徐鴻回家的路上,腦子里一直在想村主任徐曉梅跟他說的話。徐主任的話算得上肺腑之言,切中了要害。大學畢業小半年了,竟然窩在婆子溝沒有出去找份工作,這算怎么回事。徐鴻責備起自己來。也就是這個原因,導致劉大貴劉翠花等看扁他了。
慶幸的是小荷嫂子還有香花沒有看扁他,相反對他有種別樣的情懷。
琢磨到這里,徐鴻心里稍許有了安慰。
帶著復雜的思緒來到斷橋邊,徐鴻抬頭去看天空。發現天空漂浮著幾朵雪白的云。
一陣風從斷橋那邊吹拂過來,徐鴻的心思隨著這股風飄出了好遠。
時候不早了,快下午四點了。小荷嫂子和徐嵩哥應該從村委回來了吧。那就在這里等他們。一路出來的必須一路回去,不然父母還以為他偷偷跑去那兒了。
打定主意,徐鴻跑去斷橋邊找塊草坪坐下,低頭看看旁邊有株茂密的狗尾草,便把手伸過去抓著狗尾草的節兒,吱一聲拔出來含在嘴里。
一群麻雀嘰喳嘰喳地從他頭頂呼嘯而過。密密麻麻的怕有好幾百只。
婆子溝的山雀實在太多了,多得每年都要偷吃數百斤的糧食。
盯著從頭頂飛過的麻雀,徐鴻稀里糊涂地想。
便在此時,手機鈴聲忽然急驟響起。誰在這個時候給他打電話來?徐鴻納悶,把手里拿出來打開觀察。竟是一個陌生電話號碼。誰呢?徐鴻琢磨。
“喂,你誰啊?有什么事?”
“嘻嘻,老同學,我的聲音你聽不出來了?”
接電話的是個女人。聲音里夾帶點誘惑人的磁性。不過他真沒有聽出來到底是誰。
“誰....誰呀,我真沒有聽出來。”
那女子并沒有生氣,聲音溫柔地說道。
徐鴻努力在想,忽然眼睛一亮,嗖一聲從草地上爬起來道:“呵呵,我想起來了。你就是蘇丹。我的美女校花。哈哈,你怎么突然想起給我打電話了?美女你說,需要我幫你什么。”
蘇丹在電話里神秘兮兮地說道:“徐鴻,好像你忘記了一點。我不僅僅是你的美女校花吧。你寫給我的那些紙條都快塞一抽屜了。我可從沒有扔過一份。都鎖抽屜里保存著呢。”
聽蘇丹這么一說,徐鴻臉紅了。
他在大學讀書期間,美麗的校花蘇丹就坐他的前排,對他的視覺沖擊很大,于是就偷偷地給她寫情書。情書的樣式很特別,沒有豪言壯語,就跟寫紙條一樣言簡意駭。每次都是百字之內。連續寫了半年,直到畢業。可蘇丹就當他不存在,一句話也不回。甚至就沒拿正眼瞧過他。徐鴻明白,蘇丹是城里人,不可能跟他有那種什么。抱著試探性目的追求蘇丹的徐鴻,也沒對她抱有希望。因此大學畢業回到婆子溝之后,很快就把她忘記了。
讓他沒想到的是,這個時候蘇丹居然主動給他打來了電話,還告訴他說他塞的紙條一份沒扔,都鎖抽屜里保存了。這句話的意思是什么呢?徐鴻難免亢奮起來。
“徐鴻,我在跟你說話呢。”
蘇丹在電話里說道。
“呵呵,我在聽。蘇美女,你找我有何貴干?”
“呃。徐鴻你什么意思?不想聽我說話是吧。那好,我掛了。”
“哎哎,蘇丹你別掛。我在聽。”
“想聽我說話明天上午你來小鎮,我等你,有事,別耽誤了。”
“啊,蘇丹你這.......”
“呃,不想見我對吧。”
“不是,我沒有....”
“那還廢話,就這么說定了,明天見,不見不散。”
“好的,不見不散。”
徐鴻的腦袋轟一聲蒙了。蘇丹啥意思?倒追他了。
兩道人影朝這邊過來了。徐鴻抬頭看去,卻是徐嵩跟小荷。
小荷眼尖,早就發現他了,悄悄對徐嵩說道:“老公,徐鴻老弟一個人去斷橋邊做什么?”
徐嵩道:“呃,誰知道這小子是不是哪根筋不對了。”
小荷沉默下來,眼神流蘇地盯向徐鴻,臉頰上透著一抹紅。
徐嵩站在斷橋邊的馬路上喊道:“徐鴻,回家了。快點。”
徐鴻這才反應過來,關掉手機塞進兜里,著急忙慌地跑了過去。
一群白鷺呼嘯著從頭頂飛過。雪白雪白一片不下三十只。斷橋旁的河水沖擊兩岸的聲音混雜在白鷺飛過的聲音里,聽上去是那么的真切自然。
小荷站在丈夫旁邊,水眸有些泛濫地瞅著走過來的徐鴻,臉頰上浮現出一絲迷人的笑意。
徐嵩沒有在意妻子的行為,等徐鴻走近了,伸手拍拍他的肩膀道:“徐鴻,你小子的運氣不錯,村里同意我們的發展計劃了,不過這事必須要一個人幫忙。這個人你認識,她是你大學同學蘇丹。我們明天就去鎮上接她來婆子溝。”
蘇丹?這是怎么回事?
徐鴻愣愣地看著徐嵩,腦子有些糊涂了。
小荷插話道:“一句話兩句話說不清楚。邊走邊聊吧。”
徐鴻點頭。于是三個人邊走邊聊。
一路上,徐嵩跟他介紹了蘇丹的一些情況。徐鴻終于明白,原來蘇丹考上公務員了,主動申請來婆子溝當村官。村里已經把徐嵩決定承包婆子溝梨林的計劃跟蘇丹商量了。蘇丹表示支持。
小荷試探著問:“徐鴻,我聽說蘇丹是你大學同學,她和你差不多歲數吧。”
徐鴻不太明白嫂子的意思,說道:“他是我同班同學,大我一歲。”
小荷繼續問:“我聽書記說蘇丹還是大學校花,可是真的。”
徐鴻回答:“必須的,她還是我心目中的女神呢。”
“啊。”
小荷愣了一下,閉嘴不說了。