羨慕的眼光。
“能做出讓大人臉上有光的事的總是別人家的孩子…”
此時的羅亞可難受壞了,眾目睽睽之下這身打扮讓他渾身難受。剛剛在家里父親讓母親給他這樣打扮的時候自己可是拼命反抗過。可惜,結果就是被揍了一頓…菲力家的老爺子可是相當看重面子的。
“靜一靜,花匠邁克家!牧羊霍華德家!哦還有鐵匠哈蒙德家!靜一靜,大家都靜一靜!”
里維大聲的宣布,所有人都安靜了下來。
“今天是我們莉莉婭村難得的好日子。今年我們不僅豐收!村里菲力家的羅亞被亞瑟斗技學院錄取成為了一名戰斧斗士學員!這是值得慶祝的一天!哈哈,菲力,維澤爾。來!你們來說說!”。
老菲力臉龐漲的通紅:“我…我…嘿嘿!我就是高興!為我菲力家感到無比自豪!”
眾人見他上了臺突然激動的不會說了,都哈哈大笑。其中一個人還大聲的打趣道:“我說菲力,你是不是給你寶貝孫子開小灶了,你說說!不是不是半夜不睡覺你們爺孫倆瘋狂的砍柴了?”
“哈哈哈哈哈”臺下一陣哄笑。
“老家伙!你怎么說話的!”
里維則搖著頭道:“行了,你們啊,都是自己村子里的人怎么稍微一正式起來就腿打顫了…”
“行了,維澤爾,羅亞。你們說一說,然后宴會就開始吧。”
羅亞也沒比他爺爺好多少,上來就是一個勁的感謝父母,感謝維澤爾老師。然后就沒有然后了,倒是他母親激動的一直有些淚花,孩子有出息了也就意味著他將要離開自己的庇護了。作為母親,她能做的只有期待著未來有朝一日孩子能榮歸故里,一家人都能過上好日子。
維澤爾的講話更簡短,身為帝國士兵負傷退役的他本就沉默寡言。被分配到莉莉婭村當教官的他對孩子是非常認真的,當初里維能夠留下他就是看重了他的人品。
宴會開始后氣氛才算真正的熱鬧起來,村里人家本就不擅長正兒八經的事。
阿貝爾和一群小孩陪著莫奈老師坐在一個圓桌上。不像其他桌子上酒杯碰撞的喧囂,他們這里是天真童趣的氛圍,孩子們圍坐在老師身旁聽她講有關四大學院的故事。
這位莫奈老師身世倒也坎坷,據聽說以前是羅格鎮上的莊園主小姐,家道中落后輾轉來到夏爾鎮謀了一份職業被分配到村里做了一名駐村教師。一直孤身一人沒有結婚,村里倒是幫著她張羅過幾次但都沒有成功,這件事就被耽擱了下來…
阿貝爾并沒有細心的去聽老師在說什么,他現在一手一個烤羊排吃的滿嘴都是。你要說阿貝爾的愛好是什么,估計除了看書,別人都能達成共識的就是他會如果碰見自己喜歡吃的東西,那一定會吃個底朝天…
喧囂聲不斷,突然孩子們聽到了讓他們最感興趣的事
“喂!我說老菲力,你的表親不是會制作煙花嗎?怎么,今天這么重要的日子沒準備嗎??”
煙花,小孩子一聽都興奮了起來。
“誰說沒準備啊,表兄,別讓他們看不起!放起來!放起來!嗝………”
老菲力幾大杯啤酒下肚有些醉醺醺的。
“嘿嘿,菲力,這么增光的場合我能不準備嗎,我可是帶了一車的煙花呢!”
說罷便大聲讓大人們看好孩子,留出一片空地。
這種煉金術士偶然發明的東西雖然好看但也是很危險的。
村民們圍坐在桌子上看著天空,“砰………”第一束白色的光亮沖上天空爆炸開來形成一朵白色玫瑰一樣的花束。
“哇…這么漂亮”。愛麗激動的手舞足蹈,她做夢都期待著能夠看到煙花。
“哈哈,還有,還有,多著呢!”菲力不斷的打著酒嗝。
莉莉婭村的夜空被炫美的煙花點亮,這個優美的地方充斥著生活的美好。
可惜,很多男人在酒精的作用下亂糟糟的大聲說著話,有些甚至都跑到了座椅下面。眾人哄笑誰誰誰這家伙真是不行,才這個程度就不行了。
里維和維澤爾他們一起喝了一杯酒正準備吃些東西,不經意的發現阿貝爾獨自一人坐在谷場外的草地上看著天空中的煙花,隨手拿了些吃的東西,招呼了一下他們就向阿貝爾走去。
“阿貝爾啊,你怎么不去那邊和小孩子們一起玩呢?”里維說著并遞給了他一個蘋果。
“爺爺,我在想,這種煙花是不是也算魔法呢?你看他和魔法這么像!”。
里維實在沒想到阿貝爾腦袋里竟然在想這些問題,耐心的對他講解。
“阿貝爾,你首先要明白魔法和魔術的區別。”
“魔法,是神賜予給人的最好的禮物,他能夠幫助人在這個紛亂的世界中變得強大從而站穩腳跟不斷的繁衍生生不息。”
“而魔術,則是對魔法運用所衍生出的種種技能的統稱。”
“就向你看到的這些美麗的煙花,發現它的人也許并不是一個特別厲害的魔法師,但他一定是個魔術師!”
“通過對一些植物或者礦物的提煉與融合機緣巧合下得到了這種經火的引導能夠出現這一瞬間美麗的東西。這被統稱為火藥!煙花也只是對它應用的其中一種形式,明白嗎?”
阿貝爾抬頭看著天空。
“我怎么才能使用魔法呢?在夏爾鎮的時候我聽到了那個法拉貢男孩念的咒語了。”
“哦?你聽到了咒語?”里維有些驚訝。
“嗯,他召喚了一個能發出雷電的魔法,就是打雷時的那種閃電一樣。”
“阿貝爾,你能說一說你聽到他念咒后你自己的感覺嗎?”
“沒什么感覺啊,就是覺得他真是太強大了。”
“你沒有接觸過這些事情,自然不明白。”
阿貝爾看著里維,“爺爺,你能告訴我該怎么做嗎?”
里維這時卻有些沉默了,該怎么做…他突然感覺無法有效的組織起來語言。按照他的認知去講解,阿貝爾就成了傳教士了。
見到里維這樣的表現阿貝爾有些失落。
“孩子,這個問題我無法解答,畢竟我不是魔法師啊…不過我可以告訴你,一個人力量的來源是靠時間的積累和努力。你不是聽到別人念咒了嗎,嘗試一下吧,這里深層次的東西,可以理解為…溝通…”
阿貝爾似懂非懂的點了點頭。
里維覺得這個話題實在有些讓自己不知如何回答他,就讓阿貝爾談談自己對今后的看法。
讓一個五歲的孩子談未來,確實有些…
不過阿貝爾卻很高興,爺爺還從沒有認真的和自己說這么多的話過呢。
“爺爺,我其實一直都知道一件事,我的爸爸媽媽…”
“我也能感覺到村子里的人每次見到我都會避開這個話題。”
“可我并沒有覺得自己有多么難過。我明白大家應該是不愿意說這件事的。我希望將來有一條爺爺能夠告訴我,最好是如果我能考入一所學校的那一天。”
里維有些動容,心中向被觸動了一樣。
將阿貝爾摟在懷里里維嘆了口氣,他對阿貝爾的感情就像是他真的是自己的孫子一樣,多年來逐漸冰冷的內心也因為他的到來慢慢的融化。
“阿貝爾爺爺一直都明白你是一個聰明而且非常懂事的孩子。爺爺答應你,好好的在這個村子里生活吧,等到你能走出村子的那一天,爺爺就告訴你!這就當我們之間的承諾了,行嗎?!”
“行!爺爺,我會自己努力的。”
宴會結束后里維又安排了一下菲力家一些事情,入學時間是兩個月后的月末最后一日。準備一下帶上物資羅亞只需要一些星期后前往夏爾鎮和其他的錄取生一起前往青青丘陵的行省就行了,四大學院會有專人來接引隊伍。
當然,你也完全可以選擇自己去。
拉著阿貝爾的手回家的路上,里維眼眶有些濕潤。這些事情早晚也會隨著阿貝爾的長大而一一來到眼前,自己也最終會有和他分別的那一天。
里維突然想到了那兩個青年匆匆逃走后留下的箱子。五年以來他都將這個箱子存放在了柜子的最里面從來沒有打開過。
如果真到了那一天,自己能夠解答阿貝爾的也就是將這個箱子交給他。
隱隱的,里維有種感覺。
十年的陪伴,也許就是這段路的長度了。
如果說什么時間最讓人覺得太過匆忙的話那就是童年了吧。
一些開口就無法說的話,總會讓人強說之下繼而語塞。
“我的信仰是光明神”
“阿貝爾,你的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